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永生仪式（五）[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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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高兴你不是从我这儿听说的

    尤利尔没理会它，径直来到道中央。好歹空地能让我显眼些。ldquo;有人在吗？rdquo;

    他本不指望迅速得到回应，对巨人来说，人类的正常音量不比蚊子叫更响亮。但话音刚落便传来回应。喀嚓一声，一支箭没入雪地，钉在不远处。

    ldquo;没人。rdquo;导师冷冷地回答，ldquo;你最好掉头。rdquo;

    学徒忽然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景况。ldquo;我可不是银歌骑士。rdquo;尤利尔转头寻找声源，ldquo;所以别总是赶我走。rdquo;

    ldquo;你不该出现在这儿。rdquo;

    ldquo;我遇到了奈笛娅。之前在莫尔图斯，我也接触过神遗物。这里面并不只有巧合。rdquo;

    导师不和他纠缠，直击重点：ldquo;你向她打听我们的去向？rdquo;

    ldquo;我想知道你们来这儿干嘛！rdquo;困惑在尤利尔心里已经存了许久。ldquo;再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帕尔苏尔她在哪里？和你一起吗？rdquo;

    一阵沉默。ldquo;回去吧，尤利尔。rdquo;帕尔苏尔的声音透过松软的雪堆，虽然没露面，但尤利尔听得出她很疲惫。ldquo;有些东西解释起来太难，涉及到神秘的阶级和希瑟hellip;hellip;你是个传教士，孩子，没必要为这辈子也用不到的神秘知识浪费时间。rdquo;

    ldquo;我们可以长话短说，或者边走边说，都不耽误行程。rdquo;学徒坚持。

    这次是一阵短暂的寂静。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能与她坦诚沟通，就像在阿兰沃边境的雪林时一样。

    但帕尔苏尔拒绝了。ldquo;不，不行。希瑟不允许我透露太多hellip;hellip;乔伊？让他尽快离开，入夜之后，这里不安全。rdquo;

    ldquo;在那儿等着。rdquo;导师却对尤利尔这么说。

    帕尔苏尔提高嗓音：ldquo;我受够了！你总和我唱反调，这样很有意思？rdquo;

    ldquo;动动脑子，女人！没有滑索，峭壁和镜子一样滑。还是说，你能让他长出蜘蛛腿？rdquo;

    他们的争吵声减弱了。尤利尔扭头观察冰壁，顿时发觉它风蚀的阶梯其实间隔极大，身在谷底，可谓是攀爬无望。好在我能离开梦境，不然也非得被困在这里不可。说到底，此地的居民大概用不到这玩意。

    这时，在距离他最近的建筑顶端，一块冰砖被推出墙壁，沿弧度滑落，最后咣当摔在石头上。透过缝隙，隐约可见火光和淡淡的烟雾。

    他们就在那间屋子里。学徒试着靠近，没等来警告的第二箭。毕竟，他们完全有能力在我爬下峭壁时袭击hellip;hellip;我们其实还有交谈的余地。

    尤利尔刚走到近前，冰屋正面哗啦一声散了架，暴露出内部空间和唯一一处开口。雪花盖了他一头。学徒抹抹脸，抖干净帽子。等他跟导师钻进去，冰块便在身后飞来，填补住缺口。

    据我所知，霜巨人的屋子都是一次性的索伦在隐蔽的角落写道。

    尤利尔轻微地动动手指，将指环藏进手套的皮毛里。倘若教他们瞧见，接下来就没得谈了。

    屋子暖意融融，一堆篝火在正中央燃烧，周围铺着厚毛皮。苍之森的精灵圣女手中举着一只剥了皮的雷鸟，脂肪正在火焰烤炙下变得金黄，她漫不经心地旋转手腕。导师转身坐回她对面，将一把长匕首压在靴子下。尤利尔注意到，房间里没有弓箭的影子。

    ldquo;但愿你没和奈笛娅做交易。rdquo;帕尔苏尔开口第一句话就这么说，ldquo;这老骗子没一句实话。rdquo;

    学徒不动声色地把手揣进口袋。ldquo;为什么这么说？rdquo;

    ldquo;自然因为我比你先受骗。rdquo;

    ldquo;她似乎没说你的坏话。rdquo;尤利尔告诉她，ldquo;而且她指引我来找你们。rdquo;

    ldquo;这样就能取信你？rdquo;

    当然不会。尤利尔的依据只有誓约之卷，而它证明帕尔苏尔在撒谎。ldquo;你们各执一词。rdquo;他假装不知情，ldquo;怎么回事？rdquo;

    ldquo;我有保密的权力，尤利尔，即便在莫尔图斯时也是这样。rdquo;帕尔苏尔温和地说，ldquo;我也知道你很担心。但我有希瑟照看，?无所不能。rdquo;

    ldquo;也许在森林时是这样。可南方没有森林，大人hellip;hellip;这里只有雪。你还要到哪儿去呢？rdquo;

