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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向阳而生[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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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起来——就好像本来就是一个明星。

    “早就说过,他完全可以转型去当明星,瞬间秒杀那些流量小鲜肉!”车上议论开了。

    “没错,要我说,苦练什么花样滑冰啊,干脆趁着这机会转型算了!”

    “你们……”宗华侧过头要说话。

    “老师,开车要专心!”郦籽打断他,“绿灯了!”

    宗华斜了她一眼,闭上了嘴。

    过了会儿,他说:“你不用那么紧张,看一张大脸紧绷成大肉饼了!”

    ……你才大脸!你才大肉饼!

    “到了!”岳西紧张地呼了口气,“这可是拍《xxx》的知名导演啊!”

    薛道衡为妻子的没出息摇了摇头,对儿子说:“别被她影响,走吧!”

    薛慕阳看着装饰豪华的现代工业气息浓厚的大厅,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经纪人模样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引到楼上。并没有很多人在排队等试角,总共三个。

    薛慕阳是第二个。在等第一个出来之前,薛慕阳一直盯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岳西想问他,被丈夫制止了:“别打断儿子,他应该在回想台词和表演呢!”

    其实,薛慕阳完全在放空,什么、都、没有、想!

    所以等经纪人领他进去,看见主席台旁边站着一个打扮颇为犀利的严肃的男子盯着自己看,他并没有意识到那就是著名的导演。他看向主席台前坐着的两男一女。妆容精致的女人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他也没有自我介绍,想了两秒,才想起第一句台词。

    “Lina,你是在怪我吗?”他开始背台词了,并没有多少手势表演,甚至表情缺缺,面上有些微的茫然,“觉得我不不够爱你,不能把全部的爱给你?可是你想过没有,我是一个人,一个独立的人!如果我连自己都失去了,那不就变成了你的奴隶,你的玩偶!”

    他目光沉沉,还是一样的语调:“Lina,你确定,要一个没有思想的奴隶,一个不会思考的玩偶吗?”

    他“表演”完了,主席台上三个人面面相觑。

    “坦白说,他的表演很生涩,或者说太没什么表演,”女人说,“可是我还是被打动了,怎么办?特别最后几句话,不看脸,只听声音的话,也很有感觉啊!”

    另外两个人也笑了。齐齐看向斜着身子,倚在主席台旁的男人。

    那男人直起身,皱眉问:“小子,你刚刚是在表演茫然沉痛,但是过于紧张所以忘了表情,还是其实你一直在跑神?”

    薛慕阳眼睛一动,散开的目光就拧成了一束,发亮。

    他没有回答。不过本身已经是回答。

    他分明镇定自若,哪里有什么紧张害怕?

    导演拧眉盯着他,说:“成,就他吧。”

    薛慕阳呆了呆。

    另外几个人也都愣住了。

    “导演,后面的不面了?”女人明显很高兴,抿唇笑。

    “不面了。”导演看着手里的文件夹,“这么说吧,他完全符合《玩偶恋人》中男主的形象。至于演戏,他就是块木头,我也要收了他!”

    “他是木头,导演也能点化了他!”女人和几个人都哈哈笑起来。

    “薛慕阳?”女人目光闪闪看着他仍然沉静的脸,“是花样滑冰运动员?听明白了吧,你被选中了!只要演了这个偶像电影,你就算正式入了娱乐圈,且一部爆红懂吗?没有x导演一部捧不红的演员,只有不知x导演的演员,懂?”

    当然懂。

    岳西早说得更详细,还有实例论证。哪个当红明星是参演这位导演的电影中的配角就红了的,哪个演过这位导演电影的演员红得发紫……这就是个可以等同于“红”的导演。

    “今天就签了合同,开始准备吧!”红导演走到他面前。

    薛慕阳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与他锐利的眼睛对视。

    体育中心的速滑馆温度调得似乎比靖安体院的速滑馆还要低上两度。

    郦籽在冰面上热身了两圈,还是心里发寒。

    张京与宗华,还有几个助教还在办公室说着话。

    “栗子加油!”丁丁、卢丽莎一众速滑队运动员齐到场。

    路今白上冰陪她练。

    “这个冰面比靖安要硬,是好事,更利于滑行。虽然大小都是一样标准,不过你现在还是需要好好找感觉。来,跟着我!”郦籽抬头,是一张凝重的脸。

    跟着路今白滑了几圈,路今白越来越快,郦籽被落在后面。

    “你在神思恍惚个什么劲儿!”路今白紧紧皱了眉,“还有你是忘记什么叫速滑了吗?”

