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流影乱·暗流鬼影[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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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的黑暗。只有水流撞击岩石的轰鸣在耳边无限放大，仿佛置身于巨兽的腹腔。偶尔有冰冷尖锐的岩石擦过身体，带来火辣辣的疼痛。未知的恐惧比影密卫的刀剑更令人窒息。慕婉儿感觉自己快要冻僵了，每一次划水都像在推动千钧巨石。东野轩几乎全靠慕婉儿拖拽，意识在冰冷的河水中再次模糊。

    nbsp不知漂了多久，时间的流逝变得毫无意义。就在慕婉儿感觉自己即将力竭沉没时，前方的阿尔忒弥斯突然低喝：“抓紧！前面有光！”

    nbsp慕婉儿精神一振，奋力抬头望去。只见前方无尽的黑暗尽头，隐约透出几点昏黄、摇曳的光晕！那光芒并非自然，而是某种人工光源，在浑浊的水汽中显得诡异而朦胧。

    nbsp水流在这里变得更加湍急，似乎进入了一个狭窄的喇叭口。阿尔忒弥斯凝聚心神，努力控制着方向，朝着那光晕最集中的地方冲去。水流带着他们猛地冲过一个隘口，眼前骤然开阔！

    nbsp一个巨大的、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

    nbsp浑浊的暗河在这里汇入一片相对平缓的地下湖泊。湖泊边缘，沿着嶙峋的岩壁，密密麻麻地搭建着无数歪歪扭扭的木屋、棚户，甚至是用破船和浮木拼接的平台。无数昏黄的灯笼、摇曳的火把和散发着诡异绿芒的磷石灯点缀其间，将这片巨大的地下空间映照得光影幢幢，如同鬼域。

    nbsp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气味——腐烂鱼虾的腥臭、劣质脂粉的甜腻、廉价草药的苦涩、还有汗臭、血腥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长久不见天日的阴暗潮湿的霉味。各种嘈杂的声音汇聚成一片混沌的嗡嗡声：叫卖、争吵、咒骂、怪异的笑声、铁器敲打声、还有隐约传来的、不成调的诡异丝竹声。

    nbsp这就是子鼠口中的“鬼市”！

    nbsp四人被水流冲到了靠近一片木制栈桥的浅滩。阿尔忒弥斯率先挣扎着站起，冰冷的河水浸透了全身，银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左臂的伤口被水浸泡得边缘发白，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她迅速将背上的孤穆之拖到相对干燥的岩石上。

    nbsp慕婉儿几乎是爬上岸的，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剧烈咳嗽着，吐出浑浊的河水。东野轩被她拖上岸后便彻底昏迷过去，断臂处的简易包扎早已被水冲开，伤口被泡得发白，触目惊心。

    nbsp阿尔忒弥斯迅速扫视环境。栈桥附近停靠着几艘破旧的小船，更远处是鬼市混乱的入口。形形色色的人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晃动，衣着古怪，眼神或麻木、或贪婪、或凶狠，投射过来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恶意。这里绝非善地。

    nbsp“婉儿，处理东野的伤口，简单包扎，止血！”阿尔忒弥斯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她撕下自己还算干燥的内衬衣角递给慕婉儿，“然后，看看孤穆之的情况。”

    nbsp慕婉儿强撑着爬起来，接过布条，手还在发抖，但眼神已变得专注。她迅速检查东野轩的伤势，重新包扎止血。又探了探孤穆之的鼻息和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只是不知为何陷入如此深沉的昏迷。

    nbsp阿尔忒弥斯则警惕地环顾四周，右手按在腰间的“秋水”软剑上。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窥探的目光，如同暗处的毒蛇。子鼠临死前提到的“毒阎罗”和“面具”是找到“还魂草”的关键，但在这龙蛇混杂的鬼市，贸然打听无异于自寻死路。而且，她左臂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持续的失血和疼痛在削弱她的战斗力。

    nbsp就在这时，一阵怪异的、仿佛骨头摩擦的“咔嚓”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栈桥的阴影里，一个极其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nbsp那人身高近九尺，异常魁梧，穿着一件油腻发亮的黑色皮围裙，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他的脸被一个狰狞的青铜面具完全覆盖，面具铸造得如同恶鬼，獠牙外露，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两点幽绿的光芒（磷石灯）。最令人心悸的是他手中拖着的一柄巨大、锈迹斑斑的剁骨刀，刀锋在昏黄的光线下反射着森冷的光。

    nbsp“咔嚓…咔嚓…”那声音来自他走路时，似乎是骨骼错位的声响。他停在距离阿尔忒弥斯他们几丈远的地方，面具下两点幽绿的光芒扫过地上昏迷的孤穆之和东野轩，扫过子鼠泡得发胀的尸体，最后定格在阿尔忒弥斯身上，尤其是她无力垂落、伤口狰狞的左臂。

    nbsp一个沙哑、干涩，仿佛砂纸摩擦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审视：

    nbsp“新来的？…伤的伤，死的死…好材料…好材料啊…”nbsp他的目光扫过孤穆之、东野轩和子鼠的尸体，像是在评估屠宰场里的牲口，“特别是这个死的…‘蚀心掌加‘血鸩…啧啧，稀罕货色…”他指着子鼠的尸体，然后又看向阿尔忒弥斯，“还有你…这手臂…筋腱撕裂…骨头也伤了吧？新鲜…有力…也是好材料…”

    nbsp他向前踏了一步，巨大的剁骨刀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一股混合着血腥和福尔马林气味的恶臭扑面而来。

    nbsp“把那个断臂的废物和这个中毒的死鬼留下…你们可以滚了…”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指向阿尔忒弥斯和慕婉儿，幽绿的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鬣狗，“或者…你们也想留下…当‘材料？”

    nbsp鬼市的獠牙，在四人最虚弱的一刻，已森然显露。毒阎罗的使者，抑或是另一个更可怕的猎食者？生存的代价，似乎才刚刚开始计算。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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