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情侣板栗[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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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观众席上,乔振眼睛已经湿润了,大声叫了声。
可怕的爆发力,在1000米的最后,竟然开始了。
“还有三秒……”薛慕阳低低的,但是坚定的,慢慢开口,眸中华光璀璨,华光璀璨里是如风般势不可挡席卷而来的郦籽的身影,“超她!”
他的话音落。终点线也到了。
他的目光定在终点线,先过线的是一双黑色的冰鞋。
一双破旧的,看起来快要磨穿的冰鞋。
可是那鞋底的冰刀,锋利无比,咬冰力一流,丝毫没有影响它该达到的速度。
全场沸腾了!
“我没看错吧?是栗子那家伙?!”
一窝蜂冲到冰场上。惯性又滑了十几米的郦籽慢下步伐,她先望向观众席,找到乔振大大的笑脸和高举的赞,也回了一个笑。这才拿掉护目镜,回头。
她看见了薛慕阳,看见了路今白,看见了薛慕雨、丁丁,卢丽莎,吴萌,更多的人。
她滑过去。
大家又忽然变得好沉默。她心里打了个咯,难道自己感觉错误?其实还是输了?她的神色沉重下来,眼看着到了薛慕阳面前。
忽然他伸出双臂,笑容如晨光:“恭喜!”
她如梦方醒,原来是真的!
她“嗷”一声冲过去他怀里,冲力让他后退半步,但是绝不会摔倒,因为薛慕雨也从一边抱了上来,还有丁丁,大家抱成一团。
“太厉害了我的栗子!”薛慕雨高喊。
郦籽目光看到人群后面的路今白,他一向锐利凌人的眼睛里,是暖暖的笑意。她放开他们,走到他面前:“看见了吗?我赢了!”
她傻傻说。她太想让他知道,她没有输。就像,她没有输,他就没有输一样。
他点点头,伸手要拍拍她的头。
她却同样伸手抱了他。
他一愣,听见她说:“小白,你没有看错。我这个菜鸟,是一只会成长的菜鸟,高兴的吧?”
那话真诚,单纯。并没有夸耀骄傲的意思。相反,燃爆了!
他拍拍她的肩,笑意灿烂:“还不错!”
她后退一步,也咧嘴笑了,转身冲向观众席。
乔振早已站起来,迎着她,伸出手。
郦旋风是个擅长创造奇迹的女生。
那天的最后,当张京宣布她正式代表省队去参加冬运会资格赛的时候,大家鉴定完毕。
“她其实是个不定数对不对?”走出速滑馆,赵子夏对吴萌说,“就像之前一样,她根本就是个不稳定因子,无法控制什么时候会超常发挥。其实教练不应该选择她的。所以,不必在意啦萌萌!”
“不。”吴萌看着天空,要变天了。远处轰隆隆,是一声长雷,像是战车滚滚而来。夏天的雨,总是会造势。可是也不只会造势,一下,往往就是暴雨倾盆。
过了片刻才她低声缓缓说,“她是不稳定,但是她不会永远都不稳定。她不稳定,只是因为,她进步的方式,是大距离的跳跃。”
“啊?”
“在每次的大幅度跳跃过程中,难免螺旋上升。”吴萌收回目光,“现在还可以说她是不稳定因子,可是集训后,她会是,这次比赛中,最可怕的对手。”
“不会吧?你也太高看她了……”赵子夏完全听不懂。吴萌是不是在自己的强项里受了刺激,所以胡言乱语?
“不公平。”一声雷声响。
“你说什么?”赵子夏侧过耳朵。
“老天有时候,是不公平的。”吴萌重复了一句,走进已经开始淅沥的雨中。
天昏地暗,乌云滚滚。
果然是泼天暴雨。
方娉婷的工作室。
“要缝到你的新冰鞋上?”方娉婷看着她捧着宝贝似的的灰色冰鞋猛点头,想了想,“也不是没办法。这是成品,缝制虽不好处理,可是还有个东西,叫强力胶。”
郦籽眼睛一亮:“胶水?会不会刷掉甩掉?”
方娉婷凉凉看她一眼:“揭都揭不掉。”
“那太好了!”
于是半小时后,郦籽的新战靴上多了一颗看起来很可口的板栗。郦籽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的新战靴笑得弥勒一样离开。
方娉婷意味深长看着她离开店门,也不喊她。
果然等了一会儿,她重新跑回来,一头的汗:“差点忘了正事!”
“我觉得装饰你的战靴才是正事。”方娉婷迷之微笑。
郦籽被噎得老脸一红。
“我说真的,同样的正事。”方娉婷把质地硬挺的纸袋递给她,不再打趣。
“谢谢!再见,娉婷!”
郦籽一溜烟跑了。
郦籽穿了新鞋去日常训练,心情很是美哒哒。
丁丁第一个发现她右脚里侧上的一颗板栗图案。
“哟,新鞋很酷啊,还有专有log!”
