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围墙边缘（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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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uo;卡玛瑞娅。rdquo;ldquo;风暴rdquo;斯蒂安娜伸出手，向他们展示。

    一座巍峨城堡在冰原上耸立，城墙雪白，散发微光，其表面平滑如丝绸，没有一点划伤、坑洼和瘢痕。倘若说凡人能建造如此鬼斧神工的景观，帕尔苏尔是决计不会相信的。除了神秘，没有其他解释。小船在风中旋转了一圈，细叶般的船头朝向斜前方，正好让她抬头直视月都mdash;mdash;冻土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城垛和石阶，搜刮浮土、撕扯旗帜、卷起层层波涛。城墙顶端，突角和塔尖摇曳着橘红火光。箭孔深处忽明忽暗，隐约可见人影。

    在一片朦胧幽暗中，破碎之月高挂夜空，黑色长河环绕城市流淌，映出建筑清晰的倒影。从未有景物能在黑月河中留下痕迹，但这座城似乎是例外。

    ldquo;阿兰沃的月之都。rdquo;帕尔苏尔吐出一口白雾，ldquo;我还以为我对城市不陌生了呢。rdquo;

    ldquo;这是阿兰沃精灵的建筑？rdquo;乔伊明知故问。

    ldquo;hellip;hellip;大部分是。rdquo;斯蒂安娜实话实说，ldquo;破碎之月将神秘之城赐给?的忠实信徒，但精灵有了庇护所，便在极黑之夜迅速繁殖，导致城内人满为患。所有阿兰沃人的祖先都曾是卡玛瑞娅人。他们携家带口离开，遍布南方。但国王不愿意放弃这里，于是只好在神秘建筑的基础上进行扩建。rdquo;她忽地皱眉，好像这桩事令人不快

    ldquo;卡玛瑞娅既是神赐，便也该属于神遗物，阿兰沃精灵是怎么改造它的？rdquo;帕尔苏尔不禁询问。谁让再怎么困难，斯蒂安娜也乐意回答她的问题。

    ldquo;全靠卡玛瑞娅水妖精。据说她们是黑月河里的居民，是破碎之月的使者。她们在阿兰沃拥有非凡地位。当今首相奥萝拉大人是卡玛瑞娅水妖精的族长，也是国王陛下的情人。rdquo;

    ldquo;那我还真好奇阿兰沃的朝堂上每天都在干什么了。rdquo;乔伊在河水边抬头，嘲弄了一句。

    从微光森林到卡玛瑞娅这一路上，他没少和ldquo;风暴rdquo;小姐互相讥讽。帕尔苏尔知道他们看不顺眼，但她宁愿装作没听见，也决不会插手。不管怎么说，响动赛过沉默，即便是无意义的吵闹。

    ldquo;国王有情人不奇怪，想必阿兰沃和奥雷尼亚差不多，统治者拥有被统治者的初夜权。rdquo;她引导话题，ldquo;但水妖精奥萝拉是他的首相。那他的王后怎么会允许？她是王国内所有女人的国王，没错吧？rdquo;

    ldquo;不，不是这样。王后是国王的王后，她永远不会是国王。我就猜到你这么想，帕露，他们和你不一样啦。rdquo;斯蒂安娜说，ldquo;你是圣瓦罗兰的女王，我一直都佩服你。rdquo;

    看来王国仍只有一个统治者。这时候解释苍之森和帝国的区别属实不明智，不管斯蒂安娜是奥雷尼亚人还是阿兰沃人，都不可能领会民主制度和帝国制度的区别。

    ldquo;好吧。我是被流放的女王。rdquo;帕尔苏尔自己都忍不住笑。ldquo;逃离故乡和使命的女王。rdquo;

    ldquo;使命？rdquo;

    ldquo;罪人也有价值。比方说，帝国会拿我的失踪当成剥削森林的理由。rdquo;

    ldquo;人们的贪婪无需理由。你战胜了战乱和不自由，为北方带来和平，为你自己带来新生。阿内丝告诉我，你要求森林种族救助逃进森林的难民。rdquo;

