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梁上劫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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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察行轩(凝重的推演场):nbsp后堂的暖炉炭火依旧燃着,却再也无法驱散众人心头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沉水香也无法完全掩盖的、从玉面阁带回来的血腥气。门窗紧闭,光线有些昏暗,所有无关人等已被屏退。一张巨大的连化城简图铺在中央桌案上,天字号房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出。穆之负手立于图前,背影挺拔如松,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阿尔忒弥斯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静立窗边,银眸低垂,似在复盘每一个细节。东野轩抱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环首刀,倚在门框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门外庭院,肌肉微微绷紧,仿佛随时准备扑杀猎物。慕婉儿面前摊开验尸格目,秀眉微蹙,指尖划过一行行冰冷的数据。王景明则显得有些焦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不时瞟向门外,仿佛那带着腐臭味的泥土线索正勾着他的魂。
nbsp连化城街巷市井(浑浊的暗流):nbsp城南,“乌衣巷”一带。这里是连化城阳光最吝啬的角落,污水横流的狭窄巷道如同迷宫,两侧是歪歪斜斜的窝棚和低矮的土房。空气中常年混杂着劣质烧酒、腐烂菜叶、廉价脂粉以及那股特有的、源自旁边臭水沟的、令人作呕的腐泥腥臭。三教九流在此汇聚:落魄的江湖客、偷鸡摸狗的扒手、走投无路的流民、以及那些在灰色地带讨生活的消息贩子。这里是王景明的“猎场”。
nbsp玉面阁屋顶(寒风中的蛛丝马迹):nbsp凛冽的寒风在高处更显嚣张,呼啸着卷过连绵的琉璃瓦顶,将昨夜新落的薄雪刮得纷纷扬扬。阿尔忒弥斯单薄的身影在冰冷的瓦片上移动,如同雪地里的灵狐,轻盈无声。脚下的琉璃瓦坚硬、光滑,覆盖着一层薄霜,稍有不慎便会滑落深渊。她银灰色的眼眸在惨淡的天光下,闪烁着非人的专注与锐利。
nbsp慕婉儿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她将验尸格目推到穆之面前:
nbsp“死者李万鹏,致命伤确系咽喉处单一刀伤所致。凶器为极薄、极锋利的单刃短刃,刃长约四寸,刃宽不足半指,形制类似特制的加长柳叶飞刀或精工剃刀。伤口由下向上斜切,切入角度与深度显示,施力点高于死者咽喉,且凶手发力方向为自上而下斜拉,力道迅猛精准,瞬间切断气管、血管及部分颈骨。”
nbsp她顿了顿,指尖指向格目上绘制的伤口示意图:“伤口最深点位于颈前偏左,向外上延伸至右侧,形成典型的‘左上右下斜切面。结合天字号房梁上发现的新鲜喷溅状血迹,以及东野校尉发现的绳索勒压、摩擦痕迹的位置——正对伤口正上方——可以断定:凶手行凶时,身体姿态低于房梁高度,且高于死者咽喉位置,同时处于死者身体左侧前方。最符合此姿态的,便是——”nbsp慕婉儿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倒悬于房梁之上,左手持刃(或右手持刃但身体有特殊扭转),自左上方斜向右下方挥刀割喉!”
