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扫地僧的窘境[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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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不尽,郦籽问了个吓自己一跳的哲学命题:
“小胡子,我要怎么做,才能像个女孩子?”
这句问话直接把正全神贯注码字的胡晓吓得打下一串乱码,她揉了揉眼睛,将郦籽一身性的黑色运动服打量半晌,才颇为欣慰的说:“就这么开窍了?是不是遇见大本命了?你放心,姐一生致力于研究如何把丑小鸭变白天鹅,这事包在姐身上,一定尽快高效地把你打扮成女孩子!”
郦籽有些怀疑地“哦”了声,胡晓很欣慰地点头“嗯”了声。
夜里,郦籽梦见自己又站到了赛场上,追逐着其他的运动员,风声很夸张地在耳侧呼啸。然后她在弯道却不知道怎么蹲下,于是身体失重,狠狠地摔倒,半天都爬不起来。薛慕阳和方娉婷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哈哈大笑。
郦籽惊醒来,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腿。
“是不是换个姿势蹲,弯道才不会摔倒?”她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整天,郦籽都在“换个姿势蹲”的浮想联翩里度过,甚至忘记了一团乱麻的境况,几次冲动地想去冰场再试一试自己想出来的“解决弯道之道”的方法。不过脑仅存的理智终于还是拦住了她。
然而到了第三天,她冒充速滑的事也没有被揭穿,两天的太平无事,又给了她无限勇气。
郦籽对着镜子面无表情,有个小人却在脑海循循善诱:“就十分钟!最后一次!就试试那个方法立马就出来!不会有问题的啦!刚比赛完谁还会三更半夜去速滑馆!”
当天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万籁俱静,校园陷入沉睡。
操场旁边的两株梧桐,经过新雨的催促,叶子更加金黄,随着夜风,偶有一两片飘然下。
树下阴暗处的四个男生抱臂立着,脸色都不太好看。
夜风还是很凉的,继昨晚的三个小时后,今晚也站在风两个小时了,得亏是身强力壮如牛的他们。
丁丁哆嗦着:“所以,小白,咱们这样堵人真的靠谱?毕竟九点后速滑馆是禁闭时间,擅闯是会挨处分的,他都接连两次被抓了,如果第三次再来,不是……”
“不是脑子坏掉了,就是跟你一样是个速滑疯子。”老大、老二纷纷点头。
路今白冷冷瞪了他们一眼,成功让他们闭上了嘴巴。
昨夜大家讨论尽快想法子把那个跑掉的“队员”给找出来,加入他们,那样他们队就有了更厉害的后备,当然也是全了小白“爱才如命”的拳拳之心。毕竟那天没有追上“跑壮士”,路今白两天都郁郁不乐。
还记得昨夜,关于路今白与此人的渊源,在寝室讨论会,路今白三言两语说明之。
然而大家莫名觉得画面感十足。
那还是开学不久,只因为一个动作要领没有做到完美,路今白睡到一半爬起来溜去黑灯瞎火的速滑馆练习。不曾想刚滑行半圈,迎面疾驰过来一道黑影,他的速度快到自己的极限,一惊之下,只有奋力蹲下身子,以手撑地,想要原地滚几圈。这样两个人一左一右,减少碰撞力在身上,应该能安全无虞。没想到对方像是吓傻了,惊呼一声,一点也没有躲开的意思,眼看着被他的冰刀鞋绊倒,却忽然腾身一个纵跃,竟然从他双脚上方跳了过去!然后摇摇晃晃,急驶而去。
反应过来的他,怒火燃烧。
丁丁义愤填膺插话:“他是不是sa!如果小白没有蹲下呢?如果他跳不过去呢?或者跳过去狠狠摔倒呢,准备摔傻?更重要的,居然有人比小白还胆肥(划掉,痴傻),比小白还目无人,摔!”
