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战斗之道，金翅大鹏恍然！[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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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们修的，也是九转玄云。

    nbsp陈苦看着金翅大鹏身上那股气质的微妙变化，感受着他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昂扬战意，略感满意地点了点头。

    nbsp孺子可教。

    nbsp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生灵，声音再度响起，比先前更加沉凝。

    nbsp“那么，对方若不是大罗金仙，而是换做准圣拦路。”

    nbsp“又当如何？！”

    nbsp此话一出，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nbsp问题还是同样的问题。

    nbsp只是，对手的层次，发生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nbsp大罗金仙，换成了准圣强者！

    nbsp然而，还不等金翅大鹏整理好那汹涌的战意，将新的感悟融入思考。

    nbsp一旁的食铁兽，那双小眼睛猛地一亮。

    nbsp他似乎找到了其中的“窍门”，迫不及待地抢先开口，声音憨厚中透着一股自以为是的机灵。

    nbsp“嘿嘿，这个问题，我亦能回答。”

    nbsp“我等修的乃是九转玄功，讲究的就是一个勇往直前！”

    nbsp“就算是碰上准圣，也要拼上一拼，干他娘的！”

    nbsp“如此，方不负陈苦前辈教导的无惧无畏，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

    nbsp食铁兽已经彻底“悟了”。

    nbsp他觉得，陈苦前辈教导其他生灵，或许讲究什么“稳健之道”。

    nbsp但对他们这些修行九转玄功的，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nbsp那就是莽！

    nbsp别管三七二十一，也别管对方是谁，一言不合，直接开干！

    nbsp干就完了！

    nbsp所以，他这一次抢答，语气无比坚定，心中更是充满了期待，等着陈苦的夸奖与赞赏。

    nbsp只是，他话音刚落。

    nbsp啪！

    nbsp一道快到极致的清光闪过。

    nbsp鸿蒙量天尺精准无比地落在了他伸出的那只厚重手掌上，没有丝毫意外。

    nbsp一声清脆至极的爆响。

    nbsp一时间，食铁兽本就厚重如小山的手掌，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厚重，甚至透出了一丝紫红。

    nbsp食铁兽整个熊都懵了，满是不解地看向小陈苦。

    nbsp什么情况？！

    nbsp自己……又猜错了前辈的心思？！

    nbsp这不应该啊！

    nbsp却听得陈苦那带着“恨铁不成钢”意味的训斥声，冰冷落下。

    nbsp“无惧无畏、万事皆要争取，此话固然不错！”

    nbsp“但你可知道，何为准圣？！”

    nbsp陈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nbsp“凡准圣者，或是斩却三尸，寄托执念于天地之间；或是已经悟透大道法则，言出法随！战力之恐怖，远超你的想象！”

    nbsp“以你这区区金仙实力，冲上去与送死何异？还说什么拼一拼？！”

    nbsp“纵然心存勇敢，但行事之中，也需结合自身实力考量。”

    nbsp“否则，与一介莽夫何异？！”

    nbsp陈苦的每一句训斥，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食铁兽的心口。

    nbsp他原本那期待又兴奋的面色，瞬间垮了下去，耷拉着脑袋，连手掌上的剧痛都忘了。

    nbsp麻了！

    nbsp彻底麻了！

    nbsp一个考虑不足，自己又掉进了前辈挖的坑里。

    nbsp而且，陈苦所说，字字是真理。

    nbsp他先前只想着贯彻那所谓的“无惧无畏”，却完全忽略了双方那如同天堑一般的实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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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金仙对准圣？

    nbsp那不是战斗，那是单方面的屠杀。

    nbsp别说是他，就算是已经踏入大罗之境的金翅大鹏，面对一尊真正的准圣，也未必能有还手之力。

    nbsp所谓的“拼一拼”，此刻听来，可笑至极。

    nbsp另一边，金翅大鹏在食铁兽挨训的同时，心神再度震动。

    nbsp他再次感悟良多。

    nbsp陈苦的两次训斥，看似矛盾，实则传递出了一个完整且深刻的道理。

    nbsp他们这等修行攻杀大道的修士，既要有撕裂苍穹、一往无前的勇，但同时，也要有洞察秋毫、算无遗策的谋。

    nbsp勇而无谋，是为鲁莽。

    nbsp谋而无勇，是为怯懦。

    nbsp唯有勇猛与智慧并存，方为真正的强者之道。

    nbsp就在这时，小陈苦的目光，第三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nbsp“金翅大鹏，假设你与观世音一同行走天地之间。”

