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圣山脚下！斩始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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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nbsp那就是圣山。

    nbsp两千年来，无数草原部族仰望的神圣之地。

    nbsp当年的始毕也是如此。

    nbsp当他站在山脚下仰望眼前这座山峰时，满心只有浓郁的敬与畏。

    nbsp只觉得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高耸、巨大的山峰。

    nbsp那时候他只想着若是能站在山巅俯瞰，定然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nbsp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变了呢？

    nbsp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然觉得眼前这座巍峨山峰不再巍峨、不再高耸了呢？

    nbsp是自己斩下父汗头颅，高居汗座的那一日？

    nbsp亦或是自己带着乌丸一族横扫四方，一举抵定草原霸主的那日？

    nbsp再或者是自己那一日破境登仙功成？

    nbsp始毕有些记不大清了。

    nbsp伊稚邪，你迷失了……

    nbsp脑海中不断回响老不死对自己说过的这话。

    nbsp始毕神色有些痛苦地扭动着这颗新长出的头颅。

    nbsp“不！朕没有！”

    nbsp“朕一直很清醒！从未迷失！”

    nbsp始毕怒目圆瞪，面色狰狞，咬牙低吼着。

    nbsp在觉察到身后那股如影随形的气息再次迫近，始毕望着眼前的巍峨山峰，终于一步踏出。

    nbsp只是这座曾经任他去留的圣山，这一刻却是凭空生出一股无形屏障，将之阻隔在外。

    nbsp始毕心中一怒，就要伸手撕开这股无形屏障。

    nbsp可再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始毕终于还是强行按捺住了自己的动作。

    nbsp有些颓然地落于山脚之下。

    nbsp“弟子伊稚邪无能，一朝行将踏错，终至穷途末路矣！”

    nbsp“还望老师慈悲，出手救弟子一救。”

    nbsp此刻的始毕一身黑色华丽龙袍已经稀碎，整个人形容枯槁，一如凡俗乞儿。

    nbsp哪还有半分昔日草原霸主的风采。

    nbsp这话说完，山巅之上寂静无声，并无半点回应。

    nbsp始毕眼中的希冀之色渐渐暗淡。

    nbsp在感应到身后已经近在咫尺的恐怖气息即将降临后，他终于膝头一软，扑通一声跪倒。

    nbsp脑袋重重砸在脚下的茫茫雪地之上。

    nbsp此情此景，一如百余年前的那个大雪之夜。

    nbsp那身形瘦削的蛮族少年，便是这般叩拜在这圣山脚下。

    nbsp只是那一次是为了求道。

    nbsp而这一次却是……

    nbsp“老师！弟子伊稚邪，知错矣！”

    nbsp“求老师看在过往师生一场，救弟子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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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一声求救，裹挟了八境天人的强大法力，引得远处的山峦震颤不止。

    nbsp无尽积雪从远处的山巅滚落而下，引得天地轰鸣、震动。

    nbsp可任凭四周的动静如何剧烈，眼前的这座巍峨圣山却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nbsp没有积雪崩落。

    nbsp同样……也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nbsp始毕不甘，接连叩首。

    nbsp想要一如当年，以此来打动那位俯瞰了草原两千余载的大巫。

    nbsp只是正如始毕早已不觉此山巍峨、高耸、神圣一般。

    nbsp曾经能够让那位大巫垂落目光、为之生出怜悯之心的举动，此刻却再也无法打动对方了。

    nbsp一切都在变。

    nbsp而这世上很多东西在生出变化后，便再也回不到当初原本的模样了。

    nbsp从虚空中现出身形的韩绍，静静地看着下方不断叩首的始毕。

    nbsp“你觉得老夫会救他吗？”

    nbsp听着耳畔传来的轻笑声，韩绍掀了掀眼皮，淡淡道。

    nbsp“大巫可以试试。”

    nbsp面对韩绍这不善的口气，大巫也不气恼。

    nbsp反倒是显得有些自鸣得意。

    nbsp“你看你，老夫好心赠你一子，你倒是怨上老夫了。”

    nbsp“你可知修为到了你这个境界，以后想要得上一子，何其艰难？”

    nbsp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nbsp韩绍心中憋闷，却又不得不承认这老不死的话，有几分道理。

