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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破茧记Chapter20我要拿下冬奥会[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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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有一天代表国家参战奥运会,都是最高梦想。不然谁会日复一日,将时间和精力全放在训练上,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极限?因此,提起冬奥会,谁不是像打了鸡血,心怀激荡?

    春天的风吹面不寒,春日的光拂额不烫。

    一切本该是三个字——恰恰好。可是,到了郦籽这里,就变成了光灼灼风燥燥,路上新人时钟绕——市体育中心偌大的室外操场上,冰雪部的“准新人”郦籽又在一圈又一圈地屈膝走,已经持续了大半天,像个永恒转动的钟摆。

    “今天换项目了么,加油哦——”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经过几天的惊异,倒是已经见怪不怪,笑嘻嘻打招呼。

    “郦旋风加油!”同在运动场训练的各类运动员为她助威,眼睛里也是忍不住的笑意。

    仿佛因了郦籽,整个操场顷刻间都燥热了几分。

    郦籽么,作为一个进地方队没几天的新人,就因为千百遍的做同一动作的“速滑幼稚园新生”行为,成了“小粉红”。又经好事者添油加醋,昔日诨号“郦旋风”悄然传开,众人再见了她,都要笑闹几声,以调节枯燥无味的训练。

    郦籽也只能由最初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慢慢变成回之以尴尬的沉默或微笑。

    以为魔鬼教练够坑学生,哪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一山更比一山高。

    比起张京,他还是弱爆了!

    这样想着,郦籽一个腿软,断然跪在了地上。

    窘……即使羞耻意识袭来,郦籽也没能立即起来。就像苦苦支撑的陀螺,一个阻挡,立即力气全失。她用手撑地勉力把膝盖拔离了塑胶地面五公分,然而也只能做到那个程度。因为全身僵硬沉重,浑身都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低头,汗珠都能顺着鬓边发落下去,砸在地面上。

    “地上又有蚂蚁么?”

    “没有啊……”

    “那你在看什么?”

    “教科书上写的‘豆大的汗珠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郦籽神经变得无比迟钝,看着那颗汗珠,完全无意识就在数摔碎的棱角,“好像不大准确呢。”

    “……”

    之所以能去注意这个博大精深的命题,非郦籽本意。实在是那个姿势以及姿势的持续时间足够她看见真相。

    “那应该是几瓣?”

    “唔,还没数完……”郦籽没能数完。因为眼睛里进了汗水,蛰得她眼前一片模糊。更重要的是,她霍然清醒过来,刚刚,貌似不是她在心里自言自语,而是真的在跟人说话?猛地抬头,不防眼前一黑,直接跌坐在地。

    看起来就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纤长白皙的手抻过来,薛慕阳似乎在笑:“我有这么可怕?”

    郦籽本就通红的脸简直要烧起来,呆呆仰头看着他,逆着光,他全身都像是在发着光,一张脸在那光辉中看不清神色。

    郦籽眼睛被扎得更睁不开了:“没有……绝对没有!”

    薛慕阳微怔。

    阳光下,她呆呆的,脸通红,眼睛迷成一条上挑的弧线,湿漉漉的头发随着她脑袋的左右摆动,有汗珠悄然滴落。

    他听见心底清楚而果断地,一跳。

    叹口气,把她拉起来:“今天一上午,都是跑步和屈膝走?”

    郦籽点头:“嗯,教练说这个项目也要连续练两天。你下课了?”

    “还有我!”薛慕雨挥挥手找存在感,“你是不是看见我哥,就看不见其他人了?”

    “瞎说什么……”郦籽一窘,顿时不敢看薛慕阳了。

    而薛慕雨顺口就替她说完:“……大实话!”

    郦籽是真的才发现她,好在脸本来就涨红,自成掩饰,还可以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的民族舞测试结果下来了吗?”

