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钟响三更梦归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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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沿青苔在林阎掌心沁出凉意时，小阿七的童谣尾音正像片融化的雪，消失在风里。

    nbsp井口突然泛起水纹般的光，不是暖黄的，是那种浸了墨的灰，像被揉皱的老照片。

    nbsp林阎瞳孔骤缩——这光的弧度和钟楼废墟地缝里渗出的异响频率完全重合，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立起，这是直觉在尖叫：门要开了。

    nbsp34;阿七！34;沈青的指尖几乎要碰到小孩的衣角，可那抹瘦巴巴的身影已经向前一倾。

    nbsp林阎的喉结动了动，所有关于34;镜渊34;的线索在脑海里炸开：王书生说过34;梦境与现实的夹缝最是危险34;，沈青提过34;门后有光但别信光的颜色34;，此刻他根本来不及权衡，脚尖在井沿一蹬，整个人跟着栽了进去。

    nbsp下坠的感觉很怪。

    nbsp不是失重，倒像被塞进了一卷受潮的画轴，空气里漂浮着陈年老纸的霉味，还有若有若无的铜锈气。

    nbsp林阎的手掌在虚空中抓了把，触到某种薄膜似的东西，34;啵34;的一声破了，眼前突然亮堂起来。

    nbsp灰白。

    nbsp天是灰的，地是灰的，连呼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带着灰蒙蒙的颗粒感。

    nbsp林阎踉跄着站稳，转身就看见沈青抱着小阿七从光门里跌出来——小姑娘的破布衫沾了青苔印子，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颗浸在晨雾里的星子。

    nbsp34;王书生呢？34;林阎的声音在这片死寂里格外刺耳。

    nbsp话音刚落，34;咚34;的一声闷响，王书生捂着后脑勺从光门滚出来，眼镜歪在鼻梁上：34;这门...门框有棱;他扶了扶眼镜，抬头的瞬间，动作僵住了。

    nbsp林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nbsp正前方立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不是普通的镜，是青铜铸的，表面爬满裂痕，像块被冻裂的湖面。

    nbsp镜子里映着个穿道袍的身影——赤焰道人，他的道冠歪了，嘴角挂着血，正闭目靠在镜壁上。

    nbsp而镜外，密密麻麻的人脸正贴在镜面上，眼睛全是黑洞洞的，嘴唇开合着，发出细若蚊蝇的低语：34;怕吗？逃吧。你杀不死自己。34;

    nbsp沈青的指甲掐进掌心。

    nbsp她认得这些脸——上个月在义庄遇到的吊死鬼，三天前被饕餮羊灵啃剩的猎户，甚至还有她自己，在幽泉做祭司时最厌恶的那张冷硬的脸。34;影噬;她的声音发颤，34;它在啃食我们的恐惧。34;

    nbsp林阎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怀里的生死簿残页。

    nbsp这东西从他穿越来就跟着，边角泛着暗金，此刻正烫得惊人。

    nbsp他突然想起小阿七说34;我娘教的童谣34;，想起王书生翻到《镜渊志》时说34;梦之钥需以童真为引34;——原来这孩子不是被影噬操控，是影噬在等她开门。

    nbsp34;破镜符。34;林阎突然开口。

    nbsp沈青和王书生同时转头看他。

    nbsp他扯下生死簿最边缘的一角，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残页上画符，朱砂不够时就用咬破的舌尖添一笔，34;王书生说过，青铜镜属金，最怕火雷。34;符纸在他掌心腾起幽蓝火焰，34;沈青，护好阿七。34;

    nbsp符纸离手的瞬间，整个镜渊开始震颤。

    nbsp青铜镜发出刺耳的嗡鸣，那些贴在镜面上的脸突然扭曲成尖叫的形状，黑洞洞的眼睛里渗出墨汁般的液体。

    nbsp林阎看见赤焰道人的睫毛动了动，镜中身影的指尖微微蜷缩——他还活着。

    nbsp34;砰！34;

    nbsp符纸精准砸在镜面裂痕最深处。

    nbsp青铜镜像块被敲碎的冰，碎片飞溅的瞬间，赤焰道人从镜中跌落，重重摔在灰地上。

    nbsp林阎冲过去接住他，道袍下的身体烫得惊人，脉搏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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