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画皮前传第449章 噬魂咒碎，桃花簪启，狐影雪夜现真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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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阳如血，泼在王家宗祠的青石板上。

    nbsp王生挥刀劈开最后一个土匪的咽喉时，染血的视线里突然撞进庞勇那张怒目圆睁的脸。两人的刀锋在半空相抵，火星溅在供桌上的牌位前，香灰被震得簌簌落下。

    nbsp“是你引匪入寨？！”庞勇的吼声震得梁上瓦片发颤，他左臂还插着支羽箭，血顺着甲胄的缝隙往下淌，“否则这群杂碎怎知宗祠是王家命脉？！”

    nbsp王生的刀攥得更紧，指节泛白如骨：“我王家世代忠良，岂容你污蔑——”

    nbsp话音未落，后堂突然传来佩蓉虚弱的呼喊。两人同时回头，只见佩蓉扶着门框挣扎起身，素色裙摆上沾着斑斑血迹，显然是刚从尸堆里爬出来的。

    nbsp“别打了……”她声音发颤，指着内院的方向，“土匪分了两拨，一批引你们去前院，一批……一批直扑内宅……”

    nbsp王生的瞳孔骤然收缩。

    nbsp他猛地推开庞勇，踉跄着冲进内院。雕花木窗碎得满地都是，廊下挂着的红灯笼被砍得稀烂，红绸子缠在断戟上，像极了爹娘常穿的那件寿衣。

    nbsp正房的门大敞着，他的爹娘倒在血泊里，父亲手里还攥着那本祖传的兵书，母亲的银簪断成了两截，簪头的玉如意沾满了脑浆。

    nbsp“爹——！娘——！”

    nbsp王生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他认得土匪袖口的狼头刺青——那是北境最凶残的“饿狼帮”，据说从不留活口。

    nbsp院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是土匪去而复返。王生抓起地上的断刀，红着眼就要冲出去，却被追进来的庞勇死死按住。

    nbsp“你要去送死？！”庞勇低吼着将他往供桌下拽，“留着命才能报仇！”

    nbsp土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王生看着爹娘圆睁的双眼，突然狠狠咬住庞勇的胳膊。血腥味在舌尖炸开时，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佩蓉托付给你，我去杀了他们——”

    nbsp话音未落，院门口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风。那些正要冲进来的土匪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个个捂着喉咙倒地，黑血从七窍里汩汩涌出。

    nbsp王生怔住的瞬间，看见暮色里站着个白衣少女。她指尖缠着缕青烟，红唇勾起时，眼角的朱砂痣比地上的血还要艳。

    nbsp雨丝裹着血腥气砸在脸上时，白薇薇的指甲正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被横梁压住的王生，半边身子已被火舌舔舐，玄色衣袍燃着的火苗像条毒蛇，正往心口爬。

    nbsp“别动……”她哑着嗓子开口，声音被浓烟呛得发颤。方才冲破夏老的八卦阵时，她心口的内丹已裂了道缝，此刻每动一下，经脉都像被万千钢针穿刺。

    nbsp夏冰在身后急得跺脚：“薇薇！你内丹快碎了！再施法会魂飞魄散的！”

    nbsp白薇薇没回头。她看见王生费力地抬眼，那双曾映过她原形的眸子，此刻只剩痛苦的浑浊。三天前在破庙，就是这双手，把唯一的干粮塞给了饿得现出狐尾的她，说“姑娘别怕，有我在”。

    nbsp“在”字余温未散，他已陷在火海里。

    nbsp她猛地抬手，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在掌心。妖力裹挟着血气冲天而起，原本晴朗的天突然滚过惊雷，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却在靠近她三尺之地时，被无形的屏障弹开——那是强行催动裂损内丹的反噬，每一滴雨都像石子，砸得她骨头作响。

    nbsp“起……”她嘶吼着抬臂，雨水突然调转方向，如银龙般扑向火海。横梁被水力掀起的瞬间，她看见王生背上的皮肉已烧成焦黑，而自己的指甲正一片片剥落，露出森白的骨。

    nbsp“薇薇！”夏冰冲过来扶住她软倒的身子，才发现她后背的白衣早已被血浸透，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肩胛裂到腰侧——那是八卦阵的符咒烙下的，此刻正冒着黑烟，“你疯了！这伤再碰水……”

    nbsp白薇薇没听他说完。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横梁，指尖触到王生滚烫的皮肤时，突然笑了。内丹碎裂的剧痛炸开时，她看见王生模糊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浓烟呛得咳嗽。

