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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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女主人醒来，报警怎么办？投诉怎么办？”深见语气十分和善，“再上一次审判庭，就拜托张道长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惩罚??！鼻?a???d

    张清素：“……”

    “若是她既不报警、也不投诉，然而我们在这里找不到想要的东西，需要她配合，她却因为被你打晕而不再信任我们怎么办？”深见又说，“任务不能完成，这个也要麻烦道长你来写报告解释了。”

    白勒将女主人扶到沙发上躺下，找了条毯子给她搭上。这厢张清素已经被深见责备到哑口无言。深见也很会说啊，白勒心想，以前怎么没见他怼过眼高于顶的断口曹与书生李？

    还是有过一次，那是为了帮他撑场子，和断口曹进行过“哭”与“器”的争辩。

    “你这一掌刀切下去，怎么知道她是晕了不是危了，你学过中医吗？武术练了几年？要是一直醒不过来需不需要带去医院看看？有后遗症怎么办？”

    练了几年？从小练到大！张清素忍无可忍，这可是怀疑他的专业度：“狗屁后遗症，你当我这点轻重都拿捏不准？！”

    白勒看了深见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差不多得了。张清素看不出来，他可是清楚得很，深见哪里真是在责怪张清素行事莽撞，不过是借题发挥，他自己不也是想不出办法进入302。

    深见于是微笑起来：“大家都是同事，不必互相为难，我看这单就报0001完成，出了事我们也好帮你担待着。”

    302房间窗明几净，卧室与客厅亮着灯，是女主人下床来开门打开的。幸而她是单身独居，三人闹这一通，没有惊动旁人。

    “独居有可能，单身就不一定了。”深见摸着下巴，在屋里走动观察。

    “你怎么知道？”张清素语气很冲。

    “我就是知道，”深见对他一笑，正走到门廊口，一指鞋柜道，“鞋柜中可不止有女鞋，还有男鞋，并且不是一两双，一年四季、办公休闲一应俱全，家里一定有位男士。是她的丈夫。”

    “你又知道是她的丈夫不是男友？”

    深见不屑道：“因为柜中不止男鞋、女鞋，还有儿童鞋。”

    张清素说不出话了，他从进门到现在连鞋柜门都没打开看过。

    但是室内阒寂无声，除了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知的女主人，似乎丈夫与小孩都不在家。

    茶几旁有个垃圾桶，深见瞧了一眼，有些怀疑地“唔”了一声。

    “行了，”张清素没好气道，“你管她单身独居，赶紧把正事办了。什么黄铜兽人像、眼球巨怪，速速解决。”

    这户人家并没有收集摆件、展品的爱好，客厅里只有几件实用家具，茶几与电视柜上干干净净。勾陈已经找过一次，什么也没发现。除了一间上锁的房间。从室内布局看来，应当也是一件卧房。白勒转动门把手，几下用力，确然拧不开。

    张清素冷言冷语，在一旁说风凉话：“这是人家小孩儿的睡房吧，把孩子吵醒了你负责？”

    脾气真够臭的。白勒内心叹口气。

    深见：“不开门，你能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张清素：“好啊，说到你的人头上你就不乐意了。”

    两人还在吵嘴，白勒已回到客厅，搜寻一圈在鞋柜上找到钥匙串，来开门。三人轻手轻脚走进卧室，里面却没有预想中熟睡的小孩儿。

    左边是床铺，右边是书房书桌，作业堆成山，小书包还敞开靠着椅子腿，似乎不久前还住着人。

    床铺是小小可爱的粉红公主床，堆满毛绒玩具，飘窗上也是可爱的布偶，看上去小主人不是会搜集黄铜摆件的性格。只有书桌上堆积如山，白勒与张清素小心挪开作业簿寻找，张清素不禁感叹：“我背的经书都没这么多。”

    作业堆背后是一个文具盒、一个笔架。肉冠鸟头人身像笔架，人手虔诚地托起一支Hellokitty自动铅笔。

    “找到了。”白勒戴上手套，将笔架举给深见看，却见他表情严肃，若有所思。

    张清素道：“看来这家人运气好，虽然被这邪物盯上，却暂未遭殃。既然已经回收，就立刻离开吧。说不定等女主人醒来，只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深见示意白勒将笔架放回书桌，摩梭着下巴在儿童卧房中环视巡睃，眼神凝重而专注。

