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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向阳而生[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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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想,你就像是个无所畏惧的勇士,向着前方,从不彷徨犹豫,只管奋力去。”

    没错,因为我向阳而生。而你就是阳光,就是前方,所以我向你而去,不管多难,不管多远,都不会犹豫的啊……

    针灸结束后,郦籽绝望地一瘸一拐——本来还能好好走路的,扎完走不好了——地回了宿舍。

    她万万没有料到,宗华竟然能娶到老婆——啊呸,宗华老婆竟然是个凶巴巴不慈悲为怀的中医!

    记得离开前,郦籽厚着脸皮,求饶命求得很婉转:“师母啊,其实我们都很爱戴宗老师,知道他魔鬼脸菩萨心都是为我们好。刚刚那些话都是玩笑话啦!如果他有一天不魔鬼了,我们简直不知道怎么活了!对,我们都热爱魔鬼训练!”

    师母笑呵呵的:“你可以不用求生欲这么强的。乖,好好回去吧!反正你明天也不用训练了,不怕不怕!”

    “……”郦籽简直欲哭无泪。

    不是一家人,难进一家门。这属性活脱脱宗华第二啊,魔鬼医生!

    本来心里还在怀疑宗华可能是自己亲生父亲的郦籽,把“邪念”干干净净抹杀了。

    胡晓看了她一眼,幽幽说:“姑娘,我看你印堂发黑,嘴唇发白,恐是出了灾祸又惹了灾祸。要不要贫尼帮你祛灾避祸延年益寿啊?”

    郦籽无力横了她一眼。所谓的猪室友,就是一天到晚乌鸦嘴,通灵眼,花式嘲讽你为乐的那个人!就别指望她能安抚受伤的心灵了……

    叹息着,郦籽直楞楞躺在床上。

    关于脚伤,她不愿发朋友圈,也不愿让薛慕阳他们知道,白白担心。找郦一冰求安慰就更不明智了,除非打算与滑冰绝缘。

    只有一个人,是她软弱的时候会求救的,那就是乔振。

    可是自从乔奶奶过世,郦籽跟他没法像从前那样亲密了。无端的就有了隔阂,那大约是极度的愧疚心理吧。凭什么再接受他的关爱呢?

    又或者,她总觉得,乔振说的那番“好好过现在”的话,似乎是分道扬镳各无交集的意思。

    不过翻来覆去,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发去短信。

    “乔叔叔,三天后我就要去决一死战了!快祝我旗开得胜杀四方啊!”

    果然如预料的,没有回应。

    郦籽无奈,蒙头睡觉。快睡着,收到乔振的回复:“你能做到的,别担心,对于你进地方队的结果,我从未怀疑。”

    如果不是脚疼,郦籽差点就跳起来。

    振奋!

    嗷——他还是如以前一样对她,没有讨厌她!

    又想,自己好像没有说这次决战是要进地方队啊,难道是郦一冰说的?他们重归旧好了?

    更振奋了!反正探究亲生父亲的事,她已经再没有兴趣了。

    更更振奋的是,好像魔鬼中医忘记向魔鬼教练“转告”她对他的“吐槽”,于是宗华除了指导她做一些尽量避开脚踝的动作训练和体能训练外,倒没有“报仇雪恨”。

    “你今天去扎针的时候,别说漏嘴了。”还特意交代郦籽,“后天我们必须得上冰找找感觉,实在不行的话,我去找张京,看看能不能延后几天。”

    郦籽一感动,立马拍胸脯保证:“没问题的!医生嘛,都喜欢夸大病情,什么都听医生的,天都要塌了!”

    “我也深以为然。”宗华给了她一个肯定赞赏的目光,“可惜她不肯相信。”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补了句:“这话我会转告给她听的。”

    “……!”郦籽呆了呆,无语望苍天,又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脚。老兄对不住了,看来想安全保住你,不容易了啊……

    郦籽发现宗华夫妻两个真是绝配。每天都把她吓得要死要活,虽然最后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因为这两个人好像都记性有点差。

    当然,也许是他们故意逗她,转移她注意力?

    反正三天倏忽就过去了。

    最后半天穿上冰刀鞋上冰,开始还好,到了与陪练一起上道比赛性质的训练,宗华发现了她的异样。

    “很疼?你都施展不开,怎么好像比治疗前还严重?”

    几天的经历,吃一堑长一智,郦籽选择保守回答:“没有啊,就是长时间不上冰,不习惯,不习惯!”

    “长时间?”宗华皱起眉,“这才几天?我看明天你不用去比了!”

