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同类或者异类[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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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骄傲睥睨世间的女神,低身下气,是因为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如今决绝不纠缠,是最后的骄傲。
偏偏他最讨厌的,就是精致,或者端着的精致。
路今白从浴室走出来,看见手机屏幕在亮着。
是方娉婷,语气不明:“我觉得该祝贺你。”
小白:?
方娉婷:不必再看不耐烦看的人每天在眼前,是一种福气。
他眉头拧得更紧了:发错信息?
方娉婷很快回复:但愿。
路今白等着屏幕看半天,才反应过来。
小白:你说的那个我不耐烦看的人是你啊?
然而方娉婷,此后就没有了动静。
他也扔下了手机。把双手枕在脑后,等着眼睛看天花板。他不是不明白方娉婷的意思,她在说以后不来送饭的事。或者言外之意,是想表达一种失落,又或者是想要他一个表态。
比如——怎么可能?哪会不耐烦见你?
可是,他不会说。
因为,他的想法恰恰相反。当看到她这种有异于平时的高冷的类似撒娇的话后,他无比清醒地知道,她说对了。
至少,从现在开始,他是这样想的。
太好了。他并不想再天天受她特异于其他人的便当。他吃那些饭的时候,有点烦。
诚然,这很混蛋,也不能说。
于是他沉默。
沉默也等于承认了。
所以,在方娉婷面前,他确实是混蛋。
这一点,让他愈加烦。
不过,他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这些比赛以外的,有的没的事。包括郦籽。一切去往强者之路的绊脚石,都不应该成为他考虑的对象。
不是吗?他听见心里这样问自己。
随着大赛的临近。训练再次进入白热化,空气都变得焦躁起来。
秦臻不能坐视薛慕阳继续这样“颓废”,催问他的伤势好了没有,开始为他和薛慕雨的动作编排下功夫。奈何,除了必要的训练,他很多时候还是很不努力。好在,他的动作完全没有问题。
秦臻只有往死里训练薛慕雨。
休息的间隙,秦臻和薛慕雨闲聊:“最近你哥整天往速滑部跑,看来传言是真的?”
薛慕雨愣了愣,明白过来教练在说什么,忍俊不禁,好容易憋了一副严肃的义愤填膺的表情,说:“没错,自古红颜就是祸水啊!教练你可要救救我哥啊!”
秦臻脸沉重起来:“看来,得跟慕阳好好聊聊了。”
“嗯呢!”
等秦臻走了,薛慕雨笑得瘫地上:“亲爱的哥哥,祝好运!”
“见过坑爹的,原来还有坑哥的……”李毅啧啧摇头。
“谁叫他见爱忘妹的,整天的都不关心我的训练!”
“果然最毒妇人心……”李毅远离了几步。
“是最毒训练着魔的妇人心。”李晚接话。
“小小年纪跟着毅哥都学坏了!”薛慕雨训斥小师妹,“怎么说话呢!”
而速滑馆一个角落,正专心画着郦籽动作图的薛慕阳,无端地打了个喷嚏。
如是训练了一周,速滑部迎来了模拟比赛。
路今白跟丁丁分为一组,等候比赛的时候,丁丁频频望向场地外面的观众席。
“今天好像又有美味的便当可以吃了!不过,慕雨不是暂停减肥计划改为平和型的了吗,她今天为什么来了?”丁丁冲着方娉婷的方向使劲儿挥挥手,奈何方女神全然没有望向他那边。
路今白扭头看,果然方娉婷坐在观众席里,俯身与薛慕阳说着话。
她穿着一袭湖绿的长裙,清凉而优雅。与白色短袖衬衫的薛慕阳坐在一起,如画般养眼,可做壁纸。
丁丁再观察了会儿,含恨说:“都是分过手的人了,这样公然忘我热烈交谈都十几分钟了,合适吗?”
路今白冷横了他一眼,眼睛却不自觉瞟过去。
丁丁看见路今白的脸色,意识到说多了:“啊我都是胡说啊,他们好像是有什么事吧。话说现在方女神跟你才是一对cp哈,不过提醒你,再不采取行动,多年的前任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这是网上说的。”
“嘴贫很有意思是吧?”路今白瞪他一眼,成功让他噤声。再回头,看见郦籽戒备森严地在训练基本功,不过似乎有些分心,总是若有若无地看观众席方向。
他有点烦,再看薛慕阳两个头都凑在一起低语,谈笑风生的样子,更烦。
“喂!”他走到三心二意的郦籽面前,黑着脸,“练就好好练,不然就专心去找人说话去!”
郦籽吓了一跳:“……有好好练啊!”