nbsp“一击毙命,干净利落,死者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呼救。”nbsp她最后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这份验尸结论,如同冰冷的铁链,将凶手的杀人姿态牢牢锁定。
nbsp东野轩接口,他走到中央,魁梧的身躯带着一种实战者的笃定:
nbsp“婉儿所言极是。寻常飞贼,纵有‘踏雪无痕、‘壁虎游墙的绝顶轻功,也绝难做到悬停房梁、瞬间发力杀人而不留明显痕迹。轻功讲究的是‘借力卸力、‘身轻如羽,发力时需有稳固支点,而悬空状态下,尤其是倒悬,极难爆发出如此精准致命的切割力道。更重要的是——”
nbsp他走到模拟房梁位置(由两把椅子架起一根木棍代替),用手指模拟绳索勒压:“要在梁上留下那般清晰、深陷的平行勒压痕和摩擦痕,必须借助坚固的绳索进行悬吊和借力!nbsp绳索承受的不仅是凶手自身的体重,还有那致命一击带来的巨大反冲力!这种力量作用在积尘的梁木上,必然留下无法彻底清除的痕迹,就像在雪地上拖拽重物,痕迹是抹不掉的。真正的顶尖飞贼,杀人讲究‘来无影去无踪,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拴马桩痕迹。此凶手的轻功或许不差,但绝非仅靠轻功行事,他依赖了工具——结实的绳索和可靠的固定点,而且停留的时间虽短,却足够完成那致命的一刀并留下血迹。”nbsp东野轩的结论斩钉截铁,彻底否定了单纯依靠轻功完成此案的假设。
nbsp“若是大宗师了?”阿尔忒弥斯一脸狐疑地反驳道,似乎对婉儿的说法并不完全认同。
nbsp婉儿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大宗师要杀个人,那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麻烦啦!他们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举手投足之间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杀个人对于大宗师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nbsp就在这一刹那间,那几个人仿佛突然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他们的眼睛猛地一亮,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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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当行轩内的推演如火如荼时,阿尔忒弥斯的身影已再次出现在玉面阁那冰冷刺骨的屋顶上。寒风卷起她鬓角的银发,她却浑然不觉,整个心神都沉浸在眼前的“战场”。
nbsp她首先仔细复勘了天字号房顶。琉璃瓦排列紧密,每一片都擦拭得光洁(玉面阁的体面),积雪被风吹得难以积聚。她重点检查了靠近房梁血迹位置的瓦片,用纤细的手指一寸寸抚摸瓦片接缝,感受着细微的起伏和松动。然而,此处瓦片严丝合缝,积尘均匀,并未发现被掀动过的迹象。
nbsp她的目光随即投向隔壁——那间事发时无人租住的“地字号”房顶。两房之间仅隔着一道半人高的女儿墙。她轻盈地越过女儿墙,落在“地字房”的瓦顶上。
nbsp这里的瓦片显然不如天字号那般精心维护,积着一层稍厚的灰尘和薄霜。阿尔忒弥斯如同最耐心的猎手,从靠近女儿墙的边缘开始,以扇形轨迹向房顶中心区域仔细搜索。她的目光如同精密的筛子,过滤着每一片瓦的异样。
nbsp突然,她的动作停住了。
nbsp在靠近女儿墙内侧、相对隐蔽的位置,三片相邻的、厚重的琉璃瓦边缘,那层薄薄的积尘呈现出不自然的断裂线!nbsp她俯下身,几乎将脸贴在冰冷的瓦片上。指尖小心翼翼地拂去表面的浮尘,露出了瓦片边缘细微的撬动痕迹——瓦片下用于固定的灰泥有极细微的碎裂和移位。更关键的是,这三片瓦虽然被小心地盖回了原位,但其中一片的边缘与相邻瓦片的搭接处,出现了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错位缝隙,宽度不足发丝!正是这道缝隙,让原本完整的积尘层出现了断裂。nbsp而这三片瓦移位后重新覆盖的中心点,其垂直投影,不偏不倚,正指向下方天字号房内——李万金倒毙的床榻位置!
nbsp阿尔忒弥斯眼中银芒一闪。她并未急于移动瓦片,而是从随身的小皮囊中取出一片极薄的牛角刮片和一小张坚韧的桑皮纸。她用刮片极其小心地将瓦片缝隙边缘以及错位处沾染的、带有特殊形态断裂线的积尘,轻轻刮取到桑皮纸上,妥善封存——这是证明瓦片被移动过的微观物证。做完这一切,她才深吸一口气,用指尖扣住那片错位瓦片的边缘,运起巧劲,无声无息地将它掀起。
nbsp瓦片下,是冰冷的屋椽和黑色的防水油毡。没有通道,没有机关。但这就足够了。这掀开的瓦口,就是凶手“从天而降”的通道!
 
第38章 梁上劫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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