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画皮（1）第469章 狐火焚心佩[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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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生的铠甲还沾着边关的风尘，佩蓉站在将军府门前，指尖将绢帕绞出深深的褶子。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翻身下马，她眼底的光刚要亮起，却在扫过他身后空荡的马蹄时暗了下去——庞勇没回来。

    nbsp“蓉儿。”王生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的厚茧蹭得她腕间发痒，“庞勇说军中尚有事务，迟些便归。”他避开她的目光，将皇上亲赐的司马印信塞进她手里，“这封赏，本就该有他一半。”

    nbsp佩蓉摩挲着印信上的龙纹，没敢问庞勇是不是又因她才滞留。当晚王生带她去了城郊的望月崖，他剑鞘上的流苏扫过她发间，声音比山风还轻：“待边境安定，我便奏请卸甲，守着你种满玉兰的院子，再不出征。”

    nbsp誓言还在崖间回荡，三更的梆子刚敲过，庞勇的身影就撞开了角门。他腰间的酒葫芦晃出浓烈的酒香，看见佩蓉时，喉结滚了滚，最终只从怀里掏出支干枯的狼毒花：“边关的花，配不上你院子里的玉兰。”说完转身就走，披风扫过门槛的声响，比佩蓉强忍着的哽咽还重。

    nbsp王生在窗后看着这幕，指节捏得发白。佩蓉推门进来时，他正对着庞勇留下的那柄旧剑出神，剑穗上的狼牙坠子，是当年三人结义时一起刻的。“他心里有怨。”王生声音发哑，“可我给不了他想要的。”

    nbsp佩蓉没接话，只是将狼毒花插进青瓷瓶——她知道，有些情谊，比刀剑更难斩断。

    nbsp而此刻的乱葬岗，白薇薇正用指甲抠着脸上结疤的伤口，腐肉的腥气混着药味钻进鼻腔。小唯蹲在她面前，素白的指尖抚过自己如玉的脸颊，笑靥比月光还凉：“想要这张脸？”

    nbsp白薇薇猛地抬头，溃烂的眼眶里淌出血泪：“只要能换张皮，让我做什么都行！”她曾是名动京华的舞姬，却因撞见权贵秘辛被灌了毁容药，如今连野狗都嫌弃她的模样。

    nbsp小唯摘下鬓边的珠花，簪尖在自己腕间轻轻一划，一滴心头血落在白薇薇脸上。溃烂处瞬间传来灼烧般的疼，却又奇异地生出新肉。“这张脸借你用三日。”小唯的声音像淬了冰，“三日之后，要么把你的心给我，要么……就烂成泥。”

    nbsp白薇薇摸着渐渐光滑的脸颊，疯狂地点头。她没看见，小唯转身时，嘴角勾起的弧度里，藏着与王生剑穗上那枚狼牙坠子相同的寒意——她要的，从来不止一颗心。

    nbsp夜露渐重，佩蓉放在窗台的狼毒花突然蔫了下去。王生的剑不知何时出鞘，寒光映着他眼底的挣扎，仿佛预感到，有些归来，其实是更深的离别。

    nbsp白薇薇摸着脸上新生的、细腻得能映出月色的肌肤，眼中满是贪婪。小唯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转身走向乱葬岗深处。白薇薇紧随其后，没注意到小唯走过的地方，地面上的磷火竟诡异地避让开，仿佛她是什么不洁之物。

    nbsp走到一处被藤蔓严密覆盖的洞口，小唯停下脚步，回头对她说：“进去吧，里面有能让这张脸永远属于你的东西。”白薇薇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洞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中央石台上放着一面古朴的铜镜。

    nbsp她兴奋地凑到镜前，镜中映出的却是小唯的脸，正对着她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我真的会把美貌给你？”小唯的声音在洞内回荡，“我只是需要一副皮囊，去接近王生罢了。而你，正好是最好的祭品。”

