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盛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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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是雪蔓藻粉做的饼，这是海葵藻油煎的菌子，这是大家亲手开垦的田里长出的岛芥菜，是你们潜入海里摸回的鱼虾贝类。”

    nbsp她顿了顿，手指向那堆金黄的饼山，又指向远处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的陆田垄沟和海面上漂浮的藻田浮标。

    nbsp“这些，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我凌疏影凭空变出来的。是你们，从辰时到申时，一锄头一锄头开垦荒地，一筐石一筐石垒砌堤坝，一株苗一株苗照料藻田，用汗水，用辛劳，守住了规矩才挣来的！”

    nbsp“力之所出，食之所依。”

    nbsp她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着约章的第一条。

    nbsp“今晚这顿饭，就是你们应得的食，是你们双手挣来的财产。”

    nbsp“现在。”

    nbsp她提高了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nbsp“吃吧，你们应得的犒赏！”

    nbsp海鹞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猛地一挥手：

    nbsp“开吃！”

    nbsp人群静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混杂着欢呼和哽咽的声浪。

    nbsp他们不再犹豫，不再惶恐，排着队走向那些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食物。

    nbsp粗糙黝黑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金黄油亮的雪蔓藻饼，感受着那温热扎实的分量；

    nbsp笨拙地夹起一块焦香四溢的鱼排，看着雪白蒜瓣般的鱼肉；

    nbsp舀起一勺香气扑鼻的菌菇杂烩…

    nbsp当第一口食物真正落入饥渴已久的肠胃，味蕾被丰富而和谐的滋味彻底征服时，许多人的眼眶瞬间红了。

    nbsp那不仅仅是填饱肚子的满足，更是一种被肯定的尊严，一种“我的汗水换来了如此甘美之物”的巨大冲击与感动。

    nbsp咀嚼声，满足的叹息声，低低的啜泣声，交织在篝火的温暖光芒里。

    nbsp陈瘸子用一块雪蔓藻饼，蘸了蘸海葵藻油煎菌菇的汤汁，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nbsp油脂的丰腴醇香、菌菇的浓烈鲜美、饼体的麦香松软在口中完美融合，一股暖流从喉咙直通四肢百骸，驱散了多年流亡沉积的寒意。

    nbsp他闭上眼，浑浊的老泪顺着深刻皱纹蜿蜒而下。

    nbsp王老七蹲在人群外围，捧着分到的一块饼和一勺菌菇，吃得狼吞虎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nbsp那饼的滋味，那油的香气，比惩罚时的饥饿更深刻地烙印进他的灵魂。

    nbsp他偷偷看了一眼篝火旁那个沉静的身影，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nbsp守约！死也要守住这约！

    nbsp一个流民中的老者，曾是城邦小酒馆的伙计，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还算完好的椰壳。

    nbsp他颤抖着手，走到营地角落那个巨大的淡水蓄水池旁，用竹筒舀子小心地舀了满满一椰壳清澈的溪水。

    nbsp他捧着这椰壳“酒樽”，蹒跚地走到篝火主位前，对着凌疏影和海鹞，深深弯下佝偻的腰背，声音哽咽却洪亮：

    nbsp“凌姑娘！海鹞姑娘！老头子替大家伙儿，敬您二位一碗！”

    nbsp“这水，甜！这日子…有奔头了！这儿…”

    nbsp他环顾着篝火、食物、劳作过的土地和远处波光粼粼的海田，泪光闪烁，

    nbsp“这儿……能是家吗？”

    nbsp所有人闻声，咀嚼中的食物停在口中，热闹的晚宴瞬间安静下来。

    nbsp所有人都期待着，期待凌疏影的答案。

    nbsp凌疏影望着流民们，脸上浮现难得的笑容，这笑容有着一种包容万物的慈悲。

    nbsp“守规矩，这里永远是家。”

    nbsp“家！”

    nbsp“是我们有家了！”

    nbsp“不用再流浪了！！”

    nbsp人群不份男女老少，紧紧相拥。

    nbsp还有人热情的俯下身，亲吻大地，亲吻自己的“新家”。

    nbsp更多饱含复杂情感的声音跟着响起，含混着呜咽声和咀嚼声，将盛宴推向更高潮，汇聚成一股暖流，在月华与篝火交织的夜回荡。

    nbsp凌疏影接过老者递来的椰壳，澄澈的水面倒映着跳动的火焰，也映出她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nbsp她看向海鹞。

    nbsp海鹞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没了平日的野性和戏谑。

    nbsp“我们的岛还没有名字。”

    nbsp此刻，凌疏影笑得像美神，惹得几名小伙子羞红了脸。

    nbsp她望向岛的深处，望向藻田，望向大海，脸上却浮现出母亲般的神态。

    nbsp像是她孕育了这一切。

    nbsp“孕育希望和未来的世外岛屿。”

    nbsp“就叫，澄光岛吧。”

    nbsp海鹞拿起另一个椰壳，从蓄水池舀满水，豪迈地一举。

    nbsp“敬澄光岛！”

    nbsp凌疏影嘴角微微上扬，举起椰壳，声音清晰地穿透喧闹：

    nbsp“同饮此水。此岛，此约，此业，皆为我等家园！”

    nbsp“敬澄光岛！”众人共同举杯，共祝。

    nbsp篝火噼啪，映亮了每一张被食物慰藉、被希望点亮的脸庞。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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