    nbsp“但偶遇两尊大罗金仙发难，该当如何？！”

    nbsp陈苦的话音落下。

    nbsp这一次，金翅大鹏终于感觉自己彻底回过味来了。

    nbsp他知道，陈苦前辈传授自己的，从来不是什么明哲保身的法门，而是一条真正无敌于世的攻杀之道。

    nbsp因此，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周身战意凝聚，化作斩钉截铁的话语。

    nbsp“直接出手，将其镇压，亦或是击退便可！”

    nbsp金翅大鹏有绝对的信心。

    nbsp这，必然是陈苦想要听到的答案！

    nbsp然而，只见陈苦先是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nbsp但紧接着，他又缓缓摇了摇头。

    nbsp这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让金翅大鹏刚刚提起的信心，瞬间又悬在了半空，有些摸不着头脑。

    nbsp自己的回答……还不够完美么？！

    nbsp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小陈苦再一次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

    nbsp“你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悟透。”

    nbsp“面对两尊大罗金仙，你出手压盖对方，自是可以。”

    nbsp“但须知，观世音却并非以战力见长。”

    nbsp“若你出手之时，对方分出一人缠住你，另一人趁虚而入，直取观世音，擒下她来逼你束手就擒，那你又当如何？！”

    nbsp此言一出。

    nbsp先前还缭绕在金翅大鹏周身那股睥睨天下的傲然之气，瞬间消散无踪。

    nbsp他脸上的自负神采，如同被冷水浇熄的炭火，只余下一片灰败的僵硬。

    nbsp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

    nbsp“这……”

    nbsp一个字从喉间挤出，干涩无比，后续的话语却死死卡住，再也无法成句。

    nbsp他脑中飞速推演，试图寻找破解之法，可每一个念头升起，又被另一个更残酷的现实击碎。

    nbsp顾首，则失尾。

    nbsp顾尾，则失首。

    nbsp这是一个死局。

    nbsp小陈苦的假设，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神魂之上。

    nbsp观世音。

    nbsp那可是与自己同行的道友，是同门。

    nbsp若是在自己的冲杀之下，镇压了强敌，却眼睁睁看着观世音被对方的同伙围杀至死，那自己算什么？

    nbsp一个莽夫？

    nbsp一个无情无义，只知杀伐，不念同袍的孤家寡人？

    nbsp那样的胜利，非但不是荣耀，反而是刻骨的耻辱。

    nbsp金翅大鹏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

    nbsp他那颗高傲的心，第一次尝到了无力与窘迫的滋味。

    nbsp陈苦的目光平静如渊，并未因金翅大鹏的语塞而有丝毫波动。

    nbsp他并非有意折辱。

    nbsp这沉默的压迫，本身就是教诲的一部分。

    nbsp终于，在空气几乎凝滞的寂静中，他再度开口，声音清冷，却字字清晰，仿佛金石之音，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nbsp“纵有倾覆乾坤之力，出手之前，亦需先念同门安危。”

    nbsp“一意孤行，非勇，是蠢。”

    nbsp“若因你一人之故，致使同门陨落，纵你事后屠尽敌手，又有何意义？”

    nbsp“那不是胜利，是代价。是以同门之血，铸你一人之功，得不偿失。”

    nbsp寥寥数语，没有半分火气，却比最严厉的斥责更让人心头发颤。

    nbsp这番话，不仅是说给金翅大鹏听，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

    nbsp事实上，陈苦的授业方式，向来如此。

    nbsp他从不直接灌输答案。

    nbsp而是先设下一个局，一个看似无解的困境，将人抛入其中。

    nbsp让你亲身体会那份挣扎，那份无措，让你在思维的死胡同里反复碰壁，直到你从骨子里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nbsp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

