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闪着金光的面包[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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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子的另一头，被陈瘸子和二十多个流民当作临时庇护所的营地，气氛沉重。

    nbsp空气里弥漫着海风咸腥和草木清气，更夹杂着一种更原始的空腹鸣响。

    nbsp这声音此起彼伏，从老人干瘪的肚腹，到孩童无精打采蜷缩的躯体里发出，汇成一片绝望的背景音。

    nbsp陈瘸子蹲在昨夜燃尽的篝火堆旁，火堆只剩一堆冷透的灰白余烬。

    nbsp他的手指捻着冷却的灰，眼神沉得像块秤砣。

    nbsp他们带来的那点鱼干、薯根，在二十多张饥饿的嘴面前，杯水车薪，几天功夫就见了底。

    nbsp这岛上的野果野菜，也被他们像梳子篦头般搜刮过一遍，如今愈发难寻。

    nbsp至于凌疏影带来的那袋藻粉，也早已被分食殆尽。

    nbsp饥饿仍在弥漫。

    nbsp“陈爷……”

    nbsp一个头发花白、脸颊深陷的老者打破了沉寂。

    nbsp“再这么下去，娃儿们……撑不住了。”

    nbsp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几个瘦小的身影，孩子们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连哭闹的力气似乎都已耗尽。

    nbsp陈瘸子没抬头，捻灰的手指顿了顿。

    nbsp他何尝不知？

    nbsp这岛上物产看似繁茂，实则精打细算也只能勉强养活三五人，哪经得起他们二十多口子这般消耗。

    nbsp更要命的是那若有若无飘来的香气。

    nbsp昨天傍晚，那是一种混合着谷物焦香和清甜的味道，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像最柔韧的钩子，勾得人腹中馋虫疯狂扭动，也勾得人心头那点侥幸和犹豫荡然无存。

    nbsp今天清晨，那香气又来了，比昨日更浓烈，带着阳光烘烤过的暖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nbsp那是食物的味道。

    nbsp是足以让他们这群饿殍活下去的希望。

    nbsp陈瘸子猛地攥紧了手里的灰烬。

    nbsp“不能再等了。”

    nbsp他抬起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扫过一张张写满焦虑和渴望的脸。

    nbsp“那女人有吃的，很多。”

    nbsp他顿了顿，眼神锐利。

    nbsp“但她们两个，不简单。”

    nbsp“硬来？凭我们这群饿死鬼，死路一条。”

    nbsp人群一阵骚动，绝望中又透出一点光。

    nbsp“那，那咋办？”有人急切地问。

    nbsp“换。”陈瘸子吐出这个字，掷地有声，“用咱们的东西，换她们的粮！”

    nbsp立刻有人翻找起来。

    nbsp几把豁了口、锈迹斑斑的旧柴刀，几块打磨得还算光滑、能当碗用的厚实贝壳，几根坚韧的藤蔓搓成的绳索……

    nbsp这就是他们这群流亡者全部的家当，寒酸得可怜。

    nbsp“这点东西……人家能看上？”老者忧心忡忡。

    nbsp陈瘸子没说话，目光落在一个蹲在人群外围的瘦小男孩身上。

    nbsp孩子叫阿息，约莫八九岁，是队伍里最小的一个，此刻正抱着膝盖，把脑袋深深埋进去，只露出乱糟糟的头发和一截细得吓人的脖子。

    nbsp“阿息。”

    nbsp陈瘸子声音放软了些。

    nbsp男孩怯怯地抬起头，露出一双因饥饿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nbsp“想不想……吃点好东西？”

    nbsp陈瘸子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nbsp阿息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被巨大的不安覆盖，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nbsp“别怕。”

    nbsp陈瘸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和。

    nbsp“看到林子东边那块空地没？靠近沙滩的地方，是不是有个木头房子？还有两个姐姐？”

    nbsp阿息迟疑地点点头。

    nbsp“你去。”

    nbsp陈瘸子把地上那几件破旧但已是他们最好的“家当”拢了拢，推到阿息面前。

    nbsp“拿着这些，走到能看到她们的地方，就停下。别靠太近！大声说：‘换吃的！然后，把东西放下，你就退回来，明白吗？”

    nbsp阿息看看地上的东西，又看看陈瘸子，再看看周围那些大人充满复杂期望的眼神。
第45章 闪着金光的面包[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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