    郦籽被吼得身子一颤,脸白了。

    “小白,好好说,别急!”丁丁上来,对郦籽露出一个清纯又萌的微笑,“不急,还有半个小时,咱们放轻松,慢慢适应!”

    相比较郦籽这边的严阵以待,吴萌似乎完全没把这场赛事放在心上。一直没有露面,看起来是不打算预热了。

    最后十分钟,吴萌才穿着赛服,戴着头盔进来,见了郦籽,目光没有多停留一秒,就去悠哉滑了两圈,又到边上蹲坐下来调整冰刀。

    她本来就是一张冷冰冰的严肃的脸,眼睛里随时都发出慑人的杀气,穿了赛服的侧脸,更加的凛然冷酷。

    这是个一看到赛场就起劲儿的选手,虽然郦籽这个对手她应该是看不上,可是她不像之前的李?,骄傲轻敌。她态度是认真的,她在认真的在对待这个比试。

    所以,没有侥幸,只能拼本事。

    “栗子!”薛慕雨奔进来,在观众台使劲儿挥挥手,“加油,拿出霸气来!一定要赢啊!”

    郦籽这才看见,观众席上,聚集不少观众。

    而那些观众里,薛慕雨旁边,都没有薛慕阳。

    他还是去面试了。

    选择了背叛冰雪,是吗!

    “你的脚是不是受了伤?”肩膀忽然被人一拍,路今白神色肃穆,“我看得很清楚,你蹬冰的时候,好像不敢使劲儿?”

    “没有。就是轻微的损伤。”郦籽摇头。

    “那你护疼个什么劲儿!”路今白似乎急了,“你这样都不用比赛,一定败!栗子,你甚至都不专心!”

    郦籽忽然有点想哭,她侧脸去看一旁,眼圈一红。

    路今白一怔,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能战胜自己的,你必须赢,记住了吗?”

    郦籽吸了口气,一个劲儿点头。

    然而大家都看出了郦籽的不对劲儿,或者说明显气弱一头。未战,败势已显。

    宗华和张京进来了,郦籽在与张京似笑非笑的眼睛后,头更想低下了。

    “刚刚宗老师说,你脚踝疲劳损伤,能不能给你多一场的机会。”她说。

    薛慕雨等人担心地“啊”了声,郦籽受伤了?

    张京笑了笑:“我没有答应,一来一场多一场,一场何其多?也许就没玩没了了。二来,萌萌的脚,在上次的锦标赛中也有扭伤,红肿得老高,她不但坚持拿了冠军,也从未停止训练。现在都还没有好。小伤不是借口。所以,我认为你们都能忍着比完。怎么样?想好了,就开始吧。”

    这话很讲道理。但是郦籽心里一片明镜。她堵死了所有的可能——这是唯一一次的机会,且伤痛不是借口。

    郦籽的目光再次投往观众区,那云松一般的少年,仍然没有来。

    “合同在这里!”面试官其一的女人适时递过来合同,还不忘冲薛慕阳挤挤眼,“看好你哦!”

    “等会让小邵先给你讲讲规矩,把剧本拿回去好好看看。明天过来开讨论会。哦对了,还有合同再加一条……”

    “不好意思——”薛慕阳出声打断指点江山的导演。

    “有什么疑问,等会问小邵——”

    “我并没有任何疑问。”薛慕阳一字一句,“只想说,我是一个运动员,并无意改行做演员。”

    “你说什么?!”像是听到了一个天荒夜谈。

    “对不起。”

    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下,早上的阳光灿烂。白衬衫的薛慕阳诚恳鞠躬,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站立不安的岳西和薛道衡迎了上来。

    “对不起爸妈,比起做一个前程无限的演员,我更愿意去冰上驰骋,作为一个花滑运动员代表国家队去赢得金牌。”他越说语速越快,也越坚定,“那才是我想要的荣光。所以,我要做想要做的事。”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长腿已经迈开,三几步就消失在楼梯拐角。一步三两个台阶地往下跳。

    而惊愣住的薛氏夫妇才反应过来,追出去。

    “阳阳啊!”

    “你等等!说清楚!”

    可是出了影视方的大门,却只远远看见急奔的儿子身子一挡,双手抻开,拦住一辆猝然刹车的士。

    夫妻俩捂着心口,差点吓出心脏病。

    也就是这惊悚的两秒钟,薛慕阳已经矮身坐进了车。

    车子呼啸远去。

    “这混小子,赶着去干什么啊!”薛道衡喘着粗气,脸黑了。

    岳西已经惊得快哭了。

    这不像她的儿子会做的事,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影视大楼距体育中心五公里,车程15分钟。如果不堵车的话。

    若是堵在最后五分钟的路程中,那就不知道是要几个五分钟了。

    薛慕阳看了眼手表,黑色细小的指针指向九点五十分。

    车窗外响起此起彼伏的鸣笛声。然而再急躁的鸣笛声,也无法催促拥堵的车群快一点,再快一点。

    旁边的司机咒骂了一声:“谁不会按喇叭咋地!有本事从上面飞过去呀!

