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 风波过后[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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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尤利尔也不会如此震惊。毕竟，盖亚教会的动荡风闻早已传遍了神秘领域，而圣堂和占星师的短暂合作如今还是秘密。尤利尔只在梦中对导师坦白过。ldquo;你知道？可梅布尔女士说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醒了。但她搅乱了梦境。rdquo;使者告诉他，ldquo;你们竟在梦里赶时间？rdquo;

    ldquo;差不多罢。rdquo;看来梅布尔女士只是想加速梦境，才会让我把乔伊当成潜意识的幻影hellip;hellip;ldquo;有人在梦里追杀我们。rdquo;尤利尔回答。

    ldquo;她撒了谎。rdquo;使者强调。

    ldquo;我以为你更关心她撒谎的原因。rdquo;

    ldquo;一个谎言是更多谎言的开始，离她远点有好处。rdquo;

    尤利尔早知道，他与梅布尔middot;玛格德琳彼此素无好感。说到底，世界上没有哪个幸运儿被他认为是我在接近时会有好处的。ldquo;我能站在这里，多亏了梅布尔女士和她的旅伴。rdquo;他指出。

    ldquo;全诺克斯你能遇到危险，多亏了安托罗斯和法则巫师。我不记得有人派你到寂静学派去。rdquo;

    ldquo;这是我对玛奈的承诺。rdquo;

    ldquo;承诺比性命更有分量，是吗？rdquo;

    尤利尔没法分辨。他当然在乎自己的小命，而那些承诺更大程度上也只是义愤之词。说到底，我不过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自以为能改变世界。

    但恐惧是真实的。在去往安托罗斯前，他并非不知晓此行风险。当时支持他的使命感和正义感，如今回想起来，只教学徒难以启齿，可怪就怪在他至今仍不怎么后悔。也许他们做不到什么，尤利尔心想，但绝不能什么都不做。

    这意味着我选择了前者吗？他不敢肯定。ldquo;那对你而言，银歌骑士的承诺和帕尔苏尔的性命，又该怎么衡量？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一阵凝固的沉默。话一出口，学徒已经察觉到不妙。我不该问这个，尤利尔不安地想。此刻提起梦中经历再愚蠢不过！然而后悔也晚了。

    ldquo;你问过我了，就在梦中。rdquo;使者的目光教人难以承受，ldquo;圣经编织梦境，你不请自来，甚至擅自改动。你看见的是你希望看见的东西，所以才会追问当年的真相。rdquo;

    ldquo;美梦好过噩梦。rdquo;学徒低声说。

    ldquo;却什么也改变不了。事实如此。我抛弃了一切。这就是我站在这儿的原因。rdquo;乔伊告诉他，ldquo;但你不必参考我的做法。rdquo;

    他和梦中的自己相去甚远。在过去的乔伊身上，尤利尔很难发觉他对奥雷尼亚帝国有认同感，直到麦克亚当确认他改变了信仰。而在白之使身上，他对高塔的责任感却毋庸置疑。一千年的时光中，或许使者也难免被世事改变罢。

    ldquo;在安托罗斯，寂静学派最终派遣法则巫师来调查动乱。我不敢走教堂的矩梯。rdquo;尤利尔转移话题，ldquo;只好先到丹劳去。梅布尔女士编织梦境，吸引了巫师的关注，我们才有机会回来。rdquo;

    ldquo;哪个巫师？rdquo;

    ldquo;lsquo;神学家rsquo;罗珊middot;托斯林。我没跟她打照面。rdquo;

    使者点点头。ldquo;她不比夏妮亚middot;拉文纳斯更有威胁。rdquo;

    ldquo;不管怎么说，她们都不可能和吉祖克相比。rdquo;尤利尔说，ldquo;我们在教堂遇到了lsquo;纹身rsquo;。rdquo;

    使者审视他。ldquo;你有预料到这回事吗？rdquo;

    ldquo;hellip;hellip;没有。我看不了那么远。rdquo;尽管按照逻辑，法则巫师不会在盖亚教会多停留，但学徒显然不了解ldquo;纹身rdquo;。更何况，反角城安托罗斯在寂静学派的地位本就相当于高塔的浮云之城，他们遇到空境也并不奇怪。即便ldquo;纹身rdquo;不在，我也会遇到ldquo;怪诞专家rdquo;奥兹middot;克兰基。ldquo;这全是我的错。rdquo;

    ldquo;但你还是要去盖亚教会。rdquo;

