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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母女的较量[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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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该被捂化了!”

    他一向没有什么脾气,有时嬉皮笑脸,在她面前更是几乎没有尊严的,像个橡皮泥。

    这是第一次,他这样的口气和表情。

    岁月沉淀了年少时的不羁和单纯,一双飞扬的眼睛经过时光侵袭,变得深邃包容,更有魅力。现在那深海汹涌着愤怒的哀伤。

    “对不起。”郦一冰似乎冷笑了一声,说出的话更冷,“我是你永远都无法捂热的那块冰。”

    窗外的夜,又下起了雨。

    爱情这场战役,从来不以付出定胜负,爱的一方总是输得一败涂地。

    郦籽一觉醒来,发现郦一冰坐在沙发上,怔怔望着窗外。

    背影看起来单薄极了。

    听见她起身的声音,也没有回头,淡淡说:“赶快洗漱,吃了饭,走吧。”

    “不是吧——”乔叔叔出面也没效果?怪不得昨夜郦一冰回来后,她发微信给乔振,问谈判结果如何,至今没有音信。

    也不知道去哪里了?难道是被吓跑了?

    速滑部。

    宗华正在办公室等着。

    “坐。”他看了看垂头丧气的郦籽,“想好了?”

    郦一冰答:“麻烦了。”

    “我速滑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宗华忽然冷笑一声,“就算我肯放,可是经济与管理系,会再要她吗?”

    郦籽在心里暗暗叫了声:“我师霸气!”

    “家长不知情,教练连同冒牌家长挖学生,这种说法够吗?”郦一冰毫不示弱,“对方肯不肯要,这个就不劳宗老师操心了。”

    郦籽腹诽:算你狠……

    果然宗华低笑:“行。你是她妈,有权利专制,对吗郦籽?”

    郦籽觉得被嘲笑的同时,似乎他的目光里还有鼓励和期盼。

    “不对。”郦籽忽然有了勇气,硬邦邦说,“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家长专制包办!”

    “这可是年满18周岁的成年人才可以这样说的,你满了吗?”宗华继续诱导。

    “当然,虚岁都十九了!”郦籽转头看郦一冰,“对不起,妈妈,我不想转专业。”

    郦一冰目光冷寂下来:“你说的不算。”

    “你!”郦籽脸憋红,被逼急了,“你说了也不算!”

    “我说了比你算。”

    母女两个怒对视着,败下阵的郦籽被激发出不顾一切的野气,豁出去了:“不给你争论!不如我们比一场吧!”

    “哗——”门外偷听的吃瓜群众哗然。

    只听郦籽慷锵有力接着说:“你是世界冠军,我不过一个小杆。我们用行动说话吧,去冰上比一场,只要你赢过我。一切都听你的,我再无二话!”

    郦一冰的脸越发白了,几乎透明。她的眼睛却黑得发亮,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死死盯着郦籽。

    “这样好。”宗华一拍桌子,起身,“太期待了,这样谁都没话可说。我来做裁判。”

    他往办公室外走:“小高,给我这个老朋友准备一双36码的冰鞋!”

    郦籽也跟着走到门口,回身叫:“妈,来吧!”

    阳光照到郦籽的身上,她绒绒的短发上,是清晨的颜色。

    立在光找不到的地方,郦一冰抿唇不语。

    “你们都跑什么啊?”刚进体育馆的李佳吃惊地抓住丁丁。

    “不得了了!有一场大戏!”丁丁说,“栗子要和她的冠军妈妈比赛,输了就离开速滑队!”

    一角,薛慕阳兄妹看向热闹的人群。

    人群自动散开,穿着肩头绣着蓝色花朵的白毛衫的郦籽,面无表情走进速滑馆。她的身后,是一袭卡其长风衣的郦一冰。

    郦籽在冰上等了很久,久到她以为郦一冰已经离去了,才看见郦一冰穿着冰鞋慢慢走了过来。她没有换服装,只脱了风衣,穿着线衫和紧身休闲裤。

    站到赛道上,郦籽看向一动不动的郦一冰,有一瞬间,她有种郦一冰就要哭了的感觉。可是不可能的,郦一冰从来对眼泪绝缘,除了曾经为了阻止自己滑冰。

    “讲道理,栗子这样做,有点不厚道……”丁丁小声说,“就算撇开不孝这个选项,仍然是不对的。”

    “是啊,她妈妈多少年没上冰了,而且腿好像也不大得力?”卢丽莎接话。

    “她有什么办法?只能孤注一掷,逼她妈妈答应。”路今白瞪了他们一眼。

    场上人越聚越多,却渐渐安静下来。

    宗华沉声提醒:“请准备。”

    郦籽坐了个静蹲的姿势,侧头看郦一冰,她一贯的面无表情,盯着冰面。

    “妈……”她心软了。

    回答的是郦一冰准确利的静蹲。

    郦籽眼睛瞪大,瞬间被激起勇气。

    枪响。

    大家一振,看到郦籽愣了半秒,向前蹬冰,冲了出去。

    只是,烟灰色毛衫的郦一冰,仍然保持着静蹲的姿势,定定看着郦籽飞驰的身影,一张脸,诡异地似乎有了一丝血色。

    郦籽奋力滑了大半圈,她狠狠一愣,蓦然慢下来,惯性往前滑,然后站定。

    这胜负,怎么定?