“哈哈,凑巧凑巧!”
“我觉得太有创意了,以后随便放,也能一眼认出来是你的鞋。是不是啊,小白?”丁丁很是赞叹。
“嗯。”路今白淡淡说,“就是太丑了。”
“喂……”郦籽瘪嘴,什么审美水平啊!
两天后正是薛慕阳兄妹的生日。岳西惊心准备了他们的生日趴,请的朋友并不多。
“哇,原来薛男神家跟小白一样是豪门啊!”丁丁虽然夸张了点,但是能住得起别墅的,也是相当有底气了,甩众贫民几十条街。
岳西很是礼仪周到,对每个人都热情,忙前忙后,夫妻两个回房间留时间给大家,怕大家拘束。不过那种过度的礼貌,背后是一种让人不自在的清傲和疏远。
郦籽默默想,果然是家教传统。所以才有薛慕阳那种温和但疏离的气质,不过,薛慕阳不会让人不舒服,是因为没有那么明显的孤傲而多了些真诚单纯。
当然,薛慕雨完全是个异数,无迹可寻。
郦籽格外的沉默大家能理解。路今白本来就不愿意多说话。
所以也就丁丁那几个在闹腾。
看到厅中一角摆的有一架钢琴,有人开始要求寿星弹琴听了。
薛慕雨笑眯眯看着哥哥,豪气:“所有才艺,都被我哥承包了,请他来!”
早知道她是坑哥专业户了,也没人惊讶。
当薛慕阳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音乐流淌一室,空气忽然静谧。
他穿了有些中国风的衬衫套装,平添了些古典气息,更显得眉目儒雅气度,如同谪仙。
郦籽默默坐着,心跳不已。
“哇,好漂亮!我看见了是栗子送的!”薛慕雨在拆礼物了,看到一个水晶的小鹿发夹,赞叹不已,“没想到栗子的眼光还不错嘛!”
郦籽汗,其实是方娉婷的指导,虽然小,但是真的贵,花掉了她余下所有的银子。
“哪个是你送给我哥的礼物?快说!”薛慕雨喝了几杯香槟,口没遮拦逼供。
“唔……刚刚还在的。”果然不能大意,猜到有薛慕雨在,很有可能当场拆礼物,她留了个后手。
“切!还不是想偷偷单独送!”薛慕雨还没有觉察到自己说话不察,弄红了郦籽的脸,顾自做了个鬼脸,接着拆。路今白的礼物是一只看起来就贵重的金手链,她想起“情比金坚”四个字,觉得很是吉利,美美地道了谢,不过很快发现,那厮竟然懒得,送了他哥同样牌子的手链——跟她的还是情侣款。
但是她自欺欺人,还是很高兴。再看那只巨形的礼物盒,这回目瞪口呆了:“这……是谁送的?”
那是长相几乎与她相同的一只公主玩偶,夸张的是胖乎乎的,笑得很是傻。连穿的衣服也跟薛慕雨常穿的滑冰服一模一样。
“当然是我啊!”丁丁举手,“怎么样?我亲自一点点修改的样图,是不是跟你好、像?惊、不、惊、喜哈哈哈!”
惊喜个头啊!薛慕雨忍耐地闭了闭眼,告诫自己不能在生日趴上让客人下不了台。
然而再看了一眼丁丁虽然清秀漂亮的脸却笑成傻缺,到底没有忍住,假笑推回到丁丁面前:“我从小忌讳娃娃,特别是人形玩偶。你这么费心,扔掉多可惜,你带回吧!”
“小雨!”薛慕阳警告似的再叫她。这是公然拒绝礼物了。
丁丁错愕了下:“不是……这是克隆的你啊,你让我带回,意思你要把自己送给我?你确定?”
他眼睛本来就很大,瞪圆了眼睛,何其无辜。
“……你走!”薛慕雨忍不下去了。
大家一阵开怀大笑。“恶人”就得“恶人”治啊!
在薛慕雨窘迫的时候,没有发现丁丁那句话同样给郦籽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她想赶紧离开了,然而薛慕雨非得拉着郦籽晚走一会儿。
“从实招来,给我哥的礼物放哪里了?”薛慕雨贼兮兮一边审问,一边四处看,“我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明明见你拿着个盒子!”
“我要跟小白他们拼车,先走了……”
郦籽窘,是时候告别了……她想着,还没有说出口,薛慕雨已经眼睛一亮找到静静被窗帘半遮住的盒子,叫:“找到了!”
“你这也太偏心了,送我哥这么大个的礼物!”薛慕雨不愧是练花滑的,抱着盒子就“平移”到郦籽面前,手里还飞快拆了包装,诧异地“诶”了声:“是冰鞋啊?方娉婷工作室设计的鞋子?啧啧我说栗子你心也真是够大!让我哥前女友设计鞋子?明摆着被坑啊!多少酷炫的图案不用居然印了个板栗也太傻了吧哈哈哈……”
果然……很傻么……
郦籽默默低下头,恍恍惚惚。
“小雨!”薛慕阳送完客回来,就看见郦籽欲哭无泪的样子,重重瞪了口无遮拦的妹妹一眼,“又长了一岁也不知道礼貌,上楼去!”