    使者当然没有誓约之卷，但某些时候他仍能看透人心。尤利尔无法否自己是这么想。ldquo;我会自己去，不带上任何人。先知大人曾有过预言，他认定这是我的命运。你知道的。rdquo;

    ldquo;我不是占星师。你也不是。奥托不是我们的神，尤利尔。你最好记住这点。rdquo;什么意思？难道先知早已看穿了我，故意用预言让我送死？但使者终于允许他走进休息室。

    不管怎么说，好歹他已经在导师手里过了关。学徒松口气。

    休息室完全大变样了。地板铺着一层冰霜mdash;mdash;确切来说，墙壁和天花板也不例外mdash;mdash;只在窗户前留下小块空地。一盆绿萝因而幸存，让尤利尔不禁想起被导师踢倒的桃金娘。它长势旺盛，枝叶已从窗台拖到地面，想必有更长的垂枝正在高塔外随风摇摆。

    ldquo;你怎么住在这儿？rdquo;尤利尔问。

    ldquo;你知道我该住哪儿？rdquo;

    仔细想想，尤利尔还真不知道使者的住处。哪怕在伊士曼，使者也是直接住在埃兹先生的阁楼。之前我怎么从没想过呢？ldquo;等等，你没告诉我你的地址？rdquo;

    ldquo;我知道你的地址。rdquo;

    ldquo;不用担心，我也没忘。rdquo;使者的回答根本毫无意义。ldquo;我是在问你的。rdquo;

    使者皱眉。ldquo;没别的地方。就这里。rdquo;

    ldquo;这儿？会议厅的休息室？rdquo;

    ldquo;外面才是公共休息室。rdquo;命运集会的长桌和沙发的分隔只有一道台阶，前者安置在高台，后者和书架、咖啡几、棋桌、汤锅hellip;hellip;摆在房间另一端。而白之使的房间算是会议厅的里间，门正对着会议厅大门。ldquo;我不长住。rdquo;

    ldquo;那也不应该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教我应该做什么？rdquo;

    尤利尔无言以对。能正常交流的人都听得出来，他针对的只有事务司。诸神在上，我本没必要纠结这个。ldquo;吉祖克的目标是圣经。恶魔领主出现在了反角城，我才有机会回来。rdquo;

    ldquo;索伦知道他的目的。rdquo;

    ldquo;谁？恶魔领主？rdquo;

    ldquo;lsquo;纹身rsquo;。此人是苦修士派的首领，但他原本属于神学派。rdquo;

    ldquo;巫师为什么会有学派之分？rdquo;

    ldquo;lsquo;第二真理rsquo;认为不同的巫师有不同的天赋，通往真理的路也不止一条。rdquo;

    ldquo;真理到底是什么？rdquo;

    ldquo;你怎么想？rdquo;

    尤利尔思考了一会儿。ldquo;神秘的本质？或者法则和秩序的源头。寂静学派的真理像是这些。rdquo;

    ldquo;或许吧。人有各自的真理，并不需要花费一辈子追求。rdquo;使者没否定。

    ldquo;那你认为真理是什么，乔伊？rdquo;

    ldquo;一切问题的答案。rdquo;

    ldquo;圣经是真理的碎片吗？rdquo;

    ldquo;你见过奈笛娅，她也拥有圣经。rdquo;

    在梦中的阿兰沃，ldquo;黄昏之幕rdquo;的社长奈笛娅middot;爱斯特丽德掌握了一把能打开天国之门的长剑。它被她视作拯救结社的钥匙。后来，这把剑不知怎的流落到了寂静学派，不久前被黑骑士夺走。如果问奈笛娅，她决不会把圣经当成什么真理碎片。

    ldquo;我明白了。rdquo;学徒回答，ldquo;但我不确定别人也能明白。现在很多人都在寻找诸神圣经，乔伊，尤其是寂静学派。我想誓约之卷也是其中之一。把它交给能保护它的人，我会轻松许多。你能帮我吗？rdquo;虽然羊皮卷能恢复魔力，但他确实不打算再冒险携带。

    ldquo;待在高塔，不会再有人找到你头上。rdquo;使者没同意。ldquo;吉祖克之所以打你的主意，不只是因为你带着它。我也有圣经。rdquo;