    宗华不说话。他在等。

    “她妈妈这的意思,应该就是同意郦籽留下了吧?”李佳伸头低声问路今白。

    路今白皱着眉,摇摇头。

    一片死寂。

    仿佛要将人逼疯。

    郦一冰看着郦籽,眼睛里似乎也有了颜色,她的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于是声音也是发颤的:“我不会同意。”

    郦籽有些崩溃:“你自己不是速滑冠军吗?为什么要管我?你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如果她能再冷静一点,或者就能发现她妈妈看似冷酷的脸上,目光也是崩溃的。可是她没有看见,所以只听见郦一冰似乎发怒到发颤、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如果你执意这样。以后,你,你的一切,你是上天,是入海,我都不会再管。”

    郦籽震惊,眼睛红了,不可置信:“妈,你的意思,是不要我了吗?”

    “我没有这么不听话的孩子!”郦一冰忽然大叫了一声,彻底崩溃。

    “啊……这……”吃瓜群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僵到这个程度,怎么办?

    所有目光都集场上对峙的一对母女身上。

    薛慕雨红肿的眼睛眯了眯,她无意识握紧了拳头,朝哥哥看去。薛慕阳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风轻云淡的眼睛,只映出一个倔强的影子。

    “我不是一个机器人,我有心的!”郦籽与妈妈对峙了片刻,哽咽后退,“我有自己想要走的路,想要爬的山,你无法阻挡!”

    寂静无声的冰场,她虽然哭着,声音变得很低,可是掷地有声,响在整个滑冰场,震在每个人心里。

    “你无法阻挡我,哪怕你不要我!”

    郦籽蹲在卫生间,捂着嘴哭。

    刚刚,她做了选择。泪眼,郦一冰仿佛是笑了,也不知道是笑什么,然后她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冰场。

    从进来到出去,自始至终,她都是走,没有滑过,虽然穿着冰鞋,走在冰上。

    她的背影,孤绝,仿佛又矮了几分。

    “妈妈,我不想逼你……”她死死捂住嘴,泪如雨下,“可是,你也别逼我。”

    可是,那个只身将她带到大,两个人相依为命的妈妈,就此决裂。

    路今白靠在卫生间门外的墙上。

    很久后,郦籽出来,看见他,轻轻叫了声:“路师兄。”

    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挑眉:“不错嘛!才穿了件女性向的衣服,就学会女生那套哭唧唧了?”

    “你别老是蹂躏我的头发,”郦籽恼羞成怒,瞪着红肿的眼睛,打开他的手。

    路今白一把拢住她的肩膀,威胁地压在她肩膀,朝前走:“敢埋怨我剪你头发?来,我们聊聊!”

    “哥,”体育馆外,风吹得衣发簌簌而动,薛慕雨困惑极了,“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人……”

    她试着笑了笑:“那样可恶,又那样让人服气。”

    薛慕阳也低头一笑:“有什么奇怪。”

    薛慕雨别了他一眼,昨天,她冲出去,越想越气,越哭越凶。他就静静抱着她,最后,她哭够了,说:“怎么有那样坏那样变态的人?假装男生欺骗戏耍我,还表现得憨厚老实!”

    他也是这样回答:“有什么奇怪。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遇不到的人啊!”

    薛慕雨记得那时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又不同于以往的温和的轻,像是失重了。

    她想,那个坏家伙不但骗了自己,也骗得哥哥团团转呢。

    他应该和自己,一样愤怒,一样难过。恨不得手撕了那个变态!

    可是,刚刚,郦籽——现在,他们当然知道了她的真名,那样孤勇地与她妈妈对抗,那样掷地有声的说:“我有自己想要走的路,想要爬的山,你无法阻挡!”

    那样轻那样低的声音,她听了,竟然觉得,一如在500米的速滑赛场上,燃爆了。

    “可是,我绝不原谅她!”她仍然倔强发誓。

    “走吧。妈妈在等着了。”薛慕阳不置可否,招呼了声,率先向前走去。

    “刚下飞机,就看到比赛的消息。恭喜你们!”

    “恭喜哥哥就行了。”薛慕雨摆个鬼脸。

    “你们都很棒!”岳西笑眯眯打量两个月不见的一双女儿,将地上堆满的购物袋分别递给他们。

    “谢谢妈妈。”薛慕阳接过来。

    薛慕雨看了眼比哥哥更多的礼物,毫无诚意也道了声谢。总是这样,为了掩饰对哥哥的偏爱,为了表现同样喜好她,礼物总是她的多一个。欲盖弥彰!

    “后天就周末了,干嘛急着送过来……”她嘀咕,“还得拿回家。”

    “你们经常周末加班训练,我怕到时又不回去。”岳西也不生气,“离家几公里,你们都能一个月不回家!”