路今白:“……”
“你才傻呢,正说得起劲儿呢,插什么嘴呢?”张鸥看路今白忍耐的眼神忙佯装给丁丁一拳,笑眯眯说,“小白你接着说,接着说!”
“站住!”路今白当即起身追了过去。
不叫还好,对方跑得更快了。
于是,两个人在冰面上一阵追逐。
越追他越窝火,敢挑战他的臭脾气的,至今除了教练外,还没谁!且追了三圈还没追上的,在靖安体院也不超过两个人。而那身高,哪一个都不是。
于是逐渐高速超速的第七圈,他终于一把揪住对方,两个人都气喘得不行,跌倒在地上,一时说不出话。
“你是谁?”他抓住那人肩膀,怒气消了打半。
那人显然比他更狼狈,气息不稳,粗声如公鸭嘎嘎:“大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听那做贼心虚的口气,原来是个吓破胆才挖掘出潜力的软蛋?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我问你是谁?”
“唉,在下名不见经传。名字么,不过就是个代号,大家都是江湖儿女,相逢何必曾相识!”那人一边打着哈哈,一边伺机死命挣脱。
按理说,是没人能从小白的钳制下挣脱的,只是正那时,校警挥着电筒射过来,厉声问:“谁在那里?”
白炽的光照在那人脸上,是一张清秀稚嫩的脸,那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对着他无辜眨了眨,就在他晃神的一瞬间,那人麻利挣开,一溜烟就跑了。
校警没有抓住那个人,转而要逮他。
当然,同样被他溜掉了。
“唉,因此一个扫地僧似的速滑种子选手就此隐迹一个月!难怪前一段时间小白探照灯似的到处扫描速滑部的勇士们。”老大对着漆黑的夜空夸张哀叹,“不过这个扫地僧显然沉不住气,竟然在上周又潜进来,且又被你发现,可谓是——够倒霉的!”
路今白不屑解释,丁丁大义帮忙:“那是因为小白每晚都去夜训,且一直监视着,就等着他。如果我记得不错,上周一夜里,你回来时神色不太对劲,问你怎么也不说,老大还猜测是你和卢丽莎发生了什么……就是那天他又来了?”
路今白低“嗯”了声:“不过,先发现的是另外两个人。”
“什么?!”丁丁惊呼,“他还有同伙?”
路今白漫不经心看他一眼,他已经反应过来:“啊明白了,那天更混乱,三方势力,因此他又逃跑了。”
路今白眼睛望向体育馆一侧的窗户。
那天夜里,他同卢丽莎夜训结束,到了这里,他脚步不由得慢下来,心想这天他应该一样不会来了。
“走了!”他冲卢丽莎打了声招呼。
身后的卢丽莎忽然开口叫了声:“路师兄!”
他回头:“怎么了,丽莎?”
卢丽莎走过去,声音很轻:“……每天跟着师兄夜训,你不会烦我吧?”
“不会。”他望着她,“速滑队,难得只有你能坚持。”
卢丽莎低了头:“其实……路师兄是我的能量源泉,每天看到前面的你,我就有无限的动力。”
“哦。”路今白淡淡应了声,他的目光在回答“不会”时就被她身后所吸引,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
她身后,是一棵大树,冠盖如伞,遮去了不远处的路灯灯光。他站在阴影,视线在不远处,那里有两个人鬼鬼祟祟靠近体育馆侧门。
一个圆圆的脑袋探头四顾,向阴影处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生招招手,后者几步跨过去,蹲下身。圆圆脑袋圆圆身子的女生踩着他的肩膀从窗口跳了进去。那窗户很高,到那男生头顶,他双手攀着窗台,身子向斜侧一缩,一只脚垮了上去,身子同时一扭,也跳了进去。
夜风微凉。距路今白等人几米外的竹林下,几个女生围在一起,为首的缓缓捂住了脸。
“你怎么了,丽莎?”身旁女生压低声音。
“没什么……”卢丽莎声音有些尴尬,“原来是那天……”
上周一,她说完“每天看到前面的你,我就有无限的动力”那句话,见树下的路今白眉头挑了挑,目光一瞬间闪着明亮的光,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她以为是自己的话令他振奋,于是生发出勇气,握了握拳头,快速说:“我就是想说,我一定会追随师兄的脚步,一起征战冰场的。因为,我喜欢……”
路今白忽然打断她:“好我知道了。”
她一愣:“诶?”
