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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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三十二分,苏离从梦中惊醒。
nbsp窗外下着雨,细碎的雨声像是从她耳膜内侧响起的,不真实地轻,却又密密麻麻缠绕着大脑。
nbsp她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刚才的梦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她梦见自己站在医院走廊尽头,对着一面漆黑的镜子,镜子里的人在微笑,可她自己明明没有动嘴。
nbsp她按亮床头的灯,房间空荡得几乎能听见灯泡发热的声音。
nbsp苏离叹了口气,下床去厨房接水喝。手刚碰到水壶,眼角却瞥到冰箱门微微虚掩着。她的动作顿了一下。
nbsp她记得自己昨晚关得很紧,甚至还反锁了一遍。
nbsp但她没多想,只当是自己记错了。她拽开冰箱门,一道冷气扑面而来,冰箱内一切如常,只是最上层的鸡蛋格里,静静躺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白色无线耳机。
nbsp苏离皱起眉。她不记得自己买过这玩意儿。
nbsp耳机外壳光滑、无标识,像某种定制款,和她梦中镜子里那个女人戴的,几乎一模一样。
nbsp她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没碰它,关上冰箱门,把这件事强行按进“自己忘了”的解释框里。
nbsp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厨房灯“滋”的一声熄了。
nbsp她本能地回头,屋子陷入短暂黑暗。几秒后,灯又自动亮起。
nbsp耳机还在鸡蛋格里,一动未动。
nbsp她那晚没再碰它,只是机械地回了床。可睡意早已被打散,她在昏黄灯光中坐了许久,脑中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正在被什么人窥视,又像是某种声音正努力穿透她的意识屏障,却还差临门一脚。
nbsp凌晨五点二十,她才断断续续地睡去。
nbsp等她再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过。窗外的雨还在下,空气里浮动着潮湿的静电味。
nbsp苏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上班,却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怔住了。
nbsp门外地垫上,放着一个快递盒子。
nbsp她并没有买什么东西。
nbsp她看了眼寄件信息——空白。连个单号都没有。
nbsp她小心地将盒子带回屋内拆开,里面只有一张黑色的卡片和一张白纸。卡片上印着她的名字“苏离”,下方是一个模糊的编号,像是被人为抹去大半。
nbsp白纸上只写了八个字:
nbsp“别相信镜子里的你。”
nbsp苏离拿着纸站了很久,像是有点冷,又像是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nbsp她走回厨房,打开冰箱,那个耳机还在。
nbsp这一次,她拿了出来。
nbsp耳机触感冰凉,她迟疑地戴上右边的那只,什么也没响。
nbsp她静静等了十几秒,正准备取下来时,耳中忽然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低语声:
nbsp——“你是谁?”
nbsp那声音就像她自己,却比她冷静,比她更低沉、也更不带感情。
nbsp她吓得猛然取下耳机,手一抖,耳机掉在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了冰箱门前。
nbsp那一瞬间,她忽然不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点问题。
nbsp也许是自己疯了。
nbsp也许不是。
nbsp苏离一直坐在厨房的地砖上,直到清晨的雨完全停了。
nbsp她手里还攥着那张白纸,指尖已经被纸边割出一道极细的红痕。冰箱门前的耳机也没再响动,像是什么信号短暂侵入,又迅速撤退,只留下一个未解的问号。
nbsp她把耳机装进抽屉最深处,锁好。白纸则被她撕成碎屑,冲进马桶。
nbsp可那种不安,并未随之冲走。
nbsp那天的通勤格外诡异。
nbsp平日早高峰堵得一塌糊涂的地铁竟然空空荡荡,甚至连站台广播都没响。苏离上了车,发现整节车厢只有她一个人。窗外飞速后退的广告屏不知为何全部空白,只剩白色背景与闪烁的光斑。
nbsp她不安地低头看表,时间
nbsp心跳却像是在倒数某种极限。
nbsp当车抵达终点站,她几乎是第一个冲出车门的人。可走上地面后,她的脚步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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