听到哥哥如此鲜有的呵斥,薛慕雨好像是明白过来,抱歉地冲郦籽挥挥手,一脸憋不住笑地上楼了。
“别听小雨胡说,”这边,薛慕阳把那双鞋收好,走到郦籽身边,“礼物,我很喜欢。”
郦籽脸已经要红到变黑,努力在找地上有没有缝可躲,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是以无从判断他是客气还是真心话,因此错失了他微笑温柔的目光。
“哈哈想不到其他合适的,其实估计你有很多冰鞋了……”找话掩饰尴尬。
“没关系。鞋总是合脚的才会穿。”
“你怎么知道那双鞋合脚?”郦籽脱口而出。
瞬间把天聊死了。郦籽心中的小人悔得撞墙。
她急得脸都要扭曲了,才干巴巴说:“送你一双鞋,祝你在冬运会上勇往直前,拿下冠军!”
“嗯。”他笑了笑,“如果我不能赢得冠军呢?”
“啊?”郦籽有点不懂。
“世事无常的。如果我拿不了冠军,你会失望吗?”
“不会的!”郦籽斩钉截铁。
他眼睛亮亮看向她。
她笑得灿烂,接着说完:“你一定是冠军!”
“是吗……”他淡淡微笑,有一丝的打趣,“穿上你送的战靴就一定能取胜?”
这……怎么回答?穿上绣了傻板栗的鞋子,能有神力?还是说可以传递傻气?
只有含糊其辞,迷之微笑。
那天她获得小组资格下来,就听薛慕雨说了自己懒惰了两个多月的哥哥,比赛起来,竟然毫无失误。所以他们第一个被选上。
“人比人,气死人啊!”这是薛慕雨的原话,“我那么苦练,才做到不失误。”
她那时就想。
因为,薛慕阳,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啊!他,是天生的花样滑冰选手,天生的冠军!
接下来,是一个过渡期。恢复正常的训练,于是薛慕阳又闲下来,几乎大半时间指导郦籽的平衡技法。
“上次1000米我看过,你一紧张就会回到原来的姿势。这是不熟的原因,要让那种姿势和感觉成为本能才行。”
“啊,本能……”又是这个词。
“其实是一种肌肉记忆。”他解释,“就像一个游泳运动员,多年不下水,忘记了所有的动作,可是到了水里,肌肉会自动反应。”
郦籽有点明白了:“要熟悉到不用有意去做就自动做出标准动作,把那种感觉刻入骨髓。”
只是等她滑了两圈回来,问:“如何?”
他没有回答,不知何时,他忽然就盯着她的鞋子,目光灼灼。
郦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看见自己冰刀鞋上的小小一枚板栗,心立马猛然一跳。
“唔……为了好认,随便贴……”
然而这个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掩饰不了一个事实——她送他的特制鞋子左脚里侧相同的位置有一枚同样的板栗,他仔细看过,是绣而不是画。
薛慕雨说是方娉婷的设计主意傻,但是郦籽这双鞋分明是那天乔振送的。一双是加工缝制上,一双明显是粘贴的。方娉婷不会想到这样“傻”的设计,也不会允许这样不“完美”的两双鞋。真相只有一个——
“辛苦了,还疼吗?”他盯着那枚板栗。
“啊?”郦籽没有懂。
“我说,那些手指上的针眼,现在都好了吗?”他抬头,似笑非笑。
郦籽再顿两秒,明白过来,窘了个窘!他是怎么突然顿悟了,还联系前文“语境”,知道她受的酷刑,来个迟来的慰问?
“唔,早好了!”郦籽红着脸低头,又不甘心抬头看他,那笑到底是不是打趣的笑?为什么她觉得——
她没有再觉得出什么,因为他忽然拿起她的手,抻平她的五指,“是好了。”她在极度的紧张中,听见他低而轻的声音,“虽然没有了痕迹。可是感觉一定还在。”
似乎那些针眼还在,他指腹轻轻抚过她的指尖。
轻柔的暖意,却像是灼热的激光。
她手指痉挛似的一颤。
两个人同时抬头,她紧张到闪烁的目光落在他温柔的眼睛里,那里面是秋意浓浓的水波,又像是无边的网。在凉而静的冰场上,如镜般慑人心魂。
“那鞋,我在穿。”
如此易懂的五个字,郦籽却懵懂了半天,没有听懂。
那天,他说:“没关系。鞋总是合脚的才会穿。”
合脚。
少女心思并不总是诗,总有一两个意外。一如郦籽的板栗战靴——小小的心思,朴素得毫无特别之处,又是那么特别。不是挖空心思求异,只是心诚所致。因此看似荒诞难以理解,原来只是没有到呼应的时候。
一呼应,就已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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