    “我适应很快的。马上适应!”郦籽咬牙练了几圈,好了许多,不过她自己心里清楚,那疼痛仿佛在扩大,而且越想似乎越明显。眼前总是浮现扎满针的情景。

    宗华叹口气,郦籽本来以为他要说延后的,没想到他只是叮嘱了几句:“栗子,真的不能听医生的,你要想着疼痛没有那么严重。上了赛场,只能想一个字——快,只有速度能让你赢,让你这些辛苦的训练不白废。”

    看来是张京没有同意延后。

    果然宗华没走多久,路今白就打电话过来:“你不是说训练一切都好,出什么事了?”

    “没啊……”

    “那为什么宗华要延后比赛?”

    “唔,是想让我多训练几天吧!”

    “可是不像宗教练的风格啊?”

    “……”郦籽装不下去了,“什么风格不风格,还不是对我没信心呗。坦白说,你也觉得我没什么胜算吧?”

    路今白顿了顿:“郦籽,事情没有结束前,谁都不能断言。再说,这个机会,难道你会白白任其流逝?”

    郦籽无声摇头。他仿佛看见她在摇头,接着说:“既然不会退缩,就尽力去做。没有什么不可能!再说了,平手就行,没说一定胜。还有你磨磨唧唧有完没完,要没有这个胆,干脆听妈妈话,放弃了转系吧!”

    虽然简单粗暴了点。不过,这个人的坚定,郦籽想,或许可以考虑做谈判专家,能瞬间煽动人心。

    打完电话,郦籽没有听宗华的安排,回去休息。在速滑馆自己再练习,脚上隐隐的痛,依然无法让她找到最好的状态。

    郦籽快疯了。

    好在还算理智地知道,不能再练了。

    她怏怏走出了速滑馆。

    怎么办?百爪挠心,坐立不安。

    乔振昏昏沉沉中,听到敲门声,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也就听之任之。

    过了会儿,他警醒地睁开了眼睛。

    果然有人站在床边。

    “一冰?你怎么来了?”他吃惊,声音沙哑极了,睁大血红的眼睛。

    郦一冰很久之前就有他家的钥匙,那是他找的各种借口放在她家的。诸如容易忘记拿钥匙,求放把备用钥匙之类的。

    郦一冰用到这把备用钥匙,还是第一次。

    “你女朋友还以为你在家自杀了,哭到我那里。”郦一冰伸出冰冷的手探他灼热的额头,拧起了眉毛,“你是小孩子吗?病了任性不去医院!还是说吵架了?所以玩儿不接电话的游戏?听说谈恋爱都会让人智力下降,也没见降到你这地步的!”

    “……”乔振无奈看着她,没解释。

    “两个选择,叫她过来,或者去医院。”

    他虽然脑子混混沌沌,仍然听得明白她在等他选择。

    “就是之前太累,伤寒感冒一直没有好,这会儿有点发热,不碍事。医药箱有药,你帮我拿来。”

    郦一冰冷冷看了他片刻,转身去找药。

    退烧药喂他吃下去,又看着他把一满杯的水喝下去。

    “我走了。”

    乔振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沉默当回答。

    她走了两步,回头。

    “那天你说给郦籽的大道理,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个体育老师说的话。”

    “呵,”他轻笑了声,“其实偶尔我给学生上政治课,还带过几节语文课。”

    “……”她无语地一顿,“你连自己都没有说服,在孩子面前就敢大言不惭!”

    嘴角一丝的笑意凝结住,乔振轻轻叹了口气。

    她一眼看透他,不管任何时候。

    “乔振,如果不想郦籽知道了嘲笑你,麻烦你言行合一好吗?”

    这话就很孩子气了。典型的郦一冰式的解劝——当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格外的幼稚。硬邦邦的言不由衷的幼稚。

    乔振冰冷麻木的心忽然软了下来。

    怎么办呢,还是看不得,她无措啊。

    何况还是为了他无措。

    “我知道了。”他安安静静说,睡意袭来,禁不住闭了闭眼睛,“别叫任何人,很累。”

    郦一冰嘴唇抿得更紧了,眉头也死死地打着结。看起来怒气在升级,然而谁又知道怒气从何而来?是他这样的软弱让人烦,还是不能立即离开这里很生气?

    总之她低咒一声,生生转了方向,去厨房。

    一个小时后,乔振在一室粥的香味中满头大汗地睁开眼。

    郦籽迷茫地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什么也没想。于是脚踝的不适感就被放大无限倍。她失眠了。

    手机被她静音远远扔在一旁。

    她不想看薛慕雨等人发来的,什么好好休息备战明天的话。

    最后,越来越焦躁,她长长呼出口气,起身捞手机。

    她直接去通讯录里找薛慕阳的名字,刚想点开,屏幕显示,薛慕阳来电!

