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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二人转血案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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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骁攥着那份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自戕”验尸报告,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冰冷的油墨气味混着衙门特有的陈腐气息钻进鼻腔,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扎在心上。师父咽喉那道伤口,深、直、狠,快准得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不留。师父是右利手,左手切个菜都笨拙,怎么可能用左手给自己喉间来上这样一刀?更别说那后台窗棂积雪上新鲜的剐蹭痕——分明是有人潜入的铁证!官府的结论,是拿他们当瞎子糊弄!

    nbsp风雪在戏园大门外呼啸,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让园内压抑的死寂更加刺耳。悲愤像滚烫的岩浆在陈骁胸腔里奔突,烧得他双眼赤红。师父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官府靠不住,那就自己找!

    nbsp趁着官差们还在前院围着知府大人和那位突然驾临、气势惊人的巡察御史打转,陈骁像一道融进阴影里的风,悄无声息地潜回了师父赵铁山那间狭窄却堆满回忆的卧房。炕是冷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师父常用的旱烟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膏气息。他凭着记忆,摸索到炕沿内侧一块松动的砖头,用力抠开。冰冷的炕洞深处,一个用厚厚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静静躺着。

    nbsp是师父的日记本。纸页早已泛黄卷边,墨迹也因岁月和潮湿而洇开。陈骁颤抖着翻开,借着窗棂透进的微光,那些饱蘸血泪的字迹撞入眼帘:

    nbsp「…腊月廿三,雪大如席。野狐岭背风处,撞见一队狄戎游骑在追一个血葫芦似的人!是咱们的斥候!他怀里死死护着什么…三个狄狗围上去,刀光劈下来…斥候大哥硬生生用肩胛骨扛住一刀!血喷得老高…他倒下前,眼珠子瞪着我藏身的雪窝子,拼尽最后力气,撕下自己前襟一块被血浸透的布,团了团,用尽力气扔过来…哑着嗓子喊:‘娃子…交给…戍边卫队…不能…落在狄狗手里…」

    nbsp「…我揣着那块滚烫的血布,在雪地里趴到天黑…后来才知道,斥候大哥咽气前,用血在雪地上写了几个字…他有个刚出生的闺女…托付给了山下的稳婆…那血布,我缝在了唱《抗狄英烈传》的戏服里,戏服在,英魂就在…」

    nbsp「…十年后,我找到了那闺女…她娘生她时难产去了…我把她接回戏班,她随她娘姓柳,叫柳莺…莺儿有灵性,爱听我唱抗联的戏…后来,她成了我的妻…这《抗狄英烈传》的本子,就是莺儿临终前,撑着最后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念,我一个字一个字记下的…她说,爹的血,不能白流…戏,要唱下去…唱给天下人听!」

    nbsp泪水终于决堤,滚烫地砸在脆弱的纸页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师父一生背负的秘密,师娘柳莺的身世,还有这《抗狄英烈传》承载的沉甸甸的忠魂烈血…原来这才是师父的根!是“一阵风”的魂!那块血布,是英烈的遗志,是师父和师娘半生的守候!凶手将它缝在师父的致命伤上,是何等恶毒的亵渎!

    nbsp“砰!砰!砰!”

    nbsp粗暴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如同丧钟敲打在陈骁紧绷的神经上。他猛地将日记本塞回油布,胡乱塞进炕洞,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nbsp门外风雪卷进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味。一个身材精瘦、穿着臃肿皮袄的男人堵在门口,脸上一条狰狞的刀疤从眉骨斜劈到嘴角,像条僵死的蜈蚣。是黑水路上专放印子钱、倒腾黑货的“疤脸张”。他嘴里叼着半截烟卷,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陈骁,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nbsp“骁子,节哀啊。”nbsp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铁,“你师父走得急,可这账…不能黄了不是?年前他为了置办新行头,在我这儿拿的五十两印子钱,利滚利,如今可不止这个数了。”他伸出三根裹着肮脏皮套的手指,晃了晃,“拿不出现银,也好说。听说…你们班子里那《抗狄英烈传》的剧本,是个孤本?抵账,正合适。”

    nbsp剧本?陈骁心头剧震,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疤脸张怎么会知道剧本的特殊?!他强压着翻腾的杀意,目光下意识扫过对方腰间。

    nbsp那里,斜插着一柄套在棕色鲨鱼皮鞘里的短刀。刀鞘很旧,磨损严重,但鞘口处镶嵌的一圈黄铜箍上,一个特殊的、形似盘绕毒蛇的阴刻纹饰,在昏光下清晰可见!

    nbsp那纹饰!陈骁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仵作验尸时,他隔着人群,死死盯着师父喉间那道致命的细长伤口边缘——伤口深处,似乎就残留着一点点极其细微的、与这刀鞘纹饰凹槽完全吻合的…特殊压痕!是了!那伤口绝非剃刀片能造成!剃刀片是障眼法!真正的凶器,是这把藏在鞘中的、有着独特纹饰的薄刃快刀!

第8章 二人转血案二[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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