    ldquo;因为他们愿意拿起武器对付自己的同胞。rdquo;大祭司要处死他们，以告慰逝去的森林，但希瑟决不会传达此类残忍的旨意。于是帕尔苏尔折中了死刑，将愿意反对奥雷尼亚的人挑选出来，给予食物和兵器，再把他们送上战场的最前线。毕竟，人人都要为生存斗争。

    ldquo;难民又不是骑士，他们没有荣誉，活一天是一天。他们决不会为奥雷尼亚卖命。rdquo;多么遥远的回忆，一切似乎近在眼前。我当时自信十足地说服母亲，并为计策的成效沾沾自喜。但再多反叛的凡人又有什么用？银歌骑士团踏着尸骸闯进苍之森时，只有诸神能阻止帝国的铁蹄。

    ldquo;水妖精探知过去的能力也该有个极限。rdquo;她抱怨一句。

    ldquo;她们的确有。过去记录着水妖精的所听所见，以及世间万物种种行为带来的后果，但却不能窥探想法。她们靠结果推断原因。你为什么要来卡玛瑞娅，帕露？rdquo;

    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为我内心祈祷得到的回应。绝望中的希望。不切实际的救赎。疯子的行径，我会这么评论自己。ldquo;这是我们的归宿。rdquo;

    ldquo;可你的归宿应该在苍之森啊。rdquo;斯蒂安娜没得到回应，又扭头去看骑士。ldquo;请告诉我，给我一个答案。我们正在卡玛瑞娅前方，等同面对神灵。这不属于情人间的秘密，没错吧？rdquo;

    乔伊摇动船桨，没理会她。波纹从船底荡漾，奔向夜幕下的河岸。他也不知道答案，毕竟希瑟只会给?的信徒提示。帕尔苏尔的目光落在他背后，思忖他为什么不像斯蒂安娜一样寻根究底。精灵语不同于通用语，他有能力提出质疑、作出反驳，而她的解答也能让他理解。或许问题不出在这方面hellip;hellip;

    hellip;hellip;但无论如何，现在他属于她，她来决定方向，而骑士服从。与褐耳分开后，山路愈发崎岖，黑暗令平原也布满陷阱，一直到重回黑月河边前，是乔伊代替她走过这些道路。对比在莫尔图斯时，眼下的情况实在离奇。雪林生活真能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大？

    然而事实如此。

    小船转过河湾，莹白的城墙已大了一圈。一对水鸟从他们头顶飞过，羽毛爪喙均黑如夜空，似乎能吞噬月光。

    ldquo;我告诉过你理由，安娜。rdquo;帕尔苏尔压低嗓音，ldquo;我的天赋，它传达了女神旨意。rdquo;

    ldquo;可hellip;hellip;？噢，你真这么想？rdquo;

    ldquo;一点不假。我相信森林不会欺骗她的孩子。rdquo;

    ldquo;奈笛娅大人总说，不说谎和说实话是两回事。rdquo;

    ldquo;她很有智慧。告诉我，安娜，这位社长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rdquo;

    ldquo;在我眼里，她就像慈爱的祖母，睿智而幽默，会拿蛋糕和蜂蜜招待我。我知道结社的首领不可能只会做甜点，但她把我当做巢穴里的幼崽，总喜欢展现关怀的一面。你明白，帕露，看穿人的真实想法不是我所擅长的。rdquo;

    ldquo;我明白。rdquo;

    斯蒂安娜稍微有点脸红。ldquo;不管怎么说，在家里我不用考虑很多东西。但我向你保证，帕露，她会欢迎你的加入。奈笛娅大人近来就在卡玛瑞娅，也许你会遇到她呢。rdquo;

    ldquo;奇妙的巧遇。真浪漫。但可惜我们不进城。rdquo;

    ldquo;风暴rdquo;小姐瞪大眼睛：ldquo;不进城？rdquo;

    ldquo;不是这里，安娜，我还要向南，直到抵达神灵指引我的终点。我不会在那之前停下。rdquo;

    ldquo;更南？可那里什么也没有啊！那边没有森林，只有光秃秃的冰山。雪人魔怪在山洞里徘徊，一边拿外来者的骨头敲冰块，一边愚蠢地狂呼乱吼。rdquo;

    ldquo;是吗？也许它们是在唱歌呢。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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