    “当然过关!不过,下腰的时候差点没把我折断!”薛慕雨扶着腰抱怨。

    成功转移尴尬。

    郦籽左右望望:“那个,我不能停太久,不然还要被罚的……”

    “你教练是不是疯了?单单针对你吧这是?这得多讨厌你啊,每天给你开小灶,从幼儿园开始补起,现在你在地方队都火了,看大家的目光就知道她是在故意羞辱你了……”

    “嘘——”郦籽变了脸,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你可别给我惹祸啊,别瞎说,张老师这是在练我的‘标准动作,队里所有人都经过这关的。”

    “嗯,都有这关。只不过对你格外关照一些,数目和强度都乘以二十。”

    “还能不能继续做朋友了……”郦籽幽怨看着她,不说实话是有多难受?

    “你能不能听懂话?我是在替你抱打不平,身为教练不喜欢一个徒弟,还这样对待……”

    “什么喜欢不喜欢……我本来就各项都不合格啊!好了好了,你们赶快走吧,一会儿教练要出来了。”

    薛慕雨还要说什么,被薛慕阳轻轻摇头止住。

    “去吧,下午见。”薛慕阳拉了薛慕雨离开。

    郦籽继续把最后一圈完成,又转入一组技巧动作——摆臂。

    一转头看见张京从速滑馆出来,做得更卖力了,默念着“身体前倾,两腿深屈”的标准调整姿势。张京走近了,看着她十秒,没有说话走了。

    郦籽深深吐出一口气。看来是还算标准,完美主义教练没挑出毛病。

    还记得第一天报道,张京就为她安排了一场全面的检测,体能、冰上基本技法,结果是——一路红灯。当宣布郦籽各项不合格,哪个动作哪个细节不够标准,不够完美时,郦籽也是不服气的,不过慑于张京的威力,没敢直接反驳,于是委婉解释:“之前宗老师并没有强调标准,他说不需要完美,只要滑得快就行……”

    “投机取巧的人自然不在乎规范,浮夸飘着的人也不会注意到根基有多重要,耍小聪明的人倒是只看得见结果。”张京冷着脸,如此打断她,“可是每一个理想的结果,一定是所有动作标准才能做到。”

    “……”如果听得没错,她如此尖刻说的意思,是宗华是个耍小聪明的浮夸教练?

    “还有,我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以前怎样,别人怎么说。现在你在我的队上。”张京冷冷盯着她,“如果不想听,可以离开。”

    比起这份刻骨的冷意,郦一冰那简直算是沉默的温柔了。此刻想起来,张京是真的尖刻,郦一冰顶多说是沉默自闭,根本没有什么攻击力。

    大约是本能,受了委屈,难免就想到了妈妈。

    郦籽的沉默并没有激发张京的慈悲,她似乎意犹未尽,继续问:“知道速度滑冰训练一个周期是多久吗?”

    “……两年?”

    “三到四年。”张京好心告诉她,继续问,“知道要成为一名优秀的速度滑冰运动员,需要几个训练周期吗?”

    “……”需要几、几个周期?

    张京穿着较厚的棉衣,穿着冰刀鞋立在冰上,面无表情一点下巴。

    旁边的吴萌依言告诉郦籽:“三个。”

    郦籽懵了懵,一个四年,三个……

    “这里每一个运动员都练了至少七年以上,吴萌从十三岁就被选入队里。”张京语气平淡,“也就是说,没有十年的训练,基本不可能成为专业的优秀运动员。”

    她有意加重了“专业”、“优秀”两个词。

    啊……可是七年前,冰上运动在南方基本没怎么听说吧。南方最多是流行旱冰轮滑,人工冰场这种耗资巨大的场馆基本都找不到,速度滑冰俱乐部更是凤毛麟角。那时候张京就在坚持做这件事了?说起来也是了不起,所以她才能成为上海队第一主教练。

    郦籽想起来,那时乔振也说,冰雪运动全球都在慢慢没落,是一项成本最大的运动,只有北方那种具有天然优势的地方才会盛行,也才会出现优秀运动员。就像游泳、跳水是南方人的专利一样。

    “那乔叔叔你不也是南方人吗怎么就练起了速滑?”她很疑惑。

    “因为我本来也是黑龙江人啊,只是后来父母才往上海发展。我退役前都在黑龙江呢。”他又漫不经心说,“也有的南方人是家庭出事,被北方亲戚抚养,也能接触到冰,激发潜能……”