    “这次去国外,好玩?”三好儿子贴心问。

    “就那样,”岳西叹了声,“没有你们的地方,能有多好!要不是工作,我早回来了,想死你们了!”

    想你的乖儿子吧……薛慕雨摆弄着礼物之一——一个施华洛的头饰。

    菜端上来了,岳西招呼女儿吃。

    “说起来,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个事想跟你们商量。”保养得好,气质又佳,四十多岁的岳西还像是三十来岁,跟女儿走在一起,回头率更高。薛慕阳就完全承袭了她的美貌,而薛慕雨么,当然是像爸爸了。

    “什么事啊?”薛慕阳停下筷子。

    “就是暑假跟你们谈的,我在美国,给你们找了学校。”岳西依然笑得优雅得体,“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趁着我还没有销假,帮你们把手续办了吧!”

    “啪!”薛慕雨把餐具重重搁在桌子上,“我不会出国的。”

    “不出国也行——”岳西迁就地拉长声音,“选择个前景好的专业念一样。”

    “我不会放弃。”她斩钉截铁说,“当初要我们练速滑的是你,不要练的还是你。你也想当个专制的家长!”

    “什么专制,还也?”岳西转眸看她,“怎么,还执念呢?你们也都明白,运动员是吃青春饭的,辛苦不说,职业生涯就那黄金几年。等这大好芳华过去,退役了,就一无所有。特别是阳阳,身为男生,要多为将来考虑考虑。”

    薛慕阳喝茶的动作一顿。

    “阳阳,上个月咱们在电话里探讨过这个问题。”岳西捡容易攻克的对象,晓之以理,“你是赞同我的,说会好好考虑?”

    薛慕雨皱眉看哥哥,这个听话乖乖男不会真的打算换专业吧?从大一下期,爸妈开始筹谋着说这事时,他的态度一直不置可否。

    薛慕阳微微点头:“是,我在认真考虑。”

    “不会吧薛慕阳?”薛慕雨横眉冷目,“你刚拿了区冠军,马上就要进省队,参加全运会。你是不是男人,有没有自己的主意?”

    “小雨,怎么对哥哥说话呢!”岳西黑了脸。

    薛慕雨皱眉:“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得当然不对。你哥哥正因为有自己的主意,想得远,才会考虑。”

    薛慕雨懒得跟她争论,但是也知道薛慕阳一直对此事态度不明。

    他总是这样,仿佛什么事都能做的很好,也努力去做。可是并不执念,非得做一件事。

    她有些紧张,盯着薛慕阳:“你倒是说话啊!”

    “这么多年的努力,其间艰苦妈妈都知道,”薛慕阳放下杯子,“就像小雨说的,爬山都到了一半,总要在山顶看看日出嘛。”

    “阳阳——”

    “妈妈就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到明年春天的世锦赛。总要往世界级比赛努力一把,才不辜负十来年的付出。”

    岳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至于到了山顶,是阴天晴天,能否看到日出,也不重要了。”薛慕阳微笑,多了几分少年的纯真,“妈妈你说是不是?”

    薛慕雨意外地看着薛慕阳,眼睛亮晶晶的,挑眉。又赞许地挤眼。

    发生了什么,这个万年乖乖男,居然会有这样的觉悟!

    接到乔振电话,郦籽眼睛又红了。

    两人坐在学校一排树下的木凳上。

    “乔叔叔你喝酒了?”郦籽有点吃惊。

    乔振衣服有些皱,眼睛还算清醒,笑:“这都被你闻出来,不愧是属狗的!”

    郦籽凑近了盯着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这么颓丧,不像永远热爱生活热爱党的你啊?”

    “人总是会累的嘛,偶尔丧一下都要被你怼,不给你玩了!”作势欲走。

    “乔叔叔,对不起。”郦籽说,“我又连累你了。我妈妈又生你气了吧?”

    “瞎说。她没生气。”乔振几分醉意的笑,有些雅痞。

    “不过栗子啊,你的事情,终究谁也管不了。”他散漫地指了指旁边一棵树,“就像它,长不长高,歪着长,斜着长,还是笔直长,都是它的自由。”

    郦籽点头:“我知道。乔叔叔,我跟我妈决裂了。从此,我自由了。”

    他愣了愣,皱眉:“郦籽,这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没办法。”

    “你能想到,她会多伤心吗?”

    “她伤心不还有你嘛……”郦籽低头踢着石子。

    乔振神色一沉,又低笑了笑。

    “以后你就要靠自己活命了。”乔振拍拍她的肩,“能活下去吗?”

    “当然,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挥拳。

    “好。”他后退,“看好你。加油栗子。以后你就长大了,我,也不会管你了。”

    “嗯!”她使劲点头。

    “再见栗子。”乔振后退了几步,眼睛似乎更迷离了,被酒精催出晶亮的明光来,倒好像是眼泪似的。

    “好像……”郦籽嘟着嘴,狠狠踢飞一粒石头,“每个人都不要我了!”

    哼,就知道讨好妈妈。妈妈不要她了,所以他也不敢管自己了。

    见色忘友,就是这样!

Chapter12母女的较量[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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