    我们一损俱损。从赞格威尔的无妄之灾后，尤利尔就对此明了了。原来你也有受我连累的一天。ldquo;但现在吉祖克死了。rdquo;他轻声说，ldquo;其中有复杂的过程。和恶魔领主有关。rdquo;话到喉头，不论吞吐都很困难。但此刻学徒不能隐瞒。ldquo;黑骑士和法则巫师交手时，我杀了吉祖克。rdquo;

    ldquo;你成为空境了？否则你甚至摸不到他。rdquo;

    ldquo;不。我利用黑骑士杀了他。rdquo;

    ldquo;那你邀请秘密结社攻打反角城？rdquo;

    ldquo;攻城的是战争佣兵。rdquo;尤利尔如实回答，ldquo;但在之前，在其他地方hellip;hellip;rdquo;我偷走教会的囚犯、引导结社袭击教堂、乃至亲自解决修士，好让微光领主带走他的恶魔同类。时至如今，还自认为做的没错。ldquo;hellip;hellip;我和他们有过联系。rdquo;

    ldquo;给恶魔卖馅饼的人也和他们有联系，但只有审判机关会以屠城惩治。rdquo;

    ldquo;不管因为什么，我的背叛都是事实。rdquo;

    ldquo;没人知道这回事。rdquo;高塔统领、恶魔猎手这么说。

    尤利尔没忍住瞥了一眼他的七芒星标记。虽然他早就有所预料hellip;hellip;乔伊自己也是无名者，帕尔苏尔也一样。这种事是命中注定，他没得选。

    但我的行为不同。ldquo;不。rdquo;尤利尔坦白，ldquo;恶魔领主知道。微光领主安利尼也知道，一定是那些结社成员告诉他的。rdquo;他听见自己的恐惧。ldquo;黑骑士要我当他的夜莺hellip;hellip;我拒绝了他。我不能留在克洛伊塔！rdquo;

    ldquo;你干嘛拒绝？rdquo;

    白之使语出惊人。尤利尔什么话都忘了。

    ldquo;你不是认定承诺重要？rdquo;使者反问，ldquo;甚至高于性命。那为什么拒绝？rdquo;

    为什么？尤利尔也不明白。他确实同情无名者，也不认为希塔里安和露丝有什么罪过。都是些老问题。他考虑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得到确凿无疑的答案，更别提难以冷静思考的现在hellip;hellip;尤利尔也反问：ldquo;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已经拒绝了。rdquo;

    使者的目光幽幽扫过冰霜。ldquo;那你又想说什么呢？rdquo;

    不按常理的问题，好在他有的是麻烦亟待处理。ldquo;还有盖亚教会。rdquo;尤利尔吐露。

    ldquo;苦修士派的首领死了，但盖亚教会并未获得新生？rdquo;

    ldquo;我不知道该怎么办。rdquo;甘德里亚斯不是最佳人选，但如果他放手不管，教会要么被巫师打乱，划归其他学派，要么根本就成为恶魔结社的战利品。不用怀疑，秘密结社已经占领了薄荷地与丹劳的教堂，而能遏制事态的审判者却损失惨重hellip;hellip;尤利尔必须尽快恢复盖亚教会的基本运转，以应对结社的扩张。

    ldquo;看来你回来得确实算早了。rdquo;

    ldquo;说到底，我本没立场插手教会内部的事务。rdquo;尤利尔是克洛伊塔外交部的信使，不是十字骑士。

    ldquo;如果你有，会怎么做？rdquo;

    换我是十字骑士。尤利尔不禁思索。忽然之间，他发现答案是明摆着的。ldquo;我有很多想法，但大多数都没法实现。我从没当过统治者。rdquo;他渐渐懂了，ldquo;甘德里亚斯不同。虽然此人不值得信任，但王冠也不全属于他。假如我再见到作恶的修士hellip;hellip;rdquo;

    使者点点头，拉开门。ldquo;去一楼。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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