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空茫[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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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传奇的点也就在这儿了。姚渡安上初中的时候，这附近的野山被开发成旅游景点，最高的那座还是一处户外登山点。

    nbsp他家那小店店面一再扩大，等他上高中的时候，都有分店了。

    nbsp他爸早年出入山野，后来做饭进货，偶尔闲下来也上山，去庙里听经，身板挺直又硬朗。

    nbsp要给他爸说媒的亲戚，周围离婚或者大龄未婚的姐姐阿姨们，一波一波往家里涌。

    nbsp但他爸都拒绝了，因为雇了店员，自己闲下来，反而更往山上庙里跑。

    nbsp“你爸这种男人真的是，沙里淘金！”姚渡安听隔壁超市的胖阿姨这样说过。

    nbsp可能是难得一些吧，姚渡安记得自己家里，妈妈的遗照被摆在客厅正北的墙上，有永远干净的供桌。

    nbsp他们一日三餐，饭桌上都有一副空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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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爸会摆上空碗筷，念叨几句今天做了什么菜，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姚渡安上大学，持续到末世来临。

    nbsp末世对于姚渡安来说，当然可恶可怖，杀死了他唯一的亲人，将他困在了大学的城市，数年之后才有机会回家乡看一眼。

    nbsp但是因为末世，有一个叫柳姿的女孩也被困在北1基地了，姚渡安得到了一个跟她遇见的机会。

    nbsp他有了第二个家！

    nbsp后来他的第二个家里，饭桌上也常会摆上两幅空碗筷。

    nbsp一幅是大人的，一幅是小孩的。小孩的碗是他从玉林街的小摊上淘来的彩色硅胶小碗，安全又防摔。

    nbsp姚渡安想到他曾有个女儿，但是小小婴孩生来就有严重的代谢病，出生第一天是娇娇软软一小团，哭得很大声，还对他笑了。

    nbsp但第二天，孩子就开始昏睡、抽搐，无法喂养。

    nbsp第三天，她就夭亡了。

    nbsp柳姿孕期全程都在产育所中，坐卧起居严格遵照要求，做了最大的努力来保证孩子的健康。

    nbsp因而医生说不清楚原因，只说可能还是有污染影响，也可能是基因强化的副作用。

    nbsp末世里夭亡的孩子太多了，他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对倒霉夫妻。

    nbsp姚渡安喝了口酒，感受到那劣质酒液划过喉咙时，如刀如火的辛辣痛感。

    nbsp其实他没有跟1团长辩论时那样高洁，他还是求过神的，疯狂求过。

    nbsp但他事后并没有怨愤。

    nbsp因为怨愤是一种激烈的情绪，他生不出来。

    nbsp他爸也教导过他“莫向外求”。也许他爸遵循的正是那位作家的思路，从一种审美和哲思的角度去看神佛，从一种心怀安宁与希望的层面上获得信仰。

    nbsp但希望更是奢侈，姚渡安无论如何去挤，都挤不出半滴来。

    nbsp夕阳彻底不见，海浪偃旗息鼓，沉寂的暗蓝侵蚀了一切，世界荒凉到，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活物。

    nbsp姚渡安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心中觉得这情景实在熟悉，这些年好像在他梦里出现过许多次了。

    nbsp那这样的终结就挺好的，他转头看向城市废墟的方向。

    nbsp那位白祭司应该还在。

    nbsp在来此的路上，他车上便携的小电台收到了堕虫方的加密通讯请求。

    nbsp他有点惊讶，因为堕虫间有自己的信息传递方式，而且慧虫的“话语”能传递很远。堕虫一方应该知道他们已经完全失败了。

    nbsp姚渡安当时已经被追捕他的特战小队狠狠咬住，他回应了通讯，告知了自己的位置。

    nbsp一只白祭司在半小时后出现，将整支追捕小队屠光。

    nbsp之后白祭司并没有立刻污染他，只是远远跟着他的车。

    nbsp白祭司应该还在，他现在能污染他了吧，趁着天还没完全黑。

    nbsp姚渡安转身向废墟的方向走去，但是身前安静，身后的海风呼啸之中，似乎夹杂了成群海鸟的惊叫！

    nbsp姚渡安回头，看到一轮莹白明月自海上初升。

    nbsp好像不是明月，“明月”在向此飞来，那是一只灰烬祭司！

    nbsp心脏本能缩紧，姚渡安将身体贴在了车上。

    nbsp这种恐惧让他一时无法思考怎么会出现一位灰烬祭司，却想到能被一位灰烬祭司污染，也算一种荣幸？

    nbsp但那位灰烬祭司落地便收起了大翼，赤足踩在尖锐的礁石上，身形面目一步一变，到姚渡安跟前时，已经是一个人类女子的样子。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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