    薛慕阳再次看了一眼手表,又过去了两分钟。

    郦籽和吴萌的比赛,是十点。

    郦籽有时候也承认,自己是属弹簧或者属小强的。真的算是抗压能力超强的人,甚至越打压越来劲。不说别人,每每连旁人都觉得她一定坚持不住的时候,她总是神奇地,就顶住了。

    比如现在。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面对着张京和吴萌收敛的轻视。

    “来吧。”

    她冷凝着脸,不卑不亢,启唇。

    空气中胶着的某种逼死人的线,似乎顷刻间被齐刷刷斩断。

    薛慕雨长长舒了口气,没有发觉指甲在狠狠掐着手心。

    赛道准备。静蹲。枪响。

    郦籽身子一动,冲出——

    哨声叫停。

    助理教练裁判举手示意,郦籽抢跑了。

    薛慕雨张着嘴,要喊出的助威声还没有来得及出口。

    郦籽重新回到赛道,不停左右甩着两脚,明显紧张焦灼。而大将吴萌泰然自若,慢慢滑回起点。

    冰冷的场馆中,空气仿佛稀薄了许多。

    第二次再抢跑就直接败了。所以接下来郦籽不敢再抢跑,那就意味着,她可能会起步晚。所以被判抢跑对运动员的心理是极大的考验。

    何况这是五百米短道速滑,起步很重要。如果心里有负担,起跑慢了,直接影响结果。

    薛慕雨神色也沉重了几分,手指已经被她揉得变形。

    她的前面,丁丁已经紧张地捏住了路今白的胳膊,后者并没有嫌弃地甩开他,因为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小动作。路今白面无表情,目光凌厉,仍然是赛场上的强大气场,可是双手紧握成圈,骨节泛白。

    “哎小伙子你——”

    司机听得车门响,才发现长得贼好看、看起来不急不躁修养极好的男生忽然推门下去,然后长腿一抬,在滞留的车流中,一路左躲右避,直接从一辆堵着路的小电瓶车上跳过,冲到了人行道,狂奔远去。

    这年头,不可貌相啊,原来是个急躁性子?

    薛慕阳一路奔跑,两侧的物景倏然后退,那双抬腿搅动得光与空气,都要沸腾了。

    喧闹、烦躁的世界一时安静,他的耳边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和郦籽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低沉而天真的声音——

    “……就像我现在吧,明知道明天的比赛没有什么胜算,可是我还是全力以赴去面对。我就想,这次后退以后就能直接入选地方队,不用面对这种艰难的比赛了吗?万一有幸,我冲过去了呢?那我的向阳之路,不就更近了吗?”

    “向阳之路?”他听见自己疑惑的声音,“是向着阳光而行吗?”

    虽然是早春,上午的阳光却开始燥热,在他额头和耳侧留下透明的水珠。那水珠在阳光下,晶莹,间或璀璨五彩。

    到了速滑馆,他没有收势,仍然一路冲进去,一口气爬上长长的体育馆台阶。

    “呃——”突然,左腿膝盖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一个踉跄,扶住了中间的台柱才不至于摔倒,头发被汗水浸湿,汗水顺着一绺发滴到地上。

    “我会认真思考。然后依心去选择。”昨夜,在月光下,他如是说,“做一个,像栗子的人。”

    “嘭!”遥遥一声枪响。

    薛慕阳蓦然抬头。

    “栗子加油!”是薛慕雨尖细的声音,打碎了寂静的结界,薛慕阳听见风声,甚至听见了冰刀在冰面上滑行的声音。

    他忍着痛,再试着抬起落地,腿又是一软。

    他用单脚跳着,冲进了大门。

    郦籽像是陷入了失聪的梦境,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见前方吴萌迅捷的身影越来越远,感到脚踝电流一般的疼痛传遍全身。

    她像是被密封在真空中,快呼吸不过来。

    忽然,空气似乎一动,有新鲜的空气涌入鼻端。虚化了的视野里,一个人渐渐清晰。白衣黑裤的薛慕阳冲了进来,脸上是一个大大的微笑,他的手臂举起,是个加油的手势!那口型,无声说着:加油!