路今白也不再多说,迈开长腿,大踏步离去。他一只手在空挥了挥:“你快回去休息吧!
卢丽莎:“……”
窘,这是什么意思?
荒而逃?不像,也不是他的作风。
他不应该要么拒绝,要么接受的嘛?
可是等她再回头,却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那时候,原来,是去了速滑馆……”
“是不是你进去的时候,他和那对男女已经遇上了?”丁丁好奇心空前的高涨。
“嗯。”路今白望着不远处。
“那发生了什么事?”三个男生都眼巴巴盯着路今白,“那对男女是谁?”
“他在弯道以那个尴尬姿势滑行,虽然没摔倒,一定不甘心。”路今白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盯着漆黑的夜,“这两天的宁静,足够他放下戒心。所以,今晚,他一定会来。”
“也不一定吧……”老大不以为然,“毕竟他既然几次三番逃跑,就是不愿意被我们认出来,显然并不想滑冰……咦你们干嘛?”
他的嘴被捂住。
路今白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的嘴角勾起来,是个志得意满的笑意。
来,了!
“就十分钟!”
夜晚十一点四十分,郦籽自我建设成功,侦查发现四下真的无人,于是轻车熟路再次滑到冰上,做了两圈热身,她调整姿势,打算冲刺体验另一种弯道之法,刚起步就见面前人影一闪。
我去啊……郦籽吓得一抖,只想仰天长啸,特么的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被抓包!
借着微弱的光亮,她看清那慢慢走进来的,身材高大的不是路今白是谁?他一贯的没有什么表情:“好久不见。”
明明才见过三天,会不会算数……
看着路今白一步步地逼来。她才后知后觉有点“方”。
“好巧啊哈哈!”郦籽认命地堆起笑容。
“不巧。知道你会来,因此处心积虑来堵人的。”路今白冷冷说。
“哈哈哈,路师兄说哪里话,同在一个校园,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见的!”郦籽说着,倒退着,“师兄你慢慢玩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她迅速转身想逃,听见路今白在身后幽幽说:“这是第四次,如果你还能跑掉我就不是路今白。劝你别做无畏挣扎了。”
怎么可能……
“师兄拜拜!”郦籽打着哈哈,反身急跑。
然而,也只是跑了两步,她就蓦然停下脚步。
因为,现场就像瞬间被点着了火,明光大盛。
丁丁等三人笑眯眯站在她面前,友好地挥挥手:“Hi~~”
犯规!怎么可以开灯呢!
郦籽惊怒交加,然而接着就浑身冰凉,又觉得浑身燥热,彻底呆住并凌乱了。
因为大白于灯光下的,还有左右两拨人,惊惧于无所遁形,只好神色各异地,你推我,我推你,尬咳着,最后坦然地,现身了。
居然带着一群人来欺负人还是不是人!郦籽猛然回头,仇恨地瞪着路今白。
而后者也吃了一惊,并没有想到除了丁丁等人,整个速滑队的人几乎都来了……
“你们……”丁丁瞠目结舌,看了看卢丽莎等女生,又看了看那几个男生,“你们,怎么也在?”
沉寂。
“嗷那什么,夜漫漫,无心睡眠,随便过来看看……”有人打破寂静。
“……”丁丁看了眼脸色不好看的路今白,又看看白了脸的“扫地僧”,莫名想笑。
“唉,一个扫地僧似的速滑种子选手可算浮出水面!”还是丁丁打破诡异,“是我速滑队的幸事啊!”