    尤利尔没能得到答案。他脚下的地面忽然颤抖起来，感觉像极了峭壁上的雪崩。稍一愣神，震动愈发强烈。他下意识握紧剑柄，四处环顾，却发现导师已经起身，仿佛根本没坐下去似的。但与尤利尔找来时不同，乔伊的动作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ldquo;主人来接待客人了。rdquo;帕尔苏尔幽幽地说。ldquo;真是好时候。rdquo;

    紧接着，冰墙龟裂，粉屑四溢。尤利尔看见了这辈子他见过最大的爪子，不用怀疑的是，连教堂里的飞龙都无法与之相比。ldquo;霜巨人！？rdquo;

    ldquo;显然，我不会是雪人。rdquo;对方闷声闷气地回应，但嗓音大得像口被敲响的铜钟。这庞然大物低下头，带起一阵呼啸的狂风。ldquo;你是雪人吗？rdquo;它问学徒。

    ldquo;没这么点儿的雪人，法布提。rdquo;导师回答，ldquo;非得你来问？现在这里需要聪明些的家伙。rdquo;

    ldquo;可我是首领。rdquo;

    ldquo;那你更该清楚这点。rdquo;

    霜巨人喷出一大股冷气。ldquo;我该把你们统统赶出去。行了，这是你带来的麻烦？你提到的夜莺？rdquo;

    ldquo;他不是。rdquo;

    ldquo;你总是很有把握。rdquo;霜巨人法布提咕哝。他抬起手臂，挥开雪沫，两只大眼睛透过厚重的眉毛，看向尤利尔。他感觉指环索伦一下收紧。

    我来翻译它立即提示。

    虽然他们正在用精灵语对话，但这早已不是交流的阻碍。ldquo;没事，我听得很清楚。rdquo;尤利尔同时对他们说，ldquo;事实上，是太清楚了。rdquo;

    ldquo;我可不是！你大声点。rdquo;法布提隆隆地表示。帕尔苏尔捂住了耳朵，而尤利尔瞧见导师翻个白眼。ldquo;我来问你，你来回答，小小人。你也要留在冰海部落吗？rdquo;

    ldquo;不，先生。我是传教士，必须在大陆上漫游，传播盖亚的荣光。rdquo;

    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指环嘲弄。它的评论向来不必在意。

    ldquo;盖亚是谁？rdquo;霜巨人没听过。

    ldquo;?是人类的神灵。rdquo;

    ldquo;我明白了hellip;hellip;传教士。原来如此。你这辈子就用来传播神的信仰。rdquo;

    ldquo;对。rdquo;

    ldquo;可我们有自己的神，不喜欢盖亚。rdquo;他的呼吸吹得眉毛颤抖。ldquo;我要赶你走。rdquo;

    帕尔苏尔眨眨眼睛，似乎想开口。但霜巨人的嗓门实在太大，导师又伸手阻止。她生气地挣动手腕，结果将一大滴油甩到后者的脸上。

    尤利尔仰望着法布提，心想所有霜巨人似乎都一个样。他还记得妮慕，那个守誓者联盟的霜巨人女战士，对方也是这么坦率。ldquo;没关系。传教不意味不尊重其他信仰，你们信自己的神，但了解盖亚也没坏处。rdquo;

    ldquo;这样也可以？rdquo;法布提瞪着眼睛。

    ldquo;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盖亚一位神。rdquo;

    ldquo;你很宽容。rdquo;霜巨人首领凝视了他一会儿。ldquo;看来你能留在这儿了，小小人。rdquo;

    ldquo;我是尤利尔。rdquo;

    ldquo;吾乃法布提。冰海部落的首领，邪恶雪人的天敌，受黑夜眷顾的战士，破碎之月的守卫者hellip;hellip;rdquo;

    ldquo;妈的，你有完没完？rdquo;导师出声打断。他怒气冲冲地擦干净脸，转身和所有人拉开距离。ldquo;都见鬼去。rdquo;他钻出冰屋。

    ldquo;又怎么了？rdquo;霜巨人嘀咕，但一点也没生气。尤利尔诧异地望着这一幕，忽然意识到，导师与他的关系居然挺不错。ldquo;你欺负他，帕露？他要走了？rdquo;

    帕尔苏尔打个哈欠，往后一躺。ldquo;谁说的？我打不过他。况且是我想走，他反而不乐意。rdquo;

    ldquo;外面很危险。rdquo;听见她的话，法布提满意地抬起大脑袋。ldquo;你们都留在这里吧。部落很安全，我也需要你们。rdquo;

    精灵圣女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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