    什么……情况?她呆了呆,一时有点迷惑是她拨去的还是他主动打来的。

    “喂?”她的声音有些茫然地飘。

    无限波里一片安静,除了……风声?

    “你在外面啊?”郦籽吃惊了,不是应该已经快十二点了吗?他这个按时休息的乖宝宝还在外面?

    “睡不着。”薛慕阳低低说了三个字。

    “啊,是啊,”郦籽无意识地挠了挠头,“怎么都睡……”

    等等,他是说自己睡不着?

    “你失眠了?”郦籽再次吃惊,“怎么了?压力?”

    “就是有点烦。”薛慕阳声音果然有着压抑的烦躁。

    郦籽心里咯噔一声,不至于是烦她吧?不然为什么打她电话?记得忍住了没给他发短信诉苦啊!

    “还有点茫然。”薛慕阳接着说,“不知道该哪个方向走。”

    “咦?”好像跟自己无关,郦籽松了一口气,不过更吃惊了,脱口而出,“你竟然也会茫然有烦恼?”

    一说完就后悔了。

    他似乎是被她的蠢话逗乐了:“我为什么不会茫然不会烦恼?难道我是神?”

    你就是神啊,男神啊!

    “不过……你说不知该往哪走是什么意思啊?”好在没有蠢到喊出那句话,还算冷静地问。

    “我父母最近其实一直在反对我继续滑下去。”

    “不会吧?我记得你说过,是你妈妈迷上普皇后,让你们兄妹练滑冰的,那该是她的初心啊!”

    “有多少人初心不改?再说了,一个人会迷很多人,总不能让子女都变成那些人。他们改变主意,是觉得我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他们不想我做金字塔下的一块砖。把大好青春浪费在无用功上。”

    “怎么就是无用功了?”郦籽完全不懂,“你是要拿奥运冠军的人啊!”

    “别说不一定能拿,就算拿了,又能怎样呢?他们的态度很坚决,今天把我叫了回来,明天,要我去面试,是电影选角。”

    电影?是要走娱乐圈?郦籽再再吃惊,又不懂了,拿了冠军怎么就是“又怎样”了?难道还不够好?去了娱乐圈就够好?

    她急切问:“那你的意思呢?”

    “坦白说,我有些茫然,有时候也在想,那么努力奋斗的意义是什么。”他的声音愈发低沉。

    什么?!这跟她心中认定的完全不一样好吗!他花样滑冰练得那么好,难道仅仅是太过优秀的人无意识练的?

    “郦籽,真羡慕你。”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

    薛慕阳声音有一丝的低沉:“从小到大,只要是要做的,我都努力做到最好。可是我不像你,那么明确自己要什么,还能为之不顾一切去争取,去与家长抗战。有时候想,你就像是个无所畏惧的勇士,向着前方,从不彷徨犹豫,只管奋力去。”

    没错,因为我向阳而生。而你就是阳光,就是前方,所以我向你而去,不管多难,不管多远,都不会犹豫的啊……

    “哈哈没错我就是个单细胞,俗称的死脑筋,有时候容易跟持之以恒之类的高端词混淆。”郦籽为防把心中话喊出来,冷幽默了一把。

    “栗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没被冷到,也没有被幽默到,声音明显低落。

    好吧……郦籽仿佛能看见他默默抬头看天,一张脸在月色下干净如斯,目光让人心都化了。

    “我是这样想的。”她声音无比的郑重,“父母的担忧,我都懂,任性坚持,会惹他们伤心,我也知道。可是,薛慕阳——”

    “嗯?”一个从未有过脆弱的鼻音。

    “人生不管怎么选择,我猜都会面临各种困难。就算是选择了别的路,就确定一帆风顺,完美无缺吗?那么,为什么不选择自己更喜欢的,冲过那些拦在前面的困难呢?”

    “……”

    郦籽挠了挠头发:“我可能表达不太明白……就像我现在吧,明知道明天的比赛没有什么胜算,可是我还是全力以赴去面对。我就想,这次后退以后就能直接入选地方队,不用面对这种艰难的比赛了吗?万一有幸,我冲过去了呢?那我的向阳之路,不就更近了吗?”

    那边还是悄无声息,只有夜风吹过听筒的声音。

    郦籽窘了窘,不会是她巴拉巴拉说那么多,仍然没表达明白吧?

    要不要继续憋那些她自己都有点听不懂的人?