    nbsp也好，他不必知道。

    nbsp不必知道救他的是只被他喂过半块饼的狐狸，不必知道她为了这片刻，赌上了千年修行和往后轮回。

    nbsp大雨终于浇灭了大火，王生被夏冰拖出来时，白薇薇已经倒在废墟里。她感觉自己的魂魄正一点点飘离，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最后一眼，她看见王生被救走的方向，衣角翻飞如蝶，却再没回头。

    nbsp意识沉入黑暗前，她想，原来救命的滋味，比被降魔杵钉穿心口还要疼。

    nbsp夏老的降魔杵悬在白薇薇眉心三寸处时，夏冰正死死抱着他的腿，额头磕得青肿：“师父！她救过我！还救了王生！她是好妖啊——！”

    nbsp雨停后的废墟泛着焦糊味，白薇薇躺在冰冷的泥水里，内丹碎裂的剧痛让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方才为救王生耗尽妖力，此刻在降魔者的法器前，她与寻常狐皮无异。

    nbsp“好妖？”夏老的声音像淬了冰，降魔杵上的符咒越发明亮，“百年前她爹娘屠了整座青石镇，吸食三百孩童精魄修炼，你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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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夏冰的动作猛地僵住。

    nbsp白薇薇的睫毛颤了颤，唇角溢出丝黑血。原来他都知道。当年爹娘被心魔吞噬酿下血案，她被师父封印在昆仑冰洞三百年，以为换个名字，就能藏起那段罪孽——终究是自欺欺人。

    nbsp“师父，她不一样！”夏冰红着眼抬头，“她刚才明明可以不管王生的死活，明明可以趁机逃……”

    nbsp“妖性本恶！”夏老厉声打断，降魔杵骤然下沉，“留她在世，必是祸害！”

    nbsp就在法器即将触到白薇薇天灵盖的瞬间，她突然睁开眼。那双曾映过夏冰笑脸的狐狸眼，此刻只剩死寂的灰。她看着夏冰，声音轻得像叹息：“别求了。”

    nbsp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指甲刺破心口，将那枚裂成数瓣的内丹硬生生抠了出来。血雾炸开的瞬间，夏老的降魔杵竟被震得后退三尺。

    nbsp“这枚内丹，是我三百年清修所化，”白薇薇举着那颗黯淡无光的珠子，血顺着指缝淌进泥里，“今日赔给青石镇的亡魂。从此我修为尽废，形同凡狐，任你们处置。”

    nbsp夏冰目眦欲裂：“薇薇！你疯了——！”

    nbsp夏老盯着那颗内丹，又看向白薇薇心口不断涌出的血，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这妖体内的戾气正随着内丹离体而散去，只剩一片纯净的灵息——那是从未沾染过血腥的、最本真的妖元。

    nbsp“师父！”夏冰突然跪行两步，挡在白薇薇身前，“她既毁了内丹，便是断了作恶的可能！求您……求您给她条活路！”

    nbsp白薇薇看着夏冰宽厚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得眼泪混着血往下掉。她想起三天前在破庙，这傻小子把唯一的棉袄披在她身上，说“虽然我师父说妖都该杀，但我觉得你不像坏人”。

    nbsp原来被人护着的滋味，比内丹碎裂还要疼，疼得她想落泪。

    nbsp夏老沉默半晌，突然收回降魔杵：“即日起，你入我门下，法号‘忘尘。”他看向白薇薇，眼神复杂，“但你要记着，若再动杀念，不必我动手，你这颗碎丹的反噬，就能让你魂飞魄散。”

    nbsp白薇薇趴在泥里，看着夏冰狂喜回头的脸，缓缓叩首。额头触到冰冷地面的瞬间，她悄悄将藏在袖中的半块饼屑埋进土里——那是王生给她的，如今，该忘了。

    nbsp可她不知道，夏老转身时，袖中的罗盘轻轻颤动，指针指向她埋饼屑的方向，泛起诡异的红光。而夏冰扶她起身时，指尖不小心触到她心口的伤，竟沾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人类的精魄气息。

    nbsp这场看似救赎的拜师，从一开始，就藏着无人知晓的伏笔。

    nbsp新坟的土还没压实，王生跪在爹娘墓前，指节抠着潮湿的泥土，指甲缝里全是血。供桌上的白烛被风刮得明明灭灭，映着他眼下的乌青——自大火后，他就没合过眼。

    nbsp“王生，”佩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太原知府是我远房叔父，他说能给你谋个职位……”

