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琴剑游龙张银龙[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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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游龙
nbsp第一章nbsp风雨故人来
nbsp江南的雨总带着股缠绵的湿意,像极了苏绣上晕开的墨痕。张银龙坐在“晚来风”酒楼的临窗位置,指尖拨过膝上古琴的弦,泠泠一声便压过了楼下的雨脚。
nbsp“先生这曲《归雁》,倒是应了今夜的景。”邻桌的青衫客忽然开口,他面前的酒杯空着,指尖却在桌面上轻叩出相同的韵律。
nbsp张银龙抬眼时,雨丝正斜斜掠过那人腰间的玉佩——羊脂白玉上雕着半朵莲,另一半该在二十年前洛阳城的大火里烧成了灰。他的指腹在琴弦上顿了顿,尾音骤然转急,如裂帛般划破雨幕:“阁下认得此曲?”
nbsp青衫客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倒添了几分稚气:“家父生前最喜弹这曲子,说像是有人在耳边说悄悄话。”他伸手将玉佩解下推过来,玉上的温度竟比酒楼里的炭盆还暖,“先生可识得这物件?”
nbsp窗外的雨突然变急,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张银龙的目光落在玉佩缺角处的刻痕上,那是他十七岁那年用剑尖刻下的“龙”字,当时还笑说要与师兄的“凤”字配成一对。
nbsp“二十年前,洛阳城破那晚,”青衫客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的裂纹,“家父抱着我从密道逃生,临行前将这玉佩掰成两半,说若有幸见到带龙字的半边,便把这封信交给他。”
nbsp信封是油皮纸做的,边角磨损得厉害,却依旧能闻到淡淡的龙涎香——那是他们师兄弟当年在终南山练剑时,师父特意调制的护符香。张银龙拆开信时,指节微微发颤,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正是师兄沈凤梧独有的铁画银钩。
nbsp“银龙吾弟亲启:魔教血洗洛阳那日,我已将《山河剑谱》藏于……”写到此处,墨迹突然变得杂乱,像是笔尖被什么东西猛地打断,最后只有潦草的三个字:“救青儿”。
nbsp“青儿是我小字。”沈青砚将空酒杯倒过来,酒滴在桌面上聚成小小的水洼,“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您,江湖上都说琴剑游龙张银龙早已死在雁门关外。”
nbsp张银龙的指尖划过琴弦,发出一声闷响。十年前他确实该死,雁门关外的那场血战,魔教教主墨天行的“蚀骨掌”印在他心口时,他以为自己会像那些死去的同门一样,化作关外的一抔黄土。
nbsp“沈伯父……”他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换了称呼,“他葬在何处?”
nbsp沈青砚的眼圈突然红了:“不知道。那天他把我推出密道,转身时后背中了三箭,我只听见他喊了声‘剑谱……,然后就没声音了。”雨珠顺着窗棂滚下来,在他手背上砸出细小的水花,“先生,您一定要帮我找到剑谱,那是爹爹用命换来的。”
nbsp张银龙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灯影,忽然想起师兄总爱说的那句话:“银龙,咱们练剑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护着些什么。”当年他们在终南山的桃花树下比剑,师兄的“凤舞九天”剑招总留着三分余地,说怕伤着他怀里的古琴。
nbsp“明早卯时,”他将玉佩推回去,指尖在琴弦上弹出三个清越的音,“城南渡口见。”
nbsp沈青砚刚走,楼梯便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三个穿着黑衫的汉子堵住了门口,为首那人脸上有道横贯鼻梁的刀疤,腰间的弯刀在灯笼下闪着冷光:“张银龙?”