    nbsp唯有亲身经历的困境，才能刻下最深的烙印。

    nbsp当你的骄傲被现实打磨，当你的思维陷入绝境，他才会给出那条唯一的生路。

    nbsp这便是“标准答案”。

    nbsp此刻再听，便不再是空洞的说教，而是醍醐灌顶的至理。

    nbsp其效果，远胜千言万语。

    nbsp当然，这效果的出奇，总要伴随着代价。

    nbsp这一次次的拷问，金翅大鹏那双引以为傲的神爪，已然遭了大罪。

    nbsp不知何时，小陈苦手中多了一柄薄如蝉翼的玉尺，其上并无灵气波动，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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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每一次金翅大鹏的回答有所偏颇，玉尺便会无声无息地落下。

    nbsp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力透骨髓。

    nbsp此刻，金翅大鹏垂在身侧的右手，早已不复先前的锋锐与峥嵘。

    nbsp原本根根利如神兵，闪烁着不朽金光的鹏爪，此刻竟红肿不堪，每一寸血肉都在不自然地涨大、鼓胀。

    nbsp骨节变得粗大，轮廓模糊，皮肤被撑得晶亮，皮下甚至有瘀血在缓缓流动。

    nbsp那形态，竟真的与传说中食铁兽那憨厚笨拙的熊掌，有了几分神似。

    nbsp剧痛一阵阵从掌心传来，灼烧着他的神经，更灼烧着他身为太古神禽的尊严。

    nbsp看着这一幕，人群一侧的玄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nbsp他拼命低下头，双肩微微耸动，竭力压抑着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窃喜。

    nbsp太好了！

    nbsp实在是太好了！

    nbsp终于，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承受这一切了！

    nbsp昨日授业，他玄剑便是那个被“重点关照”的对象。

    nbsp陈苦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精准地刺在他剑道修为的每一个薄弱之处。

    nbsp每一次回答不出，或答得不够周全，那柄玉尺便会准时落下。

    nbsp昨日课程结束，他握剑的手，抖得几乎无法归鞘。

    nbsp而今日，风水轮流转。

    nbsp自讲道开始，陈苦的目光，就几乎没有离开过金翅大鹏。

    nbsp所有的问题，所有的假设，所有的考校，全都落在了这头不可一世的金翅神鸟身上。

    nbsp自己和其他人，彻底沦为了看客。

    nbsp玄剑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今日这场授业，就是陈苦师尊为金翅大鹏一人开设的专场。

    nbsp这种幸灾乐祸的快感，让他昨日所受的委屈与痛苦，都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nbsp不只是玄剑。

    nbsp实际上，此时道场周围的所有弟子，无论是佛门还是道门，心中都早已是波澜起伏，充满了震惊与更深层次的不解。

    nbsp他们的目光在陈苦平静的侧脸与金翅大鹏那只红肿的“熊掌”之间来回移动。

    nbsp一道道窃窃私语的神念，在人群中悄然交织。

    nbsp“陈苦前辈（师兄）……这是何意？对金翅大鹏的考验，是否有些……过了？”

    nbsp“是啊，太过了。简直是摁着打，不留半分情面。”

    nbsp“你们还记得吗？先前考校弥勒师兄时，也只是问了寥寥数个问题而已。弥勒师兄乃是佛门二代首徒，地位何等尊崇，陈苦前辈也只是点到即止。”

    nbsp“不错，对其他人，皆是如此。为何偏偏到了金翅大鹏这里，就成了这般景象？”

    nbsp“从一开始，陈苦前辈的视线就锁定了他，仿佛今天不把他问到崩溃，就不算完。”

    nbsp众人的神色各异，有同情，有疑惑，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悚然。

    nbsp他们看不懂。

    nbsp陈苦前辈的行事，总是这般出人意表，深不可测。

    nbsp这让众人忍不住在心底腹诽。

    nbsp这金翅大鹏，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nbsp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师兄）？

    nbsp竟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此严苛地磋磨。

    nbsp然而，他们又哪里知晓。

    nbsp人群的议论，众生的不解，陈苦并非没有察觉。

    nbsp他的神念如清风拂过，将每一缕情绪，每一丝困惑，都尽收心底。

    nbsp但他面色不改，心湖不起半点涟漪。

    nbsp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金翅大鹏的身上，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无人能懂的考量。

    nbsp殊不知，陈苦也有着自己的考虑……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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