“还嘴犟!”他狠狠给了一记毛栗子。
“干嘛啦!很疼的啊!”郦籽有点恼火。
“所以你也赞同,她最大的问题,是身子的平衡度不够对吗?”薛慕阳有些兴奋,“虽然速滑跟我们花滑不一样,可是分解开动作来看,这种平衡度也是影响速度的关键因素。”
“没错。”方娉婷点头,“她这个问题很难看出来。如果你不这么细心,一点点画慢动作,还真的看不出来。”
“等会她模拟比赛,你对照着看看,是不是有出入。”
“嗯。所以你叫我来,就是要从形体和平衡上给她制定对策?”方娉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算什么?”
“什么算什么?”薛慕阳从画本里抬头,一时没有跟上她的思路。
“你知道她喜欢你的吧?”方娉婷下巴点了点下方郦籽的方向。
薛慕阳一顿,笔在纸上划出一道横线。那道横线有了然的惊讶。
“果然是知道的。”方娉婷似笑非笑,“也是,你应该早知道的吧。那么,你呢?显然,她是不同的。但是我也曾经是不同的。”
薛慕阳缓缓合上笔记本。他望着晶亮的速滑场,手无意识拂过穿得很厚的膝盖,没有说话。
“哈,这个表情……果然是不确定的?”方娉婷说得很慢,了悟的表情,“关于到底不同到什么程度,得看清自己的心了。少年,路漫漫其修远,慢慢求索吧。”
她看着皱着眉头怒怼路今白的郦籽,眉头轻微凝起。
而默默用食指指腹轻点膝盖的薛慕阳,同样看过去。如果此时有人看过去,两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相似,大约又会引发一轮“夫妻相”“心有灵犀”之类的前任复合的言论。
哨声吹响。
路今白和丁丁应声和两位两个一起站在跑道上。方娉婷看过路今白正式比赛不多,但是也不少,从来都是狼一样的气场,所向无敌。他一肃然静蹲,那种狂劲儿就出来了。
此次亦是如此。枪响后,他就开始全力以赴前冲,明明是四道,却好像是他一个人的赛场。
“加油!”
在助威声中,方娉婷手拢在嘴边,也叫了声。而路今白似乎听见了,头短暂地看过来。
然而,两圈过后,他的势头开始减弱,而就算是两秒钟的迟疑,都给了身边对手最好的还击时间,丁丁超过了他。颓势一出,仿佛难以回头的宿命。
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追上去。
大家都有点吃惊。
丁丁也是不可思议了片刻,振臂欢呼了两声。这是他第一次胜路今白。
“路今白,你在想干什么!”张京斥责。
路今白怔愣了片刻,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出了冰场。静静坐在了休息座。他的神情甚至没有多大变化,可是每个人都看出来,他汹涌着的情绪。
“路今白似乎有状况?”薛慕阳看方娉婷,“不去看看吗?”
方娉婷盯着路今白看了会儿,没有起身,她淡淡说:“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慰问,或者所谓的开导激励。他需要冷静,面对这次失败的现实。”
薛慕阳了悟地点点头。
接下来,是女生。
郦籽在组内只排第二,她在听了秒数时,鼓着腮帮吹了口气,显然是不满意的。
“没错,结合你画的动作,确实是平衡问题。”方娉婷断然说,“可以找她谈谈你的计划了。”
薛慕阳无声点头:“午餐时间到了。一起讨论一下吧。”
众人在微信群里接收到超级午餐的消息,纷纷赶到根据地。坐下后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哦,我叫小白了,但是他还是去了食堂……”丁丁摸摸鼻子,“从来不知道他还是这样输不起的小白,就败给我一次,连一起吃饭的勇气都没有了!”
“少往脸上贴金啊!”薛慕雨白他。
方娉婷看着那只黑白冷肃的饭盒,垂目,掩去目中清冷。
虽然平日路今白吃饭时候很少说话,可是少了他,还是冷清许多。午饭很快结束。
薛慕阳将分解动作送到郦籽面前。
“这是什么?”郦籽歪头看了看,“咦这画的是我?”
薛慕雨也探头看过去:“真的是栗子,哥你天天跑去就是偷画这些奇怪的画?”
“回去午休去。”薛慕阳把她好奇的头推回去。
“协调?”郦籽已经看见图册后面写的两个字,疑惑地盯着自己的动作看,忽然心有所悟,“说起来,我真的是这样别扭地滑的?竟然摔不倒的吗?”
“居然一点就透啊!”方娉婷刮目相看。
“啊?”郦籽还是不大明白的样子。
“对了,娉婷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两个动作?”薛慕雨去而复返,脸色有些赧然。
方娉婷松松肩,跟着她去公寓。
“你要我帮你看做不到姿态优雅的原因?”方娉婷有些吃惊,“这个秦臻难道没有给你安排专门的指导课?”
