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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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她不生气吗？

    nbsp姜婉眼神有些不解。

    nbsp或许是她此刻的眼神并没有加以掩饰，公孙辛夷难得读懂了这份不解。

    nbsp只是公孙辛夷觉得该说的话，上次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nbsp只要这姜家女不让彼此为难，她可以不在意对方的存在。

    nbsp说到底，出身大族的她，早就将有些事情看得很透彻了。

    nbsp婚姻这种事情除了本身的感情之外，掺杂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nbsp再说直白一点，若是她的韩郎没有表现足够的价值与实力。

    nbsp就算她祖父和父亲再宠溺她，也不可能对两人的关系，采取如今这般默许、乃至纵容的态度。

    nbsp除此之外……

    nbsp“你有没有想过，除了我公孙辛夷以外，还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女子？”

    nbsp听到公孙辛夷这句突如其来的传音。

    nbsp姜婉神色一愣。

    nbsp本能地想反驳她的话，说她的绍哥儿不是这样的人。

    nbsp可看着公孙辛夷眼神中的认真之色，这份反驳的勇气忽然消散了大半。

    nbsp见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些，公孙辛夷已经带着几分怅然，继续道。

    nbsp“小民之家，蹉跎一生，只为温饱。”

    nbsp“一生一世一双人，或许还能做到。”

    nbsp“但似你我这等人家，虽得富贵荣华，但有些事情却是没有那般自主的。”

    nbsp不但是她们这些女儿家。

    nbsp男子也是一样。

    nbsp若是她的韩郎是个安分守己的守成之人还好说。

    nbsp可偏偏他是个有野心的。

    nbsp如今已经身负彻侯之位的他，再想往上走，必定是风大浪急。

    nbsp日后为了稳固地位，难免要与其他势力连成一片。

    nbsp壮大也好，自保也好。

    nbsp而联姻，历来都是各个势力间取得互信的最便捷途径。

    nbsp只是她的韩郎身后没有家族，有的只有他自己。

    nbsp若是真有那一天，需要牺牲，似乎能牺牲的，也只有他自己了……

    nbsp想到这里，公孙辛夷心中叹息一声。

    nbsp眼神不无哀怨地瞥了某人一眼。

    nbsp只是这时姜婉却是忽然问道。

    nbsp“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nbsp以姜婉的修为，就算是传音，也只是掩耳盗铃而已。

    nbsp所以她这话是直接问出来的。

    nbsp公孙辛夷稍稍愣了一下，然后那双宛如秋水横波的上等眸子，低垂眼帘。

    nbsp“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

    nbsp韩绍这些天一直没去寻她。

    nbsp某种意义上也在向她表明不会舍弃这姜家女的态度。

    nbsp公孙辛夷懂了。

    nbsp所以今日上门除了一解相思之苦外，更多的则是想将话直接说开。

    nbsp这或许就是公孙辛夷吧。

    nbsp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nbsp一如她那杆当初在战场之上轰然破碎的银枪一样。

    nbsp总是喜欢直来直去。

    nbsp姜婉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将门贵女，或许是被对方口中‘一家人所触动。

    nbsp第一次感觉此女那张天生的寡淡脸，好像并没有那么讨厌。

    nbsp而眼看这时候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nbsp韩绍缓缓松开怀中的姜婉，拉着她走到公孙辛夷面前。

    nbsp然后用另一只手牵起公孙辛夷。

    nbsp一手一个。

    nbsp站在中间的韩绍就像是个被两片洁白羽翼护着的鸟人。

    nbsp看起来渣渣的。

    nbsp实际上也是渣渣的。

    nbsp感谢这方包容的世界吧。

    nbsp否则这个时候就算不被正义铁锤，也大概率会成为诚哥大军中的一员。

    nbsp“委屈你们了。”

    nbsp“此生定不相负。”