    nbsp王生没回头。他想起大火里那个模糊的白衣身影，想起那双手推开横梁时的决绝，心口像被什么堵住，闷得发疼。夏冰说救他的是只狐狸，他不信，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nbsp庞勇将一件蓑衣披在他肩上：“别硬扛。你爹娘在天有灵，也不想看见你这么糟践自己。”

    nbsp王生终于抬眼，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你们走吧。”

    nbsp“你说什么？”佩蓉愣住了。

    nbsp“我说，你们走。”王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我爹娘的仇，我自己报。”

    nbsp庞勇的眉头拧成疙瘩：“饿狼帮有上千人，你单枪匹马去送死？”

    nbsp“那也是我的事。”王生猛地起身，动作太急带倒了供桌，白烛摔在泥里，火苗挣扎了两下就灭了，“佩蓉，谢谢你和庞大哥这些年照拂，但王家的事，不该拖累你们。”

    nbsp佩蓉的眼圈瞬间红了。她望着王生消瘦的背影，突然从袖中掏出个东西，快步上前塞进他手里：“这是……这是你娘临终前攥着的，说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nbsp是块玉佩，上面刻着半朵桃花。王生的指尖猛地收紧——他认得，这是当年娘给未来儿媳准备的，另一半，据说在太原知府的千金手里。

    nbsp“你娘早替你打算好了。”佩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说太原安稳，让你去那重新开始……”

    nbsp王生的喉结滚了滚，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是饿狼帮的人，举着火把往这边来，领头的正是砍死他爹的那个刀疤脸。

    nbsp“抓住王生！赏银千两！”

    nbsp庞勇猛地将佩蓉护在身后，拔刀出鞘：“你带佩蓉走！我断后！”

    nbsp王生却没动。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把，突然将玉佩塞进怀里，反手捡起地上的断矛：“要走一起走。”

    nbsp厮杀声在坟地炸开时，王生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他连爹娘的坟都守不住。刀疤脸的长刀劈过来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见一道白影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指尖弹出的银针精准地扎进刀疤脸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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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是白薇薇。

    nbsp她脸色惨白如纸，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死死挡在他身前，手里攥着根烧黑的木棍：“快走！”

    nbsp王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看清，她袖口露出的狐毛，和夏冰描述的一模一样。

    nbsp“妖！是那只狐狸精！”有土匪尖叫起来。

    nbsp白薇薇的动作顿了顿，就在这瞬间，一支冷箭射向她后心。王生想也没想就扑过去将她推开，箭簇狠狠扎进他的肩胛。

    nbsp“你疯了？！”白薇薇的眼睛红了，声音发颤，“我是妖啊！”

    nbsp“我知道。”王生忍着疼笑了笑，血从嘴角淌下来，“但你救过我。”

    nbsp远处突然传来降魔杵的嗡鸣，是夏老和夏冰赶来了。白薇薇的脸色更白，她看了眼王生流血的肩胛，又看了眼越来越近的降魔者，突然咬碎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他伤口上。

    nbsp“这是狐族的自愈咒，能保你不死。”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忘了我。”

    nbsp说完，她转身冲向饿狼帮的人，明知不敌，却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将所有注意力引向自己。夏老的降魔杵砸下来时，王生看见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的东西，他看不懂，却疼得钻心。

    nbsp“走啊！”庞勇拽着他的胳膊往外冲，佩蓉在一旁哭着给他包扎伤口。

    nbsp王生回头望去，火光里，那抹白影像片被燃尽的纸，迅速蜷缩、消散。他突然想起她推开横梁时的眼神，想起她倒在废墟里没被他回头看见的模样，突然捂住心口，疼得弯下了腰。

    nbsp佩蓉递过来的水囊洒在地上，他这才发现，怀里的桃花玉佩不知何时裂了道缝，像极了她那颗碎掉的内丹。

    nbsp“去太原。”王生突然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去太原。”

    nbsp庞勇和佩蓉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只有王生知道，他去太原，不是为了安稳，是为了找到那另一半桃花玉佩——他想知道，能让娘如此看重的姑娘，是不是也像那只狐狸一样，会为了陌生人，赌上自己的性命。

    nbsp却不知，佩蓉看着他紧握玉佩的样子，悄悄将袖中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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