“安排的有形体老师,但是老实说,我总是没有感觉。但是记得你之前跟我哥一起比赛时,艺术分每每都要满分,我觉得应该是有技巧的!”薛慕雨打开门,“我让人帮我录了视频,你给看看,我觉得好像是少了某种感觉……”
无名亭子里,郦籽还在听着薛慕阳的指导,纠正姿势——把滑行过程中的动作都“定格”,然后再纠正。
动态的动作一旦静止,就分外的别扭,也很难坚持不动。关键是他的靠近,以及对她肢体的矫正——比如把她肩膀扳直等动作,无论经过多久时间,如何的熟悉,她还是做不到镇定自若。于是在做弯道滑行的动作时,当他从背后拉开她的两肩,郦籽终于没能平衡住身子,歪倒下去。
当然,身旁的薛慕阳伸手扶住了她,然而也没有挡住她一只腿跪在地上,后背靠在他身上的尴尬造型。
郦籽恍惚想起很久以前,他们的第一顿饭,从饭店出来,她也行了这么个单膝跪地的礼仪。
郦籽耷拉着脑袋借他的力起身:“唔,可是我滑得时候没有发觉有这样的问题呢。”
“静止平衡自然是更难的。”他看着她脸耳垂都泛了红,声音就是一顿,“动作越慢对全身的平衡和肌肉要求越高。”
“嗯……我明白了。”明明是有一尺的距离,还是感觉心慌,几乎算是落荒而逃,“我去下洗手间……”
薛慕阳坐在石凳上,在修改一个图的修正意见。写了一半,忽然眼前闪过那小小的一只,发红的肉肉的耳垂,清楚听见心内一声类似某种易碎物品坍塌的声音。
“很好玩吗?”在那一声心跳中,身后响起冰冷的声音。
他回头,路今白面无表情,沉沉盯着他。
“什么?”
“我说,脚踏两只船的感觉好玩吗?”路今白挑起一只眉,“明明知道栗子那个傻子对你的喜欢,只要你一个笑都能忘记今夕何夕,还一面撩她为乐,一面和方娉婷藕断丝连。是一种很高级的趣味?”
他的声音比起平日听起来似乎更温和无害一些。然而攻击力丝毫没有削弱,目光更是空前的犀利。
四目相对。
薛慕阳愣了片刻,没有避开他凌厉沉郁的目光,却忽然笑了笑:“倒是要请教,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他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可是眼睛里并没有笑意,平和的声音里,凉意丛生。
以什么身份质问……这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几个字,却像是一只冷冷的敌意坚定的刀子,正刺中要害。
冰冷压抑的硝烟,一夕弥漫。
轮到路今白一怔。
“如果没有立场,我又为什么要回答你?”薛慕阳缓缓合上笔记。
足足有五秒钟,他才冷笑一声:“我凭什么身份质问,也不需要向你报告吧?我警告你薛慕阳,如果对栗子没意思,就离她远点,注意言行!”
薛慕阳气极反笑:“看来没听懂——你是谁?”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句,从未有过的尖刻。
生平第一次,路今白空有凌厉气势,脸色泛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还是管好自己吧。”薛慕阳漫不经心移开视线,“追女生三两天新鲜,是个人自由。不过总有惹出麻烦的时候。”
“什么意思?”路今白拧眉。
“字面上的意思。”薛慕阳不再看他,继续修改图纸。
路今白头顶简直要冒烟了,却忽然笑了笑:“不是温润如玉的男神么,忽然露出真面目,如此尖刻,是因为戳到痛处?”
“或许。”薛慕阳没有抬头,但是说得清清楚楚,“也或许,是不想忍。”
郦籽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见识到薛慕阳从天上跌落修罗道的张扬舞爪的样子。
确切来说,他还是他,表情、声音、姿态都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可是仔细看,还是看出一丝僵硬。只有极了解的人才能看出来,那是生气了。或者用愤怒来形容更合适,所以失去理智,说出的话,看似平静的水,却结成锐利的冰刃,杀人不见血。
而对手,是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
因此一向大杀四方无所畏惧的路今白被镇住了。
不过就是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怎么就一切都变了?
郦籽怔怔站着,她当然明白路今白是为自己做主的架势,而薛慕阳的态度实在不明。她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意味,可是又捉摸不定。她不能明白的是,他们如此针锋相对是因为自己,还是方娉婷。
而哪一个答案都让人心慌意乱。
大热的天,郦籽站在原处,如同火烤,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眼看着要失控。
路今白牛脾气上来,脸色都变了,她刚想冲出去打诨过去,却看见斜对面有人先一步走出来。
“原来你们在这里。”方娉婷看起来正在找人,“路今白,能单独谈谈吗?”
Chapter30同类或者异类[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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