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乘风（三）[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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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将军托人带信，说那边的土硬，得用糖渣拌了才肯长。”

    nbsp郭孝儒想起卫子歇，那人总爱把糖块揣在怀里，说打胜仗要靠甜气壮胆。临仙城破那天，他就是嚼着栀子糖，把断剑插进敌人胸膛的，糖渣混着血沫从嘴角淌下来，在郭孝儒眼里，倒比任何战旗都鲜亮。如今那人在北境种蜀葵，是不是也在每株根下埋了块糖？

    nbsp午后忽然落起雨来，细密的雨丝打在花田上，溅起层薄薄的雾。孩子们挤在糖坊的屋檐下，看雨珠顺着灯笼的破洞往下滴，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金粉描的花瓣。二柱忽然指着花田喊：“快看！有绿芽冒出来了！”

    nbsp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埋城砖的地方，果然钻出个紫红的芽尖，像支小小的火把，在雨里微微颤动。小石头扔下花锄就往田里跑，被刘棠一把拉住：“别碰，让雨好好浇浇它。”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颤，眼眶红了，“这是温府砖缝里的那瓣栀子，真的活了。”

    nbsp老兵把脸转向花田，瞎了的眼睛里仿佛也映着那点绿。“当年温夫人总说，栀子最皮实，断了枝也能生根。”他抬手抹了把脸，不知是雨还是泪，“如今看来，老夫人没骗我们。”雨越下越大，打在灯笼上“沙沙”响，像谁在轻轻哼着歌。

    nbsp栀栀不知何时溜进了雨里，正蹲在那株新芽旁，用尾巴给它挡雨。狐狸的毛被打湿了，贴在身上，倒显出几分伶仃，可那双眼睛亮得很，像两颗浸在水里的星子。郭孝儒忽然想起临仙城的狐狸，那时它们总在温府的花田里打滚，夫人从不赶，说它们是花神派来的使者。

    nbsp雨停时，天边挂起道虹，一头搭在糖坊的烟囱上，一头落在青衣江里，像座用光搭的桥。孩子们举着修补好的灯笼往花田跑，烛火在湿漉漉的纸里明明灭灭，映得金粉花瓣像在流动。最小的孩子忽然指着虹喊：“那是老兵爷爷的枪栓变的！”

    nbsp郭孝儒望着那道虹，忽然觉得它像条串起过往的线，一头拴着临仙城的烟火，一头系着雅安城的雨。他转身回屋，从行囊里翻出那半块补全的玉佩，玉面被雨气润得愈发通透，里面的暖黄像团化不开的蜜。刘棠走过来，指尖轻轻搭在玉佩上：“该把它也埋了吗？”

    nbsp“不，”郭孝儒摇头，把玉佩塞进她手里，“让它陪着你，看花开。”玉面贴着她的掌心，温温的，像把岁月的暖，攥在了手里。窗外的风铃忽然响了，檐角的铁环在风里轻轻碰撞，像在应和着什么。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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