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永生仪式（六）[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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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ldquo;你在找我？rdquo;导师忽然出现在虚幻的围墙下。冰砖被月光照耀，光线围成阴影。他似乎才是梦中人。

    学徒决定开门见山：ldquo;你们打算留在冰海部落？rdquo;

    ldquo;谁也走不了。梯子坏了。rdquo;

    ldquo;怎么回事？rdquo;难道梦境就是这么发展？

    ldquo;问你的神去，让?别乱吹风。rdquo;他突然转身。

    尤利尔立即意识到，乔伊又要从他眼前消失。ldquo;如果你不想她走，在边境时就该留下！rdquo;他大声喊道。

    导师停下脚步。

    与此同时，世界开始旋转。尤利尔看见乔伊的蓝眼睛，锚点正在将他拖回现实。可还不是时候，他不愿离开。停下，尤利尔心想。停下。停下。停下！或者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后退。

    有一个恍惚的刹那，尤利尔察觉梦境发生了变动。他把视线下移，盯着导师的鞋子。有什么东西稳固下来，不再作声。这时，学徒发觉自己的魔力彻底耗尽，一丁点儿也没留下。

    乔伊背对着他。ldquo;干嘛留下？rdquo;

    尤利尔缓了缓神，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脱口的责备。可能我早该直接询问他。ldquo;我是说hellip;hellip;你想去哪儿，乔伊？你有想去的地方吗？rdquo;

    ldquo;傻瓜的问题。rdquo;导师不屑地说。

    或许罢。ldquo;既然全天下没有你想去的地方，所以为什么不和她一起？rdquo;

    ldquo;她要跳进海里，你也跟着？rdquo;

    ldquo;自然，你不喜欢海底，就像你也不喜欢陆地。这么看来，二者似乎没区别，不如继续前进。rdquo;

    导师不快地迈开腿。ldquo;你再废话，小子，我就把你挂在悬崖上。rdquo;

    那也等你能爬上去再说。尤利尔追上去：ldquo;你可以阻止她，说服她。神不是我们生活的全部。事实上，神灵本不会干涉凡人的生活。你可以让她放弃对神谕的执着mdash;mdash;只要你开口。rdquo;

    ldquo;传教士劝人抛弃神谕？真是出人意料。rdquo;

    ldquo;对。盖亚无所不知，?懂得我的理由。rdquo;尤利尔寸步不让，ldquo;神灵能暂时容忍我的冒犯，你为什么不能向帕尔苏尔妥协？哪怕只有一会儿。你爱她，有这回事吧？rdquo;

    ldquo;妥协意味着认输。rdquo;乔伊回答。几分钟前，帕尔苏尔也这么说。

    尤利尔被他气的想笑：ldquo;怎么，你也想当lsquo;胜利者rsquo;，一辈子不认输？rdquo;他们离得很近，学徒抓住他的手臂。ldquo;帕尔苏尔自从离开森林，希瑟就是她的寄托，风吹草动都是她的神谕！她想举行仪式，哪怕为此跑到世界边缘。放任她消磨意志对你们没好处。难道你想等她放弃？这可能吗？rdquo;

    导师甩开他。ldquo;闭嘴。rdquo;

    ldquo;如果你记不起来，就没能力命令我。rdquo;尤利尔回答，ldquo;你们争来争去，谁先低头有什么重要？帕尔苏尔缺乏安全感，这不怪她。你完全可以取代希瑟在她心里的地位，乔伊。神灵虚无缥缈，你却真实存在。就算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说过。rdquo;

    尤利尔顿住了。ldquo;hellip;hellip;你说过？rdquo;

    ldquo;她拒绝了。rdquo;导师怒视他，ldquo;她要继续向前，非去不可！神谕当头，凡人的话不比一阵风更有意义。既然你觉得自己有本事，那就去试吧。rdquo;

    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知道原因。ldquo;你告诉她了？我是说hellip;hellip;呃，公主婚礼上的事。rdquo;

    ldquo;你似乎记得很清楚。rdquo;

    几天前的梦hellip;hellip;ldquo;我当时在场，因此印象深刻。rdquo;

    ldquo;我却忘了。rdquo;导师冷冷地说，ldquo;不过从头算来，倒霉事可不止一桩。rdquo;他猛地加快脚步，消失在冰屋的缝隙中。留下尤利尔站在原地，听断裂的绳子噼啪抽打着石壁。

    公主的婚礼？他做了什么索伦好奇极了。

    ldquo;一场政治婚礼，你的脑子里应该有记载。lsquo;胜利者rsquo;和hellip;hellip;见鬼。总之真相相当复杂。rdquo;学徒不想提那场谋杀，更不想知道历史如何记载假象。ldquo;或许帕尔苏尔说得没错，他们不是一路人。rdquo;