    那动作,是如此熟悉,仿佛几分钟以前,也是这样的时候,他也在人群外,这样鼓励她,告诉她,她能行。

    他在那里,从未走远。

    郦籽的视线一时有些模糊,所有的背景再次虚化。

    所有的困难,都要面对,所有的疼痛,也不过,如此!

    她吸了口气,抬脚,前倾,摆臂,蹬冰,冲——

    很久以后,郦籽想,人实在算是一个主观色彩浓厚的神奇的动物,在身体之外,还有一种力量存在,那力量没有边界,没有尽头。

    比如,后面三圈,她再没有去有意识想到脚,脚踝就真的不觉得疼痛。比如,那股清新的空气仿佛从头顶一直灌入她心里变成一股力量,瞬间能量格爆棚,气势突突地带着她往前冲。还比如,她在那一刻,对着前面的吴萌,想到了宗华曾说过的一个字:快!当风刮过耳际,她想到的不是逆风前行,而是要追风!

    但也许,其实她就是爆发力惊人,天赋异禀吧,她惊人顿悟了自己才是最大的对手,因此她想冲破身体的束缚,全身心,纯粹只有一个字,快!

    对,没有脚伤,没有身体负重,她只有两只脚,要急行。

    视线里,她与吴萌的距离在缩短。

    吴萌滑得稳又果决,那是王者的气息。

    观众席上,一开始的,毫无底气的,稀稀拉拉的呐喊声,在中间郦籽忽然像是被天光照亮的时候开始惊愣地暂停。然后,薛慕雨第一个忍不住大叫:“啊啊栗子最帅!”

    那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圈,过最后一个弯道。

    吴萌在持续不断的提速。

    郦籽在持续不断地,缩短距离。

    “嗖!”两人同时收回摸冰的手,就势往前冲去。

    冰冷的速滑馆里,空气滋滋悄悄在燃烧,热量在蔓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栗子……”路今白轻轻出声。

    “……要赶上了!”丁丁和卢丽莎同时捂住嘴。

    薛慕雨张着嘴,喊不出来。

    最后三米,一米,终点线——

    所有人声音停止。

    吴萌身子仍然在郦籽前面,即使相差两厘米,也是在后面。可是大家同时目光下沉,紧紧盯着冰上那道线,踏上线的冰刀。

    那把明晃晃的冰刀啊!

    薛慕阳漆黑的眼睛瞬间眸光璀璨,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

    “嗷——”薛慕雨跳了起来;李佳疯子一样蹦。

    “耶!”路今白和丁丁用力击掌,差点打飞了丁丁。

    宗华始终沉着的脸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目光渐渐逼人,他冷冷笑了一声,看向惊怔的张京。

    虽然那两人已经滑过了终点线,可是每个人眼前都闪过,方才那瞬间终点线上的冰刀,同时伸向终点线的冰刀鞋,分属于不同的两个人。

    是的,那同时过线的两只冰刀鞋,其中一只属于郦籽。

    冰场一片沸腾。

    谁都没有注意,观众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两个人,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女的娇小,面容苍白。她的身子有些发抖,视线里急行的身影已经被散乱的人影取代,一些孩子们冲上冰场,把郦籽举了起来。其实她并看不清,被举起的是不是郦籽,因为不知道何时,她的眼前早已模糊,世界隔着一层水光。

    男的高大,脸色憔悴。他盯着郦籽在人群中明朗自信的笑容,光芒夺目得让他心软,又得意。他不禁轻轻拍了拍身旁女子的后背,红红的眼睛弯起来。

    “这他妈的是天生就该站在冰场上的孩子,不是吗?”

    郦一冰没有说话。

    “不要斩去她的光芒,别固执了一冰,她需要你的支持。”

    郦一冰仍然没有回答,只静静看着喧闹夺目的冰场。过了会儿,她转身,一声不响离开。

    沸腾的冰场不知是不是因为张京的一声轻咳,转眼安静了下来。运动员们自动后退,退到张京的两侧和身后,退到一旁宗华的身边。

    只有吴萌还站在中间,神情冷肃。

    郦籽和张京之间,再无阻碍。

    “很好。我说过,我的队里不怕强者,只怕不强。欢迎加入!”张京仍然一副女强人的严肃模样。

    郦籽看了眼靠在护栏上的宗华,后者给了一个嫌弃地,撵她快走的手势。

    明晃晃的冰场上,郦籽抬脚。缓缓地,但是坚定地,向前滑去。

    前方。

    前方,是神色肃穆的张京,是伸臂以待的路今白等人,是神采飞扬的冰雪运动员。

    最前方,是如青松般挺立,似骄阳样耀眼的,薛慕阳。

Chapter19向阳而生[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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