    “向阳之路?”他终于说话了,确实轻轻重复了她的话。她的心顿时怦怦狂跳,完蛋了,说顺嘴了。

    “是向着阳光而行吗?”他问。

    “唔……”

    “有些人,表面从来不彰显自己,甚至显得幼稚茫然,可是走近了才会发现,其实是有一颗坚定强大的心。”他声音似乎是轻松赞叹的,“没错,‘有些人说的就是你,栗子。”

    “啊……”这突然的称赞真心是措手不及,栗子说不出话。

    “我会认真思考。然后依心去选择。”他的声音多悦耳啊,她的心又开始狂跳了,“做一个,像栗子的人。”

    “……”说不出话啊。那最后一句话,多正常的语气,她怎么就脸发烧心发慌呢!

    “明天比赛加油!”

    “你也一样,要加油啊!”

    挂了电话,栗子像是用尽了力气,躺平。

    一会儿是为他最后的话微笑,一会儿又为他的最终选择而皱眉。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拼尽全力奔向他,他却有可能转身去了别处,可怎么办?

    没有这个可能!

    她在眼前画了个大大的×。

    其实说了那番话,郦籽心中也更坚定许多。

    没错,人总要面对困难。对手很强,自己脚踝有伤,可是,她的选择只有冲。

    至于薛慕阳,他需要自己想清楚。

    她别无他法,只有等……

    这样想通后,郦籽很快闭上了眼睛。窗外,月色正好,有一股幽香入鼻,早春的梅花,开了。

    薛慕阳站在自家屋顶上,远处是灯火迷离的夜晚。

    他把目光从夜空中收回来。虽然并没有什么定论,可是好像,心底就有了几丝笃定和信念似的,他握着手机,安静回房,躺床上。

    如此良辰,先好好睡一觉吧。

    明天,也许就能想得明白。

    闭上眼,鼻尖却动了动,有暗香袭来,是院中的老梅开了。

    一大早,岳西就来敲门。

    “阳阳啊,今天是大日子,可不能迟到啊,快起来,收拾收拾!我要你看的关于表演的资料都看了没?”

    薛慕阳睁开眼,静静看着天花板。

    一大早,郦籽就被自己定的闹铃叫醒,又在洗漱的时候被宗华、路今白、薛慕雨一顿检查督促。

    “现在要是还没有起来就继续睡到天黑就好。”

    “你要是敢迟到就死定了!”

    “栗子栗子你准备好了没?不要紧张我会去给你加油的!”

    本来没有那么紧张的好么,活生生被你们被整得紧张兮兮的。

    郦籽坐在床上,手无意识摸在脚踝那些针孔上。

    车里,岳西还在兴奋地叮嘱。

    “阳阳啊,你不用紧张,以你的资质绝对没问题,演戏的经验和技巧,都可以慢慢学。关键是让导演看中你的潜力。不过你那几句台词到底记住没有啊?”

    “你别叨叨了!”薛道衡终于忍不下去了,轻斥,“我看是你在紧张吧?阳阳不镇定得很?他当然没问题,看看那广告!”

    最后一句自然是极为自豪了,当然也极具说服力。

    岳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窗外巨大的横屏广告,是运动品牌的代言广告,那上面,干净如云端的少年定格在奔跑跳跃的一瞬间,满屏的青春感,扑面的动感气息。

    曾经少年时,也曾如此呢……现在,还不晚吧?

    让人不由得心痒痒想,又怅惘念。

    去市体育中心的路上,郦籽从抱着包朝窗口往外无意识地看。

    “咦,那个是……”忽然,她视线有了焦点,脱口而出。

    “什么?”宗华吓得减速,面色不好看,“别一惊一乍的!”

    “那个……”郦籽继续指着右前方的巨幅广告牌,“好像是薛慕阳?”

    车子正经过那幅广告牌,宗华和车里的李佳等人都看得清楚。

    “卧槽品牌方的中国运营剧透说今天要投出新的代言人广告,竟然是薛慕阳?!”那个品牌的资深粉丝运动员瞪大眼睛。

    “嗷嗷男神也太帅了,天生的明星脸,简直想飞起来去追他啊啊!”李佳眼睛完全变成了两颗红心。

    正说着,路过一个商业大楼,墙上巨大投屏上,仍然是薛慕阳的广告。

    这次是动态的,身穿运动装仍然挺拔的薛慕阳在空中一个四周跳,那动作到了最后一圈是慢动作,能看得见风拂动他的柔软的头发,和如画的眉眼。

    “那小子,可以的!”宗华难得也赞。

    郦籽从惊愣中回过神,心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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