    “哦!”那时她一心放在偷偷训练的兴奋中,没去问什么叫家庭出了事,又是谁。此刻郦籽想起那句话,倒是疑惑了一下。

    “吴萌,郦籽好像没有听清楚,你抽空给她解释一下。”张京见她神飞天外,更不悦了,抱臂而去,“再把她的基本功训练列一下,记住,每项做的数目是标准的20倍。”

    轰隆隆的雷声从天边劈来,郦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20倍是个什么概念她不是很明白,可是她看得明白大家听到这个数字的惊悚表情,更看得懂丁丁、卢丽莎同情担忧的目光,以及路今白皱起的眉头。

    然而吴萌好像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打算马上给她利落地下判罚,而是开始安排女队的训练项目,然后自行训练去了。

    郦籽只能尬站观看大家训练,直到吴萌休息时,她凑上去求问:“队长,我今天该练什么啊?”

    “哦,你去老师办公室拿我们的日常训练项目及标准,今天先抄一遍,背一背,什么时候背会了,就可以训练了。”

    “哦!”为什么不早说。

    郦籽走了两步,回头,又问:“队长,老师貌似还要你给我解释一下。”

    吴萌看她。

    怎么……郦籽摸了摸脸,难道她脸上有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明白那目光是一种“礼貌的嘲笑”,惊叹她的理解力。

    “所谓专业、优秀,在我们队里的意思就是,高水平,有资格参赛,拿奖,进国家队。”

    “哦!”所以呢?

    “你受专业训练,只有半年。”

    郦籽眨眨眼,还来不及反应,吴萌继续说,这次可谓是非常直白,绝不会听不懂了:“也就是说,你的训练才到幼稚园水平。所以你不但要像所有入队的运动员一样,从基础练起,而且还要是正常运动员的20倍,直到入门。还有疑问吗?”

    ……这么说她是不正常的运动员?可真是张京的得意门生啊,那冰冷的表情那尖刻的感觉,那攻击力max,一毛一样啊!

    “那个其实我也是十来岁就在训练……”

    “你是指在哪里训练?怎么训练?谁训练的?”吴萌挑眉,似笑非笑。

    郦籽一怔,脸立即如火烧,眼睛里也要压不住火苗的窜起。这次虽然很委婉,她却同样听明白了。说她没有受过正规训练,她能忍,可是鄙视训练她的人,她不能忍。郦籽这个人,平时蛮皮糙肉厚,大大咧咧不太喜欢计较,可是有个毛病,她“护犊子”,容不得人污蔑她在意的人。

    “训练我的人曾经也是省队很厉害的运动员,我并不认为他的训练不够专业。”郦籽说得很慢很轻,但是很认真,“不然,我怎么可能追上你?”

    空气一滞。静。

    那么轻的声音,却是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都是一愣,转头看向两个人。

    但谁都没有说话。

    那场比赛,吴萌虽然事后一句话没有说,但是谁都看得出,她很不甘很不开心,让一个只受过半年专业训练的人追上了自己,显然是她运动生涯的耻辱。

    吴萌的脸沉如深冬的水,那黑而凛冽的瞳眸,一阵收缩。

    郦籽被逼得退后半步,可是她没有道歉。她没有做错,也没有说错,更没有挑衅的意思,她只是为了维护乔振说了实话而已。即使这样,得罪了吴萌。似乎?

    “也许你说得对。真是期待你达标之后,有一天不只是追上我,”吴萌最后一字一句说,“而是打败我。”

    一场硝烟貌似这样无疾而终了,可是谁都感觉到,战争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当然,这场战争的结果,早已注定。

    因为吴萌在为之后的全国冬季运动会做准备——她已经直接具备了参赛的资格,只等着拿奖,被选入国家队。而郦籽,还在为了把动作做到“标准”而日复一日,圈复一圈地做着让大家看了都想笑的基础训练。

    郦籽与吴萌怒怼时无所畏惧,可是看见那厚厚的训练标准白皮书后,顿时头晕眼花:“每次两个训练项目,每个做三组,一组十个。所以20倍是——”

    “六百。”丁丁在她身后友情提示。

    “What?!”郦籽脸白了。

    “你没有听错。数学就是这么好,没办法。”

    郦籽哀嚎一声,泄了气,石化。

    “郦旋风威武!”