    nbsp虽然男人的承诺，大多时候都带着几分时效性。

    nbsp但韩绍觉得能做到几分，那是能力问题。

    nbsp要是连说都不说，那就是态度问题了。

    nbsp此时韩绍的态度自然是极度端正的。

    nbsp拉着两人在廊下的桌案前坐下后，亲自为两人奉上茶水。

    nbsp“愿此生绵绵无绝期。”

    nbsp公孙辛夷深深看了神色认真的韩绍一眼，率先举起茶盏。

    nbsp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一如战场之上那般，檀口轻吐。

    nbsp“木兰信韩郎。”

    nbsp说完，望向一旁的姜婉。

    nbsp被两人目光注视的姜婉，默默垂首了一阵，这才挽起茶盏，看向公孙辛夷。

    nbsp“莫要轻贱于我。”

    nbsp嫡庶宗法。

    nbsp就算是天子，嫡妻也只有一位。

    nbsp余者就算是沾染一个【妻】字的名分，终究嫡庶有别。

    nbsp姜婉可以为了她的绍哥儿，退上一步。

    nbsp但她绝接受不了日后有人在内宅中，仗着嫡妻的名分轻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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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乃至轻辱她未来的子嗣。

    nbsp听到姜婉这般近乎决绝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前身的残魂作祟，韩绍心中莫名感受到一股刺痛。

    nbsp脑海中似乎有个念头在疯狂地叫嚷着‘不要答应！婉娘不要答应！

    nbsp可就在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

    nbsp公孙辛夷已经断然接话道。

    nbsp“日后府宅之内，你我无非贵贱，日后诞下子嗣……”

    nbsp公孙辛夷这话说着，微微犹疑了一阵，最终还是道。

    nbsp“汝子即吾子，吾子亦汝子，皆一以视之！”

    nbsp听到这话，姜婉定定地看了公孙辛夷一阵，似乎在分辨她这话的真假可信。

    nbsp可在眼神瞥过一旁神色有些挣扎的韩绍后，姜婉终究微微叹息一声。

    nbsp先是道了一声。

    nbsp“姐姐。”

    nbsp然后挽起手中的茶盏，将茶盏中被寒风吹得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nbsp茶水入腹的那一刻。

    nbsp姜婉那双略显柔媚的眸子，忽然闪过一抹轻松与释然。

    nbsp其实所谓贵贱什么的，只要绍哥儿心中有她，都不重要。

    nbsp换句话说，过往的她为了绍哥儿连自我舍弃了。

    nbsp今日，又有舍不得的呢？

    nbsp从未见过姜婉这般‘豪迈做派的韩绍，目光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nbsp“婉娘……”

    nbsp而桌案另一边的公孙辛夷，听到姜婉这声‘姐姐，眼神中终于也闪过一抹轻松。

    nbsp因为她知道‘这一战终究是她赢了。

    nbsp赢得堂皇正大。

    nbsp纯靠家世背景的碾压。

    nbsp可她又知道，其实她还是输了。

    nbsp因为从今往后，她的韩郎都会觉得亏欠他的婉娘。

    nbsp会想尽办法给她一切能给予的补偿。

    nbsp所以……

    nbsp有的时候输与赢、得与失之间的界限，就是这般的模糊与无奈。

    nbsp公孙辛夷心中叹息一声。

    nbsp顺势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nbsp也不知道是不是茶叶低劣、廉价的缘故。

    nbsp入口，微苦。

    nbsp公孙辛夷抿了抿略显嫣红的薄唇，放下手中茶盏的那一刻。

    nbsp她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自己想像得那般大度。

    nbsp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这样的女子，也会嫉妒。

    nbsp是的。

    nbsp她很嫉妒姜婉。

    nbsp嫉妒她能够一个人拥有了韩郎这么多年。

    nbsp嫉妒她以后还会拥有更多。

    nbsp甚至嫉妒她拥有那后退一步的选择机会。

    nbsp她公孙辛夷不行。

    nbsp因为辽东公孙的脸面，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跟刚刚姜婉一样的选择。

    nbsp只是这些话，以她的骄傲，自然不会跟姜婉说。

    nbsp能说的只有一句寡淡的。

    nbsp“我该走了。”