    nbsp修为越高，想要诞生子嗣就越发艰难。

    nbsp这是这方天地对他们这些站在人间巅峰的大修士又一大限制。

    nbsp就算是韩绍在没有真正走出那一步时，也无法确定自己能否打破这个限制。

    nbsp真要是一直没有子嗣，时间短一些，十年、百年无子都关系不大。

    nbsp可要是数百、上千年呢？

    nbsp这确实多多少少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nbsp“这么说，本侯还要谢过大巫？”

    nbsp听到韩绍这话，大巫呵呵一笑。

    nbsp“谢倒是不用，只要君侯不记恨老夫，老夫就知足了。”

    nbsp不记恨，自然就要记着他的好。

    nbsp大巫心中得意至极。

    nbsp他这一生落魄过、狼狈过、失意过，可以说从熊氏国灭后，就没有真正赢过哪怕一次。

    nbsp却没有想到这临老的灵机一念，竟让他一下子赢了个大的！

    nbsp过瘾！过瘾啊！

    nbsp也难怪世人皆好赌、嗜赌，皆因为这种赌中得利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心生愉悦。

    nbsp对于大巫这副暗自偷乐的嘴脸，韩绍已经懒得去计较了。

    nbsp目光垂落下方，韩绍直接道。

    nbsp“就这么杀了，你没意见吧？”

    nbsp对于韩绍的开门见山，大巫收敛了喜意，略微沉默。

    nbsp过了一晌才叹息一声道。

    nbsp“时也命也。”

    nbsp“始于此，终于此，便是命。”

    nbsp话音落下。

    nbsp原本洒落的神念，缓缓散去。

    nbsp直接来了个眼不见心为净。

    nbsp而这时，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的始毕，眼中的希冀之色终于彻底消散。

    nbsp“等等再动手吧，待朕再叩几首。”

    nbsp“也算是谢过师恩，全了这一番师徒缘分。”

    nbsp三叩九拜。

    nbsp动作一丝不苟。

    nbsp等这完这些后，始毕终于叹息一声，从茫茫雪地中站起。

    nbsp“老师是对的。”

    nbsp“原来天命……真的不在朕……”

    nbsp始毕是偏执、癫狂，却不是愚昧。

    nbsp到了这一步，就算始毕再是不愿意相信，可当事实摆在了眼前，再是无法接受，也没有意义了。

    nbsp伸手扯去身上破碎的龙袍，一如撕开了他这么多年不愿醒来的可笑迷梦。

    nbsp这一刻的始毕眼神清明了不少。

    nbsp“天命在你，对么？”

    nbsp终究是执着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瞬间放下。

    nbsp对于始毕的这个问题，韩绍依旧还是那句话。

    nbsp“本侯只信人定胜天。”

    nbsp人定胜天？

    nbsp始毕口中接连将这四个字念叨了几遍，随后忽然笑了。

    nbsp“你赢了，你是对的。”

    nbsp赢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nbsp这就是成王败寇。

    nbsp为王这么多年的始毕自然看得通透。

    nbsp这话说着，始毕手中赤金烈焰一闪，取出了一柄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的黄金弯刀。

    nbsp眼神怀念地轻抚了下刀锋。

    nbsp“想当初朕就是凭借此刀，打下了这万里草原……”

    nbsp一切始于此，亦将终于此。

    nbsp好一番宿命轮回。

    nbsp始毕失笑一声，然后抬眼望着韩绍。

    nbsp“朕没有那天命，可王命却是有的。”

    nbsp“而王者当有王者的体面，所以抱歉……”

    nbsp“这斩王的荣耀，朕不能给！”

    nbsp说话间，只见始毕面色一狞，瞬间将手中的黄金弯刀绕过脖颈。

    nbsp从此至终，这位草原霸主似乎从未想过跟韩绍请降。

    nbsp这份骄傲与烈性确实令人佩服。

    nbsp就连韩绍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感慨。

    nbsp只可惜始毕不想给他这份斩王的荣耀，韩绍同样不准备给他一个王者的体面。

    nbsp早在那柄黄金弯刀绕颈的前一瞬，韩绍掌中的长刀睚眦已经先于他一步，划过他的脖颈。

    nbsp顷刻间。

    nbsp第九颗断首冲天而起。

    nbsp赤金、滚烫的鲜血浇灌了这处圣山脚下的茫茫雪地。

    nbsp始毕、始毕！

    nbsp有始、即有毕！

    nbsp……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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