    “你还在等什么？”张清素不耐烦。

    “说你水平不行，那是真的不行，”这种时候深见还不忘嘴上占便宜，“客厅的垃圾桶，你看见了吗？”

    “垃圾桶怎么了。”

    “垃圾桶里有削成块的苹果。”白勒回答。他先前见深见留意，自己也多看了一眼。

    “没错，”深见给了个赞许的拇指，“那不是普通的水果切，而是兔子苹果。你们见过兔子苹果吗？多半是母亲削给年纪尚小、又不爱吃水果的孩子。她削了水果，孩子却不在家，那是去了哪里？”

    他讲话说一半留一半，张清素听得直皱眉，搞不懂他想说什么：“她丈夫也不在家，这有什么关系？”

    “丈夫不在家，可能是出差、晚归、夜宿、冷战，很多原因。但客厅里的垃圾袋换了新的，新垃圾袋里装了苹果，说明至少在女主人下班回家、吃过晚饭、收拾屋子、倾倒了一天垃圾之后，孩子仍在家中，因此她才会削苹果。观其氧化程度，时间过去没有多久，而小孩却不见了。”

    “可能是丈夫回家把小孩带走了。”张清素猜测。

    但白勒听懂了深见的意思。一旦将自动铅笔从兽首人身像上取下，肉冠鸟人托起双掌的姿势骤然变得邪性诡谲，仿佛在进行一个神秘未知的祭祀仪式。

    白勒提醒张清素道：“你要放过不祥的迹象吗？”

    张清素的眼神也变了。

    “可能是障眼法。”张清素手捻紫薇印，桃木剑朱砂符文运作，剑势大涨，举高向桌上的黄铜兽人像劈下，点到即止，是为喝退鬼神。这种以刀剑为媒介的刀禁咒，常被用于吓退附于人身的孤魂野鬼，或疾病灾难，刀剑的品级与咒术的效用成正比，深见那把年代悠久的青铜宝剑正是此中极品。

    桃木一剑劈下，黄铜座上顿时腾起阴影，状如烟雾，投在墙壁上张牙舞爪，因受到威吓而隐隐有尖啸呼过三人耳边。

    随之而来的，是书桌旁的衣柜突然动了一下。

    三人相顾无言，由白勒上前打开门——只是普通的小孩儿衣物。

    深见皱眉道：“这个抽屉……有点大啊。”

    抽屉上了锁，深见示意白勒拿出之前开门的钥匙串，挨个试过，终于开了，白勒将抽屉往外拉，顿时察觉手感沉重。内容物逐渐在三人面前现出全貌，深见与张清素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那孩子以扭曲错位的姿势蜷在一叠杂乱的衣物中，几乎成了一具枯骨，两颊深深凹陷，面色青紫十指呈鸡爪状，双眼无神嘴巴洞开，似乎是在无声的呐喊中窒息身亡。

    这可怕的场景，顿时让卧房陷入死寂。

    张清素：“…………我们来晚了。”

    黄铜座高高立于作业堆之巅，肉冠鸟头怪异的喙仿佛在微笑。深见二话不说，拿过白勒手中的戒律棍，忽然一棍将黄铜应声击毁，爆裂的巨响过后，只剩一堆灰烬。

    张清素冷冷道：“拿它撒气也没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反而还令我们失去一个证物。”但他罕见的并没有多少责备语气，看来是自己心中也十分压抑。

    然而瞬息之间异变发生，随着黄铜座化为灰烬，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幕布从衣柜滑落，那小孩恐惧挣扎的可怖死相如同一张画纸被揭开，露出其下真实的一幕——小女孩睡在衣服堆里，脸颊红润，胸口安静起伏。

    她还活着。

    深见放下戒律棍，这才松了口气。

    朱莉在后颈的疼痛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家沙发上，客厅灯光明亮，三个素昧平生的陌生男子居高临下将自己包围。这一幕实在久违，上一次还是她躺在担架上被推进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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