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血肉长城崩塌时，流民北渡觅生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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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初现。

    nbsp林风未曾惊动营中一人。

    nbsp他褪下那身象征着草原权柄的华服，换上了一身青布侠客装。

    nbsp七星龙吟剑自然地悬于腰间。

    nbsp此刻的他，看上去，更像一个游历江湖的公子。

    nbsp金帐外，天地苍茫。

    nbsp赵姝颖孑然而立，为他一人送行。

    nbsp风，吹起她如瀑的青丝，拂过那张再无泪痕的绝美容颜。

    nbsp她眼中没有离愁别绪，只有一种磐石般的笃定，和足以融化世间一切坚冰的温柔。

    nbsp“我等你回来。”

    nbsp“好。”

    nbsp林风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nbsp他没有再回头，只一夹马腹，墨麒麟便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向着南方，绝尘而去。

    nbsp马蹄滚滚，踏碎了三日的光阴。

    nbsp大夏的边境线，那道名为“镇北关”的钢铁长城，终于遥遥在望。

    nbsp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林风那双早已看淡生死的瞳孔，骤然收缩！

    nbsp那不是他记忆中龙盘虎踞、气吞山河的天下第一雄关。

    nbsp那是一道巨大、丑陋、正在腐烂的伤疤，无力地瘫在枯黄的大地上。

    nbsp城墙大段大段地坍塌，箭垛上蒙着厚厚的灰尘。

    nbsp墙缝里钻出了一簇簇枯败的野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nbsp最刺眼的是，那扇本该用万钧巨力才能开启的城门，竟死气沉沉地洞开着。

    nbsp像一头死去的巨兽，张着空洞的巨口，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屈辱。

    nbsp守军呢？

    nbsp林风的目光扫过城墙根下。

    nbsp三三两两的人影，与其说是兵，不如说是活尸。

    nbsp他们像一群赖皮的野狗，靠着墙根晒着太阳，眼神空洞麻木。

    nbsp身上的甲胄锈迹斑斑，甚至连系带都懒得扎紧。

    nbsp这，就是曾用无数忠魂与热血浇筑而成的大夏脊梁？

    nbsp它，已经从内部烂透了！

    nbsp林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冰冷的死结。

    nbsp但这，还不是最让他心胆俱寒的。

    nbsp真正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灵魂战栗的，是那条从城门洞里涌出的，灰色的人流。

    nbsp那不是军队。

    nbsp也不是商队。

    nbsp那是一条由无数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组成的，绝望的长河。

    nbsp他们扶老携幼，步履蹒跚，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刻着一种被生活彻底碾碎后的麻木。

    nbsp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北方。

    nbsp是他们祖祖辈辈都视为人间炼狱的草原。

    nbsp是那片刚刚被他林风用无尽的鲜血与尸骨，踏平的蛮夷之地！

    nbsp他们在逃离自己的母国。

    nbsp林风缓缓勒住缰绳，动作有些僵硬。

    nbsp坐下的神驹墨麒麟，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滔天的悲意，发出一声不安的低嘶，焦躁地刨着蹄子。

    nbsp林风死死盯着这股倒灌入草原的绝望洪流，那双本已死寂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浓烈到极致的荒谬与不解。

    nbsp大夏的子民，何至于此？

    nbsp宁肯去草原给豺狼当口粮，也不愿再回首看一眼生养自己的家园？

    nbsp他下了马，牵着缰绳，沉默的，一步步走向那条流淌着悲凉与死亡的长河。

    nbsp他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nbsp在这条河里，每个灵魂都已沉底，没有人会关心岸边多了一块什么样的石头。

    nbsp他走到一个步履维艰的老者身旁。

    nbsp老者佝偻着身子，像一只被压断了脊梁的老虾，怀里，死死护着一个面色蜡黄、气息微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孩童。

    nbsp“老丈。”

    nbsp林风的声音很平，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nbsp“北边是草原，是蛮夷的地盘，杀人饮血，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nbsp老者仿佛没有听见，又向前挪动了两步，才用尽全身的力气，迟钝地抬起头。

    nbsp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警惕，没有恐惧，只有一片被现实的烈火彻底燃尽后的，冰冷的死灰。

    nbsp“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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