    指环不再打岔。你认为主人爱她吗

    尤利尔说不准。比起帕尔苏尔，导师完全是个谜团，他对待事物的观念独树一帜，想法令人无法揣测。而那落难的圣女大人，她的心思其实不难猜，在学徒这样的局外人眼中更是尤为鲜明。她仍当乔伊是她的骑士hellip;hellip;甚至是敌人。她利用他，他则渴望她，这种渴望也并不纯粹。横亘在二者之间的绝非一张薄纸，而是难以消除的过去和无从期盼的未来。除非他们能用赤裸的灵魂对面，否则矛盾和对抗便会永无止境。

    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们彼此也不完整。

    ldquo;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段记忆让他印象深刻了。rdquo;学徒越想越觉得一团糟，不禁感到一阵胃疼。他自个儿的感情事务中可绝没出现过这等麻烦。ldquo;诸神在上，我最好还是别再去掺和他们的事。rdquo;

    难得你的脑子里有自知之明指环赞同。

    但他没想到自己还是抽身太晚。

    烟雾从石堆中升起。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导师扫一眼篝火，尤利尔跟着看过去，发觉他其实是在点数木柴。他们离开的短时间内，不可能有整根木柴被烧掉hellip;hellip;然而不幸的是，别说木柴，屋子里连条毯子也没少。

    等他加快脚步跋涉到近前，导师猛然转身，一把扯住他的领子：ldquo;你放她走了？rdquo;

    ldquo;仔细想想，我还真办得到这种事呢。rdquo;尤利尔知道他如今方寸大乱。ldquo;帕尔苏尔不见了？rdquo;

    ldquo;法布提的人在阶梯见过她。rdquo;

    ldquo;阶梯？rdquo;

    ldquo;你下来的地方。妈的，你把绳子接回去了？rdquo;

    尤利尔摇头否认。不过这话似乎有点问题：ldquo;是你截断了绳子？rdquo;

    导师瞥他一眼，没说话。这是他一贯的默认方式，一千年过去也没变。

    ldquo;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做出的努力。rdquo;尤利尔嘀咕。

    ldquo;她已经疯了，把她捆起来反而会刺激她。rdquo;

    ldquo;看在诸神的份上，你们就没有不那么激烈的相处方式吗？rdquo;尤利尔不吐不快，ldquo;而且我瞧帕尔苏尔好端端的，你干嘛认定她疯了？rdquo;

    ldquo;宗教会令人发狂。rdquo;

    是么？ldquo;我们都知道真正原因。rdquo;斜后方的一间屋子忽然隆隆地颤抖起来，尤利尔转身赶去。ldquo;问我的话，乔伊？我现在站在她那边。你愿意放弃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影响。rdquo;他撂下这句。

    导师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才皱着眉跟上来。他的迟疑如同雪原上的烈风，徘徊着却不愿停步。尤利尔对导师和常人的差别心知肚明。假如你要他向北，那就非得指示他朝南不可。虽然他的诉求通常也与常人迥异，但服从显然不在其列。

    等他们赶到地震中心，冰屋轰然崩塌，伸出一只巨手。又一个霜巨人在梦境中现身。此人肚腹鼓胀，毛发稀疏，露出遍布皱纹的灰色皮肤。它吹起几缕眉毛，朝下瞄了他们一眼。

    ldquo;你看到帕尔苏尔没有？rdquo;乔伊比尤利尔先开口。

    ldquo;谁？rdquo;此人嗓音比法布提略微温和一些，但身量更高大。

    ldquo;和我同行的绿精灵。rdquo;

    ldquo;他不就在你旁边？rdquo;

    导师阴沉着脸：ldquo;不是他。rdquo;

    ldquo;那我是没有瞧见。你们小小人都差不多嘛，没区别。rdquo;

    ldquo;差太远了。rdquo;学徒嘀咕。

    ldquo;不是你说在阶梯见过她？rdquo;

    ldquo;我小女儿说的。她的屋顶坏了，便醒来去找你。玛尔斯告诉她你在那边嘛。rdquo;

    ldquo;他认错人了！rdquo;

    大肚子霜巨人弯起腰，凑到他们眼前观察。尤利尔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霜冻气息，几乎睁不开眼睛。ldquo;呃，是你，乔伊，你在这儿。看来就是这样。rdquo;

    导师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它磨盘大的脑门上。ldquo;玛尔斯人呢？rdquo;

    ldquo;大概睡着了罢，他的屋顶又没坏。rdquo;说完，这大家伙眼巴巴地瞅着他们。尤利尔护住脸，竭力睁大眼睛，看着它缩起肩膀，钻回房子里。乔伊想也不想，迅速操纵一块块冰砖垒叠，重新补上缺口。

    关于导师为什么可以留在冰海部落，尤利尔顿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疑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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