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恐惧在蔓延[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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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闯军帅旗之下。

    nbsp李岩骑在马上，举着单筒的西洋千里镜，将东门这场短暂而惨烈的试探进攻尽收眼底。

    nbsp当看到那落地即炸，威力恐怖的炮火轻易摧毁橹车，撕碎士兵时，他沉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和凝重，他放下千里镜，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nbsp“那是什么炮？什么炮弹？”

    nbsp李岩身边身旁，一个身材高挑健美、穿着火红劲装的女孩失声惊呼。

    nbsp女孩年纪不大，是李岩收养的义妹李红，两人相依为命。

    nbsp李红武艺不错，爱穿红装，李岩麾下的闯军兄弟称之为“红娘子”。

    nbsp此刻，李红英气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怒和难以置信：“水浸透的厚棉被，还敷了一层泥巴……唉，真想不到对方的火炮居然打得这么准，一炮就把橹车炸得稀巴烂。”

    nbsp另一个穿着皮甲，面容与李岩有几分相似的青年将领，是李岩的弟弟李茂。

    nbsp李茂也是脸色发白，喃喃道：“大哥，这些官兵，实在是邪门，实在太邪门了！跟探子说的平阳城那把水浇不灭的妖火一样邪门。”

    nbsp李岩沉默着，目光死死盯着延安府高耸的城墙，以及城墙上那些黑洞洞，此刻显得格外狰狞的炮口。

    nbsp他缓缓开口，带着前所未有的慎重。

    nbsp“王策果然名不虚传，这延安府，更是一个布满了未知凶险的陷阱……传令下去，鸣金收兵，今日不再进攻。”

    nbsp“用餐之后，所有将领到中军大帐议事，另外，派人去战场，拖回那些被炸碎的橹车残骸，特别是那些炮弹的碎片，一块铁片都不能落下，我要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nbsp延安府的城墙上响起震天的欢呼浪潮般，守军们看着城下狼奔豕突、丢盔弃甲的闯军前锋，胸中憋了数日的恐惧和压抑，狠狠发泄了出去。

    nbsp“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nbsp刘瞎子眼睛瞪得溜圆，布满血丝，狠狠一拳砸在垛口粗糙的石面上，震得虎口发麻也浑然不觉。

    nbsp他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冲着城外溃逃的烟尘啐了一口浓痰。

    nbsp“什么狗屁橹车，老子一炮送你们回姥姥家，再来啊！狗日的闯贼。”

    nbsp兴奋的吼叫声在城头此起彼伏，新兵们脸上褪去了惨白，涌上一种近乎虚脱的亢奋红晕，握着长矛的手不再颤抖。

    nbsp延安军民看向城下那片焦黑冒烟的狼藉战场，眼神里充满了初尝胜利滋味的激动。

    nbsp朱慈烨却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nbsp他脸上没什么喜色，清俊的眉头反而锁得更紧。

    nbsp小朱侧过头，目光落在王策冷峻如铁的侧脸上，只见王策也是脸色凝重。

    nbsp城外的喧嚣与城头的欢呼没有感染他们，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挡开了。

    nbsp王策按着腰间佩刀刀柄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远处闯军大营中心那面猎猎作响的“李”字帅旗。

    nbsp朱慈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头那份刚因炮击成功而升起的一丝侥幸，瞬间被沉重的忧虑压得粉碎。

    nbsp他知道，这雷霆一击，不过是暂时挫败了闯军试探的爪牙。

    nbsp李岩不是李四喜那种莽夫，那面稳如磐石的帅旗，就是最明确的信号——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nbsp“大人……”

    nbsp朱慈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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