    “郦籽,听说你昨夜作了句诗叫‘垂死病中惊坐起,突然想起要训练?”

    “那我们也只有对一句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做训练!”训练结束的速滑队员路过,看见郦籽艰难僵硬的动作,也禁不住起哄。

    “哈哈哈……郦籽,墙都不服你就服你!”男子速滑队的温海笑点很低,对得很是顺溜。

    “我赞同你的决定。”路今白在他身后忽然悠然说。

    温海闻言,回头笑着看路今白,自以为心意相通地哈哈才笑两声,脸就憋成了猪肝色。因为路今白接着淡淡说:“所以我在思考,是打断你的左腿还是右腿,比较能治皮痒的毛病。”

    “什么?”温海懵了。

    “你不是想走不了然后扶栗子?成全你啊!”

    温海愣了一秒,立马怂了,一脸谄媚后退:“我错了,小白!我没有嘲笑栗子啊,我是说真心话,当初我一遍就练得欲死欲活,何况是20倍!”

    夸张地把“20”拉得很长,然后一溜烟窜走了。于是所有人看了眼路今白的脸色,纷纷奔去食堂了。

    “栗子,别练了,去吃饭吧!教练都走了。”留下来的卢丽莎忍不住劝她。

    “还有十个……”郦籽喘着粗气,“你们先……”

    “还练个鬼哦!”丁丁叹息,“你是木头吗这么傻!”

    与卢丽莎一左一右,上去叉了郦籽就走。

    郦籽还待挣扎:“等等……”

    没敢说下去,因为路今白沉沉瞪了她一眼:“再罗嗦就让你再加十组。”

    乖乖禁言。

    一路上,几乎都是被两个人驾着走的——因为双腿打飘。

    “不是我说你死脑筋,如果真都那么卖力去完成,不怕疲劳过度吗?你的脚彻底好了吗?”丁丁摇摇头。

    “晚上做放松的时候,有你疼的!”卢丽莎有些心疼,“怎么办小白,是不是要想想办法啊?”

    路今白沉着脸没说话。

    “其实我觉得……还好啦,”倒是郦籽莫名觉得过意不去,又有些尴尬——怎么自己忽然就成了弱女子一枚了?“大家都是这样挺过来的,我也能的!”

    食堂自助餐,伙食很好。饥肠辘辘的郦籽被食物催促着,又有了力气,打了满托盘的菜。

    “唉,真是忧心花样滑冰的妹子们……”去盛汤的时候郦籽再次感叹。

    “你在嘀咕什么?”路今白没好气,“说了我给你打,非得歪歪斜斜自己过来,你还是忧心自己吧!”

    “不是,我自己干嘛忧心啊?”郦籽没能一下子听出他的关心,“我又不用控制体重。可怜薛慕雨每天面对这些美食,却不能吃,得多残忍!”

    “建议你跟她当面说,才能表诚心。”路今白端了碗,走了。

    这话当然不能当面说啊,薛慕雨会抓狂的。尽管她现在已经够抓狂了——朋友圈经常发美食照片,然后说:我就看看……

    郦籽正兀自摇头,听见邱晓玲冲他前面的谭昊喊了声:“昊昊帮我盛一碗!”

    谭昊已经放下勺子,端着满得随时会溢出的碗幽怨:“又是我?”

    “没事,我帮她盛!”郦籽左右手各一碗端过去,走路腿都是飘的。

    “额,谢谢啊!”接收到大家谴责的目光,邱晓玲极为过意不去,“你赶快坐下吧!”

    又狠狠瞪一眼谭昊,后者摸摸鼻子:“咋不懒死你呢……”

    “栗子,其实教练就是要每天早上对前一天的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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