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屠刀与棋局[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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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不留。”

    nbsp四个字，如万载玄冰，瞬间冻结了整个御书房。

    nbsp魏国公和陈庆之的呼吸，都停了。林默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

    nbsp只有那个钱掌柜，在极致的恐惧中，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nbsp“拖下去。”李彻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nbsp两名校尉如梦初醒，架起钱掌柜，躬身退出。

    nbsp殿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nbsp死寂。

    nbsp魏国公苍老的身体，微微颤抖。他看着李彻的背影，那背影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nbsp“陛下！”

    nbsp魏国公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

    nbsp“不可！”

    nbsp陈庆之也单膝跪地：“陛下，三思！”

    nbsp唯有林默，依旧站着。他不懂，陛下明明掌握了他们谋逆的铁证，为何不能杀？

    nbsp李彻缓缓转身，目光落在魏国公身上。

    nbsp“为何不可？”

    nbsp“老国公，你也要为他们求情？”

    nbsp魏国公抬起头，老泪纵横：“老臣不是为他们求情！他们，死有余辜！”

    nbsp“那为何？”

    nbsp“陛下！”魏国公重重磕了一个头，“杀，是下策！”

    nbsp“四大家族，盘根错节，党羽遍布朝野。今夜若屠此四家，京城固然可定。可明日呢？天下呢？”

    nbsp“天下所有世家，都会以为陛下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届时，烽烟四起，天下大乱！这……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啊！”

    nbsp“他们想用自己的血，来点燃颠覆大炎的火！”

    nbsp李彻沉默了。

    nbsp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位肱骨之臣，又看了一眼站得笔直，满脸不解的林默。

    nbsp杀人，很简单。

    nbsp他一声令下，今夜过后，京城再无王、谢、崔、卢。

    nbsp可然后呢？

    nbsp坐在一片废墟和尸山血海之上，当一个孤家寡人皇帝？

    nbsp那不是他想要的。

    nbsp“好一个‘用自己的血，来点燃颠覆大炎的火。”李彻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比哭还冷。

    nbsp他走回御案后，坐下。

    nbsp“都起来吧。”

    nbsp魏国公和陈庆之缓缓起身，心中稍定。他们知道，陛下听进去了。

    nbsp“魏公说的对。”

    nbsp李彻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nbsp“杀他们，太便宜了。”

    nbsp“朕不但要他们死，还要他们……死得毫无价值。”

    nbsp“要让他们亲手，把自己推上绝路。”

    nbsp“要让天下人，都看清楚他们的嘴脸。”

    nbsp“朕要他们，成为天下公敌！”

    nbsp林默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陛下，您的意思是……”

    nbsp李彻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nbsp“林默，你觉得，一条毒蛇，什么时候最可怕？”

    nbsp林默一愣：“亮出毒牙时。”

    nbsp“不。”李彻摇摇头，“是它自以为猎物已在掌握，放松警惕，张开大嘴，准备一口吞下的时候。”

    nbsp“那个时候，它的七寸，会暴露得最彻底。”

    nbsp李彻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棋手落子前的光芒。

    nbsp“朕，要给他们一个张嘴的机会。”

    nbsp“陈庆之。”

    nbsp“末将在！”

    nbsp“收回之前所有命令。”

    nbsp“……是！”陈庆之虽然不解，但立刻领命。

    nbsp“林默。”

    nbsp“臣在。”

    nbsp“把菜市口的人，都撤了。”

    nbsp“陛下！”林默急了，“那些百姓……”

    nbsp“让他们骂。”李彻打断他，“骂得越难听越好。然后，把那些掌柜东家，都放了。”

    nbsp“放了？”林默以为自己听错了。

    nbsp“对，放了。”李彻笑了笑，“还要客客气气地，把他们送回府。”

    nbsp“告诉他们，朕知错了。”

    nbsp“朕不该设纠察司，不该动燕王，更不该查什么粮价。”

    nbsp“朕，想跟他们……谈一谈。”

    nbsp……

    nbsp翌日，清晨。

    nbsp一封封来自宫中的请柬，再次送往了四大家族的府邸。

    nbsp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送请柬的，是宫中地位最高的秉笔太监，用的是最和缓的语气，最谦卑的姿态。

    nbsp王家府邸。

    nbsp王承看着手中的请柬，神色变幻不定。

    nbsp“父亲，李彻那小子，又在耍什么花招？”王腾在一旁急道。

    nbsp“不清楚。”王承的眼中，闪烁着狐疑。

    nbsp昨日菜市口之事，他已经尽知。那已经不是羞辱，而是不死不休的开战宣言。

    nbsp可为何，一夜之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nbsp就在这时，谢家、崔家、卢家的家主，联袂而至。

    nbsp“王兄！”谢家家主是个胖子，满面红光，“宫里来人了？”

    nbsp“都来了。”王承点点头。

    nbsp“我看，那小皇帝是怕了！”卢家家主冷笑，“他以为抄了几个逆党，开了官仓，就能跟我们斗？”

    nbsp“不错。”崔家家主附和道，“他那点官粮，能撑几天？京城一乱，他那龙椅，坐得稳吗？”

    nbsp王承沉声道：“不可大意。事出反常必有妖。”

    nbsp“王兄太过谨慎了。”谢家家主笑道，“他就是个毛头小子，昨天被我们一逼，急了，想跟我们掀桌子。今天冷静下来，发现没那本事，只能乖乖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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