    nbsp白薇薇大惊失色，想转身逃跑，却发现洞口已被藤蔓牢牢封死。更可怕的是，她脸上的肌肤开始迅速衰老、剥落，露出底下原本溃烂的面容。“你骗我！”她凄厉地尖叫。

    nbsp小唯缓步走到她面前，指尖抚过白薇薇不断腐化的脸颊，眼神冰冷：“我救你，不是因为怜悯，是因为你的怨恨够深，能滋养我体内的妖力。现在，把你的心给我，或许还能少受点痛苦。”

    nbsp就在这时，洞口的藤蔓突然被一股外力蛮横地扯开，庞勇提着酒葫芦，踉跄着闯了进来。他看到洞内景象，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怒喝道：“妖孽！住手！”

    nbsp小唯没料到会有人闯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她看着庞勇，眼神变得有些复杂，随即又冷了下来：“又是你这个碍事的。”

    nbsp庞勇抽出腰间的刀，指向小唯：“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伤害无辜，我绝不允许！”

    nbsp白薇薇趁着小唯分神，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身边的一个陶罐砸向小唯。陶罐碎裂，里面流出的不是液体，而是无数只黑色的小虫子，直扑小唯而去。小唯猝不及防，被虫子爬满了手臂，发出一声痛呼。

    nbsp原来，白薇薇在进来时，就发现了陶罐上刻着的驱虫咒文，她留了个心眼，没想到此刻竟派上了用场。庞勇抓住机会，挥刀砍向小唯。小唯被迫狼狈地躲避，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恼怒。洞内局势，瞬间因为这意外的反转，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nbsp小唯被黑虫啃咬得手臂冒出黑烟，却猛地仰头发出尖啸。那啸声穿透力极强，黑虫竟如临大敌般簌簌掉落，化作一滩滩黑水。她猩红着眼看向白薇薇，指尖凝聚起妖力，眼看就要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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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小唯！”一道清冷女声自身后响起。

    nbsp众人循声望去，佩蓉竟站在洞口，手里还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女童看到小唯，突然挣脱佩蓉的手，跌跌撞撞扑过去：“姐姐！”

    nbsp小唯的妖力瞬间溃散，低头看着抱住自己腿的女童，瞳孔骤缩——这孩子脖颈处，有块与她妖丹同源的月牙形胎记。

    nbsp佩蓉走上前，将女童护在身后，对小唯道：“这孩子是我在乱葬岗捡到的，她说……她娘叫小唯。”

    nbsp庞勇握刀的手猛地收紧，看向小唯的眼神满是震惊。白薇薇也忘了痛苦，张大嘴看着这一幕。

    nbsp小唯浑身颤抖，妖丹在体内疯狂跳动，她指着佩蓉，声音带着哭腔又透着怨毒：“是你……当年你把我孩子藏起来，还骗我说她死了！”

    nbsp佩蓉脸色煞白，却强作镇定：“我只是想让她做个普通人！”

    nbsp“普通人？”小唯狂笑起来，“你可知我为了找她，被降妖师打断修行，容貌尽毁，只能靠吞人心魄续命？”她看向白薇薇，“你以为我真要你的心？我要的是能让妖丹稳定、好去寻我孩子的力量！”

    nbsp白薇薇彻底愣住，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是枚棋子。而庞勇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突然想起王生书房里那本没读完的古籍——上面记载，千年狐妖产子，妖丹会与幼崽胎记相连，若母子分离过久，妖母会因妖丹反噬而形神俱灭。

    nbsp“所以你接近王生，也是为了……”庞勇的话没说完，就见小唯猛地转头，眼神凶狠如兽：“王生？他当年若肯信我是妖，而非佩蓉口中的‘善狐，我何至于颠沛流离二十年！”

    nbsp佩蓉抱着女童的手越收越紧，女童却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小唯的衣角：“姐姐，疼。”

    nbsp小唯的妖力彻底平息，蹲下身，小心翼翼抚摸女儿的胎记，眼泪簌簌落下。洞口的月光照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极长，分不清是妖，还是……一个绝望的母亲。

    nbsp小唯的指尖还停在女儿胎记上，佩蓉却突然从袖中滑出柄银簪，狠狠刺向女童后心。

    nbsp“佩蓉！”庞勇和小唯同时惊呼。

    nbsp银簪却在触及女童的刹那，被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弹开。佩蓉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这……这是降妖师的护身咒！”

