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傲慢[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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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秋娘这个名字叶县令愣了愣，呆呆地张了张嘴，最后才无力地问出：“什么时候的事？你怎的不告诉我……”

    “半个月前，我从乡下跑来苦苦求你的时候。那时候秋娘已经病重，为了治病我们花光了全部积蓄，家里的田地都变卖了，依然治不好。”

    “听说远一点的永城有位名医医术了得，我便想带秋娘去那里看病。但是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已经凑不出路费。我便想到了你，想着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我又帮过你，你现在又当上县令，应该会接济一番。”

    “我舍着这张老脸，敲响这叶府的大门，那天却在你那气派的正厅里喝了一天的茶！你最终还是没出来见我，只是让下人给了我三两银子便将我打发了！”

    “我后来又来了几次，跟守门的仆人好说歹说，求他给我通报，可你却是一次都没出来见过我！后来还派人来跟我说，在城里给我安排了一份看管马厩的工作，呵……”

    百岁和风无言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也不像叶县令口中说的那样，并无亏欠。

    “三两银子买药很快就花光了，停药之后秋娘撑不住，不到两个月人也去了……”

    “我恨啊，叶新！我恨！我和你还有秋娘，从小一起长大，三十年前我和你还一齐进京赶考，你路上盘缠丢了我更是将我的全都给了你，主动放弃了进京的机会，谁知你最后考上当了这县令，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当年要不是我把银子全都给了你，你也不会有今天！我从来不求你回报，甚至为有你这么争气的兄弟感到骄傲。但是叶新你不仅不感恩，你还全忘了！”

    “秋娘走后我原本也想随她去了，但是我不甘心啊！我心里有一团火，那团火在我心里烧啊烧、烫了又烫，它对我说‘你甘心吗？凭什么那个负义的人坐享高堂、高官厚禄，而你却在这里郁郁寡欢？‘，所以我找到了黄大仙。”

    “他给了我一根施了法的毛，说把他放在仇人的身边，仇人夜里就会产生幻觉，看到他心里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久而久之，仇人就会被折磨得精神不济，最后抑郁而终。”

    “哈哈哈哈哈——”马文相突然仰天狂笑：“如今你也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吧？我曾经尝过的痛，现在轮到你了！”

    听完这一切叶县令跌坐到椅子上，表情呆滞，他恍惚间想起了小时候，他和马文相还有秋娘一起下河摸螺的日子。

    那时候他的书念得最好，秋娘和马文相总会鼓励他，说他往后去参加科举，定能高中，到时衣锦还乡造福乡里。

    后来到了要科举的年纪，他便和马文相一起进京，那时候他家里穷，路上的盘缠生活费都是爹娘辛苦攒出来的。可是还没走出还乡县，他的盘缠便丢了，马文相二话不说便将自己身上的钱全给了他，自己走路回了乡下。

    现在回想起来马文相当时对他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的印在脑子里，他说：“阿新，你别怕！我的钱全都给你，你是我们村最聪明的，我去了也不一定能考得上，但是你去了一定能行的！等你考上了衣锦还乡，到时候我这个做兄弟的脸上也有光！到时候我不要求太多，等我跟秋娘成亲的时候，你给我敬杯酒，让我长长面子就行！”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迷失的呢？是在骑马还乡的时候那些人艳羡的目光中、还是在一声声的“大人”中？亦或者是那些人献上一袋袋钱财的时候？

    他早已想不清了，自己当初那颗一心想考取功名、造福乡亲的心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傲慢，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种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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