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村医的第一天[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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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时，余小麦已经醒了。她轻手轻脚地从母亲身边爬起来，生怕惊扰了老人难得的安睡。余母的呼吸声粗重而断续，即使在睡梦中也时不时轻咳几声。

    nbsp院子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余小麦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看见陆远山正在水井边洗漱。他脱了白衬衫，只穿着一件工字背心，晨光下肩膀的线条显得格外分明。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在锁骨处停留片刻，又消失在衣领深处。

    nbsp34;早。34;余小麦轻声招呼，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nbsp陆远山抬起头，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前：34;阿姨夜里咳了三次，我听见了。34;

    nbsp余小麦走到井边，摇动辘轳打上一桶水。冰凉的井水让她打了个寒战：34;我决定多留几天。34;她捧起水拍在脸上，34;至少要等我妈病情稳定。34;

    nbsp陆远山拧干毛巾，水珠滴在泥地上形成深色的圆点：34;我陪你。34;

    nbsp简单的三个字让余小麦心头一暖。她正想说什么，春桃的尖嗓门从厨房传来：34;大姐，来帮我生火！34;

    nbsp厨房里烟雾缭绕，春桃正在灶台前忙活。她穿着紧身T恤和短裤，露出大片晒得黝黑的皮肤。看见余小麦进来，她撇了撇嘴：34;城里人就是娇气，睡到这时候。34;

    nbsp余小麦没接话，蹲下身往灶膛里添柴。火苗噼啪作响，映红了她消瘦的脸庞。

    nbsp34;哎，那个陆医生，34;春桃凑过来，身上的香水味混着油烟味格外刺鼻，34;他一个月能挣多少钱？34;

    nbsp34;四五千吧。34;余小麦故意往少了说。

    nbsp春桃眼睛一亮：34;那也不少了！他在城里有房没？34;

    nbsp余小麦往灶膛里狠狠塞了把柴火，火星四溅：34;他有未婚妻了。34;

    nbsp春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悻悻地走开：34;我就随便问问。34;

    nbsp早饭是稀粥和咸菜，余母只喝了半碗就放下了筷子。余小麦注意到父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陆远山的医药箱上，欲言又止。

    nbsp34;爸，你腿怎么了？34;她终于问道。

    nbsp余老三摇摇头：34;老毛病了，去年摔的。34;他顿了顿，34;镇上的大夫说要开刀，得万把块钱;

    nbsp春桃立刻插嘴：34;家里哪来那么多钱！你弟在厂子里一个月才挣三千，还要养两个孩子;

    nbsp34;吃完饭我给您看看。34;陆远山温和地说。

    nbsp余老三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下来：34;不用麻烦了，一把老骨头;

    nbsp34;不麻烦。34;陆远山已经打开医药箱，取出一次性手套。

    nbsp检查在堂屋进行。余小麦帮父亲卷起裤腿，露出肿胀变形的膝盖。陆远山的手指轻轻按压着那些凸起的骨节，余老三疼得直抽气，却硬是一声不吭。

    nbsp34;半月板损伤，还有骨刺。34;陆远山抬头对余小麦说，34;需要做个关节镜手术。34;

    nbsp春桃抱着孩子站在门口，闻言冷笑一声：34;说得轻巧，钱从哪来？34;

    nbsp34;新农合能报销60%。34;余小麦说。

    nbsp34;那也得四五千！34;春桃的声音提高了八度，34;小雨马上要上学了，还要买校服、书包;

    nbsp余老三突然拍案而起：34;够了！34;他颤抖着指向门外，34;滚出去！34;

    nbsp春桃脸色铁青，抱着孩子扭头就走。屋内一片寂静，只听见余母微弱的咳嗽声。

    nbsp34;爸，手术费我来出。34;余小麦轻声说。

    nbsp余老三摇摇头，颓然坐回椅子上：34;你也不容易;他看向陆远山，34;有没有便宜点的法子？34;

    nbsp陆远山沉思片刻：34;可以先打封闭针缓解疼痛，但治标不治本。34;

    nbsp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余小麦走出去，看见十几个村民已经等在门外，有拄拐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女，还有几个面色蜡黄的年轻人。

    nbsp34;听说余家的闺女带医生回来了，34;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笑着说，34;我们都来看病。34;

    nbsp余小麦和陆远山对视一眼，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把八仙桌搬到院子里当诊台，陆远山从医药箱里拿出血压计、听诊器和各种药品。余小麦则找来一块木板，用粉笔写上34;临时义诊点34;几个大字挂在院门上。

    nbsp第一个病人是村头的张婆婆，咳得直不起腰来。陆远山听诊后脸色凝重：34;可能是肺结核，需要去镇上拍片确诊。34;

    nbsp34;俺哪有钱去镇上啊，34;张婆婆摆摆手，34;给点止咳药就行。34;

    nbsp余小麦翻出药箱里的利福平：34;婆婆，这个药每天空腹吃，一定要坚持半年。34;

    nbsp34;半年？34;张婆婆瞪大眼睛，34;那得多少钱？34;

    nbsp34;不要钱，34;陆远山说，34;是国家免费提供的抗结核药。34;

    nbsp张婆婆千恩万谢地走了。接着是个腿上生疮的小男孩，伤口已经化脓发臭。余小麦清理伤口时，孩子疼得直哭，他母亲在一旁跟着抹眼泪。

    nbsp34;伤口感染了，34;陆远山皱眉，34;需要打抗生素。34;

    nbsp34;多少钱一针？34;女人紧张地问。

    nbsp余小麦正要回答，春桃突然从屋里冲出来：34;我们这不是慈善堂！药都是花钱买的！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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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已经开始后退。余小麦站起来，声音不大但很坚定：34;药钱从我工资里扣。34;她看向春桃，34;弟妹，麻烦你带小雨出去玩会儿。34;

    nbsp春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拉着孩子气呼呼地走了。

    nbsp义诊持续到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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