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乌丸,亡了!龙城令曹武![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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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是韩绍私封的。
nbsp忠顺,则是太康圣旨敕封。
nbsp将启明二字凌驾于忠顺之前,可见他能在始毕手中苟活下来,甚至最后还能反手一刀,不是没有缘由。
nbsp在场一众王廷贵种见他这副恭顺模样,心中鄙夷。
nbsp可在面对前方那一列列衣甲华贵、严整肃杀的羽林郎卫时,却齐齐露出讨好、谄媚的神色。
nbsp没办法,这龙城王廷中真正有血性、有骨气的。
nbsp要么已经死在了当初城破之时,要么就跟着那乌丸大石死在北海之畔了。
nbsp余下这些人在这十年间,在经过负责龙城的六扇门几轮清洗、筛选后,一个比一个乖巧、听话。
nbsp而这时,一手墨色大枪、一手持节的那名年轻雍将策马上前,漠然道。
nbsp“起来吧。”
nbsp“我奉父亲之命,前来迎我阿弟归家,若有叨扰之处,诸位见谅。”
nbsp父亲?阿弟?
nbsp在场一众王廷贵种全都面露惊疑。
nbsp等等!
nbsp那燕公除了公子坤外,还有子嗣?
nbsp心中念头闪过,一众王廷贵种顿时心中一慌,望向韩奉先的目光怯懦中隐隐带上了几分敌意。
nbsp毕竟公子坤是他们将来保住富贵与权贵的最大希望与倚仗。
nbsp任何可能破灭他们这份希望与倚仗的存在,都会让他们狗急跳墙。
nbsp倒是启明可汗在听闻韩奉先这话后,打量了他几眼,迟疑着试探道。
nbsp“你是……公子奉先?”
nbsp韩奉先本不打算搭理这个父亲扶持的傀儡,可在想了想,还是给予了些许回应。
nbsp“可汗好记性。”
nbsp昔日的光头小沙弥,转眼长成这般身披甲胄的威武模样。
nbsp总是免不了让人忍不住心生唏嘘,感慨岁月荏苒,时间流逝。
nbsp只不过韩奉先并没有给启明可汗张口叙旧的机会,目光漠然地扫过在场一众王廷贵种,不带任何情绪道。
nbsp“本校尉时间宝贵,勿复多言了,前方引路吧。”
nbsp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愿意挥动手中大枪,将这些蛮种屠个干净,让这王廷长街喋血尸横,方才痛快。
nbsp而不是浪费时间与他们虚与委蛇。
nbsp这不加掩饰的傲慢与蛮横,让一众王廷贵种脸色难看。
nbsp可真要他们拿出骨气应对,他们却是不敢的。
nbsp“公……公子请!”
nbsp……
nbsp龙城那支镇辽甲骑驻军已经十载,所以大多数人对雍人铁骑并不陌生。
nbsp可当羽林郎卫这千骑踏动马蹄,走过长街时,两旁街道上窥探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发出阵阵惊叹。
nbsp“好一支威武雄壮之师!”
nbsp“你们看他们身上的甲,似乎都是墨……墨家玄甲?”
nbsp那些前来草原经商的雍人商贾见状,下意识挺直了脊梁。
nbsp“壮哉我巍巍大雍!”
nbsp“雄哉我大雍勇士!”
nbsp举杯为之贺的时候,有雍人激动之下,甚至双眼泛红。
nbsp换到十年前,谁会想到自家的铁骑能如此这般在这草原王廷耀武扬威?
nbsp再想到当初自己每次往来草原行商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此刻更是恍然如梦。
nbsp而反观身边的蛮族之民见此雄壮森严之师,眼中生畏生惧者有之、空洞绝望之人亦有之。
nbsp但也有目光闪动间,尽是热烈与向往的。
nbsp“要是老子这辈子能够披上这身甲,老子死也值了!”
nbsp说话那蛮狗……哦,不对,是草原北民,操着几分口音说着雍语。
nbsp引得酒肆中的雍人眼神嫌弃鄙夷。
nbsp身边不少北民则是恼怒驳斥道。
nbsp“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雍人屠灭我族、奴役族人,你竟然还想替他们卖命?”
nbsp“不错!我大乌丸也正是因为你们这种败类在,才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nbsp“是啊,有你们这样的虫豸,我大乌丸焉能不败亡至此!”
nbsp一阵叽里咕噜的蛮语向着说话那人口诛笔伐。
nbsp逼得那人饱经北地风霜的脸色涨红一片,而后拍案而起道。
nbsp“胡扯!”
nbsp“当初两族交战,各为其主,死伤在所难免!”
nbsp“幸得燕公仁德!在诛灭暴君始毕后,不但没有追索我等北民昔日犯下的滔天罪孽与血债,大搞株连,还予以我等北民诸多恩典!尔等不思感恩,反倒是暗藏诡谲!端的是狼心狗肺!”
nbsp说话这人出身小部族。
nbsp原先也曾追忆过乌丸族曾经的荣光,可随着这些年来双方熄了兵戈,南地的货物源源不断地输送进草原。
nbsp曾经被他们视若珍宝的铁锅、铁器乃至麻布衣衫,早已不再是那些大部族的专属。
nbsp而且有镇辽军在最上头镇压着,那些大部族再也不敢肆意压榨、吞并他们这些小部族了。
nbsp总的来说一句话,他们现在的生活相较于过去,早已好上了若干倍。
nbsp傻子才会抱着过去的所谓大乌丸的辉煌不放。
nbsp“一帮蠢货!都醒醒吧!乌丸,亡了!”
nbsp一句近乎吼出的‘乌丸,亡了,瞬间让整个酒肆中鸦雀无声。
nbsp先前驳斥嘲弄他的人,或是面如猪肝、或是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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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也不知是被揭开遮羞布的愤怒,还是心中信念崩溃的惶然。
nbsp乌丸,亡了吗?
nbsp明面上确实尚有族名,甚至有可汗坐镇王廷。
nbsp可实际是个什么情况,但凡长了脑子的,谁又会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nbsp所以面对这话,他们根本无力反驳,也不敢反驳。
nbsp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的他们,甚至感到了几分后悔跟恐惧。
nbsp毕竟六扇门的那些番子无孔不入,很多时候甚至比雍人还要凶狠残暴。
nbsp刚刚他们那些话要是落到六扇门耳中,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nbsp意识到这一点,不少人背后发寒之下,哪里还顾得上与那‘叛族之人争辩,要么闭口不言,要么悄悄溜走。
nbsp倒是那些没有参与争辩的人,在沉默中眼神一阵变幻。
nbsp他们中的不少人同样怀念曾经的乌丸。
nbsp可汗始毕马鞭所指,草原诸部无不臣服。
nbsp南下寇边,视南人如牛羊。
nbsp何其煊赫!何其痛快!
nbsp可这一切不是没有代价的。
nbsp始毕雄才大略,却性情暴虐,喜怒无常。
nbsp动辄兴兵屠戮,视人命如猪狗。
nbsp冠军一战的终局时,更是一掌血祭了数万大军,令人恐惧、心寒。
nbsp而如今始毕败亡,曾经由他打造的荣光也早已随之烟消云散。
nbsp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nbsp一是继续抱着过去的骄傲与荣光不放,任由岁月蹉跎,与曾经的乌丸一同腐朽逝去。
nbsp二是成为那位燕公口中的草原北民,供他驱使、替他卖命。
nbsp这二者如同天平的两端,在这十年间不断上下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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