郦籽颇是心累又绝望地,缓缓抬起一只手徒劳地半挡着脸。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
路今白一步步走近她,似笑非笑。
反正也是插翅难逃了,郦籽破罐子破摔,干笑:“你们这样,是不是因为替补的事?唉,说起来,你怎么能随便拉个路人不问清楚就做替补呢……”
“路人?名字么,不过是个代号,大家都是江湖儿女,相逢何必曾相识,嗯?”路今白眼刀嗖嗖地扎。
郦籽先是呆住,而后恍然,惊讶瞪起的眼睛在那一声危险的“嗯”之后变得闪烁,默默抹了把冷汗。
“原、原来那个神……”郦籽颇为识时务的把“神经病”改了,“……神人是你啊!”
冤家路窄啊!那是第一次,她溜进来练习,可是还没有感受到冰面是什么感觉就被他疯狂追,还差点被抓住。此后她吓得一个月不敢有动作,好歹上周一又一次鼓起勇气吧,又被他撞见了。
是的,上周一那晚上,他娘亲的遇见薛慕阳兄妹还没完。
脑海风声起,郦籽想到了那个头晕目眩的时刻。
她在那双华彩沉寂的眼睛里,恍若时光暂停,心跳加速。然而,就是那时,眼睛的余光处,一道高大的影子向着两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记得那时她心里木木的想:这是个什么日子啊喂,打哪又窜出来一个人?
那个姿势要是被撞上,她估计要横着出去了……
那时的她完全无法做出反应,是薛慕阳忽然拖着她的背往前一推,她受力往前滑去,身后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是刀刃在冰面摩擦的声音。
是薛慕阳推出她,自己与对方撞上了。
郦籽心里一紧,忙回身。
薛慕阳受那不速之客的冲撞,后退踉跄数步,一只腿整个贴着冰面滑行了出去,如是三圈后竟然重新站了起来。
郦籽长长舒了口气,心一个大写的“服”。
再回头,才发现难得那不速之客也没摔倒,竟很快平衡了身子。只是还没等她质问呢,就冷声说:“两个人欺负一个,还使绊子,好意思么?还是这就是你们花滑队的一贯作风?”
路今白?那声音让郦籽郦籽认出了他,速滑队头号种子选手路今白。难怪那样快的速度相撞还能不摔倒。
郦籽还沉浸在见到速滑大佬的激动,薛慕雨已经气冲冲叫:“你又是打哪蹦出来的?上来就撞人这样简单粗暴的行为是速滑队的好传统吧!”
“别说废话,不服是吧?”路今白率先滑了出去,“来!”
这……郦籽默默扶额。
一言不合,又打上了……
于是,黑暗,速滑馆莹白的冰面上,一通无声的混战开始了。
“滑得不错!”路今白与郦籽擦肩而过时平平淡淡哼了声,“你是新生?”
郦籽脚下一个踉跄,彻底清醒过来,虚滑了几步,扭头就跑。
路今白最先发现她的小动作,愣了愣,“你跑什么?还没有比完呢……”
郦籽不管不顾,一个劲儿逃出“安全出口”。
只听见身后薛慕雨大喝了声:“你站住!”
似乎是阻止了路今白。总之她成功逃命。
逃命,逃命,怎么遇见了他,总是不停逃命!
想到这里,郦籽心里很气,我招你惹你了?不就借公共场地滑会儿冰么……心里愤怼不已,脸上还是颇为婉转:“几次三番偷来这里,是我不对……路师兄心怀宽广,别跟我计较,我保证……”
“不好意思,你误会了,我是出名的小心眼,眦睚必报。”
“……”郦籽忍了忍,心里全线崩溃,抬头人畜无害地轻声问,“所以,今天你是想怎样?”
路今白似乎被问住了,顿了顿。
身后有人不怀好意一笑:“当然是想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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