    nbsp话已说尽。

    nbsp想要的结果，也已经得到了。

    nbsp再留下来，公孙辛夷只会觉得别扭。

    nbsp不是因为院子太破。

    nbsp只是这里是属于‘婉娘和她的绍哥儿的。

    nbsp不是她的主场。

    nbsp不过没关系，她给韩绍准备的府宅，已经挂上【冠军侯府】的匾额。

    nbsp等到年后搬过去，就好多了。

    nbsp想到这里，公孙辛夷心情忽然好上了一些。

    nbsp原本嘴里微苦的茶味，渐渐泛起几分甜意。

    nbsp‘回甘么？

    nbsp看来不是茶的原因……

    nbsp而公孙辛夷这般干净利落的举动，不禁让姜婉神色一愣。

    nbsp不过细想起来，上一次两人见面好像也是这样。

    nbsp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是莫名其妙。

    nbsp对此，姜婉也只能将之理解为世家贵女的个性。

    nbsp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对韩绍道。

    nbsp“绍哥儿，你送一下吧。”

    nbsp这种女主人端茶送客的口气，顿时让公孙辛夷嘴里又泛起几分苦意。

    nbsp韩绍倒是没有多想，起身便引着公孙辛夷往外面走去。

    nbsp或许是雪越下越大，天色也有了几分将晚的样子。

    nbsp再加上这坊里前些天，失足死了两个人。

    nbsp这左邻右舍的坊间乡邻，安分了许多。

    nbsp两人出了院门行进了一阵，也没看到有人出门。

    nbsp“今日慰灵碑大祭，父亲也去了？”

    nbsp如今的公孙辛夷已经遵从某人的建议，脱了那身甲。

    nbsp所以那种场面她去就有些不合适了。

    nbsp只能等日后再去祭拜一番那些阵殁的将士英灵。

    nbsp韩绍闻言，便顺嘴将大祭上的事情，跟公孙辛夷讲述了一番。

    nbsp等听到公孙度当着镇辽将官和阖城百姓的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公孙辛夷轻叹一声。

    nbsp“战事一起，尚不知又有多少儿郎埋骨草原。”

    nbsp“又不知那慰灵碑上会添上几多英灵。”

    nbsp对此，韩绍摇了摇头，正色道。

    nbsp“伯父这般决定是对的。”

    nbsp“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nbsp“不将那些蛮狗打残、打服！早晚都是大患！”

    nbsp“所以晚打，不如早打！”

    nbsp“至于牺牲……这种事情在所难免……”

    nbsp义不掌财。

    nbsp慈不掌兵。

    nbsp为将者，只能说尽最大的努力减少将士的损失和伤亡。

    nbsp除此之外……

    nbsp这话说着，韩绍忽然一愣。

    nbsp却见公孙辛夷在听闻自己的话后，眼神似乎有些古怪。

    nbsp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nbsp那我跟那姜婉，又算什么？

    nbsp正好走到某处窄巷拐角处的公孙辛夷，有些恨恨地瞪了韩绍一眼，然后猛地环住韩绍的虎腰。

    nbsp唔——

    nbsp韩绍瞪大了双眼。

    nbsp这特码是第几次了？

    nbsp公孙辛夷眼神微眯，感觉口中回甘甚甜。

    nbsp果然不是茶叶的问题！

    nbsp只是就在她贪婪索取的时候，却见韩绍神态有些不对劲。

    nbsp有些迷乱的公孙辛夷，顺着韩绍的目光看去。

    nbsp只见一道浑身散发着恐怖杀机的身影，正双目赤红地看着两人。

    nbsp出于女儿家的羞耻心，公孙辛夷往韩绍身后侧了侧。

    nbsp探首望去，顿时有些奇怪道。

    nbsp“寺人？”

    nbsp……

    nbsp今晚没了，待会儿要改文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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