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慈母的低语[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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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罗盘突然发出蜂鸣。

    nbsp林阎顺着指针方向扒开供桌下的青砖，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符文砖。

    nbsp每块砖上都刻着婴儿的掌印，血沁进砖纹里，在灵异罗盘的蓝光下泛着妖异的紫。

    nbsp“核心在正下方。”他咬破指尖，在生死簿上画了道追踪符，残页突然剧烈震颤，血字如活物般钻入地底，“慈母的本体……”

    nbsp“当——”

    nbsp钟声撕裂夜色。

    nbsp林阎的手猛地一抖，生死簿差点掉在地上。

    nbsp第二声钟响时，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疏到密。

    nbsp他扒着窗沿望去，月光下的青石板路上，所有村民都仰着头，眼睛泛着诡异的幽蓝。

    nbsp孩子的羊角辫散了也不梳，老人的拐棍掉在脚边也不捡，他们张着嘴，用同一种甜得发腻的语调吟唱：“回家吧，孩子……妈妈在这里。”

    nbsp王书生的声音从院外飘进来，带着某种恍惚的绵软：“这声音……像我娘哄我睡觉的时候……”

    nbsp林阎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nbsp他翻身跳出祠堂，正看见陆九娘抱着小七站在井边，陆九娘的封魂袋松松垮垮挂在腰间，小七的金线软塌塌垂着，两人的眼睛都失去了焦距。

    nbsp王书生蹲在路边，手里的古籍摊开在泥水里，他正用沾着泥的手指摸自己的脸，嘴角挂着傻笑：“娘说我小时候……最爱这样……”

    nbsp“这不是家！”林阎冲过去，抬手给了王书生一记耳光。

    nbsp学者的眼镜飞出去，脸颊立刻肿起红印，可他只是捂着脸，眼睛里仍浮着茫然的温柔：“你打我……娘从来没打过我……”

    nbsp林阎的心脏剧烈跳动。

    nbsp他扯出腰间的符笔，咬破舌尖，鲜血顺着下巴滴在手腕上。

    nbsp他快速画出一道静心符，血珠渗进符纹里，烫得皮肤发红。

    nbsp“清醒点！”他抓住王书生的手腕按上去，“这是幻觉！她们吞噬了真正的母亲，用你们的记忆做陷阱！”

    nbsp王书生的瞳孔突然收缩。

    nbsp他颤抖着摸向脸上的红印，疼得倒抽冷气：“疼……真的疼……”他猛地扑过去捡起古籍，“《幽明志》说傀不能感知痛觉！”

    nbsp林阎转身冲向陆九娘。

    nbsp他扯下自己的符袋砸在两人脚边，功德力化作金光炸开：“九娘！小七！封魂袋里的是你奶奶的银簪！你说过那是她临终塞给你的！”

    nbsp陆九娘的身体猛地一震。

    nbsp她低头看向腰间的封魂袋，手指颤抖着摸进去，摸出枚刻着并蒂莲的银簪——那是她从未对人提过的，奶奶最后留给她的东西。

    nbsp“奶奶……”她的眼眶突然发红，“奶奶说过，遇到脏东西，要咬舌尖……”她重重咬下，血沫溅在小七脸上。

    nbsp小七的睫毛颤了颤。

    nbsp她望着陆九娘脸上的血，金线突然绷直，像根尖锐的银针扎进自己掌心。

    nbsp疼痛让她的眼睛重新有了焦距，她扑进陆九娘怀里，金线缠上对方的脖子，像在确认体温。

    nbsp“雷符！”林阎从符袋里摸出最后三张镇魂雷符，“王书生引开村民！九娘带小七去村口！”他点燃雷符，火光映得他眼底泛红，“这不是坟墓！是她的棺材！”

    nbsp雷符炸响的瞬间，地面剧烈震颤。

    nbsp林阎被气浪掀翻在地，他看见供桌下的符文砖纷纷碎裂，泥土像活物般翻涌，露出一具足有两丈高的石像。

    nbsp石像的面容是无数张母亲的脸重叠而成，慈祥的、温柔的、眼角带泪的，每一张都在微笑。

    nbsp而在石像胸口，一颗心脏正在跳动。

    nbsp那心脏裹着暗紫色的筋膜，表面布满婴儿的掌印，最中央，一只眼睛缓缓睁开——是林阎小时候，母亲哄他睡觉时，眼里映着的那种温柔。

    nbsp“好孩子，”心脏的眼睛弯成月牙，声音像春风吹过摇篮，“终于来找妈妈了吗？”

    nbsp地面在他们脚下裂开。

    nbsp林阎伸手抓住陆九娘的手腕，王书生拽住小七的金线，四人随着塌陷的泥土坠落。

    nbsp黑暗中，他听见生死簿残页在怀里发出尖叫，残页边缘的血字正在疯狂生长，最后一句被他看清时，耳边已响起风的呼啸：

    nbsp“慈母的子宫，在深渊最暖处。”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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