    nbsp女童懵懂地摸了摸后背，转头对小唯露出个依赖的笑：“姐姐，不疼。”

    nbsp小唯猛地抬头，看向佩蓉的眼神淬满冰棱：“你早就知道她是我女儿，还在她身上下了降妖师的咒？！”

    nbsp佩蓉攥紧银簪，声音发颤却带着决绝：“我是为了护她！人妖殊途，你会毁了她的！”

    nbsp“毁了她的是你们！”小唯妖力暴涨，周身腾起青黑色的雾，“当年若不是你骗我孩子已死，若不是王生信了你的鬼话，我何至于被降妖师追杀二十年，连自己的孩子都要靠胎记才能相认！”

    nbsp庞勇看着失控的小唯，又看看痛苦的佩蓉，突然想起王生出征前塞给他的锦囊，上面写着“若遇狐妖，速拆”。他颤抖着手解开锦囊，里面是半块玉佩，与小唯脖颈间的玉珏竟能拼合。

    nbsp“这是……”庞勇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nbsp小唯也看到了玉佩，妖力瞬间一滞。她踉跄着走近，指尖颤抖地触碰那半块玉佩，突然疯了般大笑起来：“王生……他居然留着这个……当年他说要与我断情绝爱，转身就娶了你，却把定情的玉佩藏了二十年……”

    nbsp笑声里混着血泪，青黑雾气中，她的面容开始扭曲，一半是绝美的狐妖，一半是因怨恨而溃烂的妖身。

    nbsp佩蓉看着这一幕，突然跪倒在地，泪水汹涌：“小唯，对不起……当年王生并非不信你，是降妖师以全城百姓性命相逼，他只能选一边……他把玉佩给我时，说‘若有朝一日能还她清白，此玉为证……”

    nbsp小唯的笑声戛然而止，妖力骤然收敛，她死死盯着佩蓉，一字一顿：“百姓性命？所以你们就把我当成祸乱之源，任由降妖师追杀我，夺走我的孩子，让我二十年活在地狱里？”

    nbsp这时，女童怯生生地拉了拉小唯的衣角：“姐姐，娘说……爹是英雄。”

    nbsp小唯低头看着女儿纯净的眼睛，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她猛地转头，看向洞口外隐隐传来的马蹄声——王生回来了。

    nbsp“他回来得正好。”小唯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倒要看看，这位‘英雄，要怎么选。”

    nbsp庞勇握着刀，看看小唯，又看看佩蓉，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他知道，王生的归来，不是结束，而是把所有人都推向更残酷抉择的开始。洞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小唯眼中翻涌的爱恨，和佩蓉脸上绝望的忏悔，在等待那个迟来二十年的答案。

    nbsp乱葬岗的风卷着腐土气息，白薇薇（小唯）指尖刚触到女童脖颈的月牙胎记，佩蓉袖中银簪已如毒蛇般刺出。

    nbsp“叮——”银簪撞在淡金光晕上，迸出细碎火星。佩蓉脸色煞白，踉跄后退时，袖中滑落的香囊里，掉出枚绣着狐纹的玉佩，正好滚到白薇薇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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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白薇薇盯着玉佩，妖力瞬间失控，青黑雾气里，她溃烂的侧脸竟与玉佩上的狐纹重合。“当年你说这玉佩是降妖师的镇物，骗我亲手扔掉……”她猩红着眼看向佩蓉，“原来从那时起，你就知道我会为了这孩子，被你攥住七寸！”

    nbsp女童被妖气吓得瑟缩，却还是伸手抱住白薇薇的腿：“娘……”

    nbsp“娘？”白薇薇猛地低头，看到女儿眼底映出的自己——一半是魅惑众生的狐妖，一半是因啃食人心而腐坏的狰狞。她踉跄着后退，碰倒了洞内的陶罐，罐中滚落的，竟是颗颗还在微微搏动的人心，每颗心尖都刻着“降妖司”的印记。

    nbsp“你以为我真要白薇薇的怨恨？”白薇薇突然狂笑，“我要的是降妖师的心头血！他们杀我同族，剜我妖丹，我便吃他们的心，让他们也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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