nbsp张银龙没抬头,指尖依旧在琴弦上游走,《归雁》的调子渐渐变得肃杀:“墨天行的走狗,鼻子倒是灵。”
nbsp刀疤脸狞笑着拔刀:“教主说了,只要你的项上人头,那本剑谱……”
nbsp话音未落,张银龙的袖中突然飞出一道银线,琴铉绷直的瞬间,三枚茶杯同时炸裂。他身形未动,膝上的古琴却已横在胸前,琴面的七根弦突然弹出,如七条银色的蛇缠上三人的手腕。
nbsp“铮”的一声脆响,弯刀落地时,三个汉子的手腕已多了道细细的血痕。张银龙将古琴放回膝上,慢条斯理地调弦:“回去告诉墨天行,想要剑谱,让他自己来取。”
nbsp雨夜里,刀疤脸带着人踉跄离去。张银龙望着窗外渐歇的雨势,摸出心口的玉佩——那半边凤形玉佩被他贴身藏了二十年,边角早已被体温焐得温润。
nbsp第二章nbsp孤舟遇旧识
nbsp晨光将渡口的雾气染成淡金色时,张银龙已坐在乌篷船的船头。沈青砚抱着个蓝布包裹,上船时差点被跳板绊到,露出的半截包裹里滚出个青铜小剑,剑鞘上刻着“青梧”二字。
nbsp“这是爹爹给我做的玩具。”沈青砚慌忙把小剑塞回去,脸颊泛红,“他说等我长大,就教我练‘凤舞九天。”
nbsp张银龙的目光落在船尾摇橹的老艄公身上。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露出的胳膊上有块铜钱大小的疤痕——那是被“暴雨梨花针”划伤的痕迹,当年魔教长老独有的暗器。
nbsp船行至湖心时,老艄公突然转过身,手里的橹变成了柄两尺长的铁尺:“张护法,别来无恙?”
nbsp张银龙将沈青砚护在身后,古琴横在胸前,七根弦同时绷紧:“当年雁门关一战,你不是死了吗,鬼手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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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屠三的铁尺在晨光里泛着乌光,尺身上的倒刺清晰可见:“托您的福,捡了条小命。”他舔了舔嘴角,露出黄黑的牙齿,“教主说了,只要交出剑谱,不仅饶您不死,还让您回总坛当左护法。”
nbsp“墨天行倒是记性好。”张银龙的指尖在琴弦上一挑,一根琴弦如灵蛇般弹出,缠住铁尺的七寸,“可惜我这双手,只会弹琴练剑,不会再沾血腥。”
nbsp铁尺突然迸出三道毒针,张银龙侧身避开时,琴弦已如刀般割向屠三的咽喉。沈青砚突然喊道:“小心!”他将青铜小剑掷出去,正好打在铁尺的机关上,毒针顿时偏了方向。
nbsp“好小子!”屠三被小剑逼得后退半步,铁尺横扫过来,“连你一起杀!”
nbsp张银龙的古琴突然竖起来,琴面的漆层剥落处露出冷冽的寒光——这把“断水”琴本是用玄铁混合紫檀木所制,琴身中空处藏着七柄寸许长的剑,弦动剑出,正是他独创的“琴心七剑”。
nbsp第一剑“轻鸿”削断铁尺时,第二剑“流萤”已抵住屠三的咽喉。屠三的瞳孔骤然收缩:“你……”
nbsp“告诉墨天行,”张银龙的声音比湖水还冷,“剑谱在我身上,有种就来抢。”
nbsp屠三的尸体沉入湖底时,沈青砚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张银龙递给他个水囊:“怕了?”
nbsp“不怕!”沈青砚仰头灌了口水,水顺着嘴角流到衣襟上,“我就是觉得,他的血弄脏了这湖水。”
nbsp张银龙望着远处渐显的山峦,那是终南山的方向。二十年前他们师兄弟在山上种下的桃树,如今该长得比人高了。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山河剑谱》藏着天下兴亡的秘密,若落入恶人之手,江湖必遭浩劫。”
nbsp“先生,”沈青砚摸着怀里的青铜小剑,“爹爹的信里说剑谱藏在……”
nbsp“嘘——”张银龙按住他的嘴,耳朵贴向船板。水下传来细微的搅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船尾。他抓起琴弦往水里一探,拉起时弦上缠着片黑色的鳞甲,边缘锋利如刀。
nbsp“是墨天行的‘黑水玄蛇。”张银龙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东西能追着血腥味跑十里地,看来屠三临死前放了信号。”
nbsp船突然剧烈摇晃,船底传来“咔嚓”的断裂声。沈青砚被甩到船舷边,眼看就要落水,张银龙的琴弦突然缠上他的腰,将他拉回怀里时,整艘船已从中间裂开。
nbsp玄蛇的头露出水面时,比水缸还粗,两只灯笼大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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