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七章 两只金乌（十七）[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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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成功了。”

    nbsp柳笙走进房间，里面正抱膝坐在床上的女子，看也不看她，只是如此低头说道。

    nbsp这个房间相当简朴，正是卓彩云在遗址方舱里的卧室，桌子上还零散放着许多的资料与笔记，似乎还是保留着原本在遗址的工作习惯。

    nbsp柳笙走到桌旁，随意翻看着。

    nbsp但是上面的文字马上模糊成一片。

    nbsp“看来你还是有些手段的。”柳笙淡然道。

    nbsp“哼，虽然现在一切都被你控制了，但在我的地盘上，这点儿权限还是有的。”

    nbsp柳笙默了默，没有揭穿她。

    nbsp事实上，她知道，这是卓彩云强行把那部分记忆抛弃，自然也就从梦境中消失了。

    nbsp“你还在维护着沈雉余。”

    nbsp“不是维护。”卓彩云依旧低着头，“我只是遵守项目的保密原则。”

    nbsp“因为要保密，所以你们要杀掉曲凡，连同这么多无辜的人吗？”

    nbsp柳笙声音微冷。

    nbsp点开桌上的终端，显示出一座废弃的医院。

    nbsp今天那些在病房中死去的病人不可避免地被拉入空间中，此时正一脸茫然地在其中游荡。

    nbsp“呵。”卓彩云终于抬起头，冷笑一声，“说起来……你输了，你没能救下他们。”

    nbsp“你别想用这种话来影响我。”

    nbsp“伤害这些人的是你们，甚至于你自己，都是沈雉余的受害者。”

    nbsp“我不是！我只是追寻理想！”

    nbsp“你说说，你在追寻的是什么理想？”柳笙冷声说道，“所谓的能源突破，以此进行新一轮的科技革命，甚至能够穿越星际？”

    nbsp卓彩云忍不住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nbsp“有意思的是，你们从未向外界公开过那‘能源的真正存在形式。”柳笙缓缓说起，“所以……没人知道，竟然寄生在沈雉余体内。”

    nbsp“要不然以这个危险等级来说，早就被严密监控了，怎会任由她自由行动？还进行如此危险的实验？”

    nbsp卓彩云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

    nbsp但柳笙还在继续。

    nbsp“所以，你们真的是为了能源革命吗？还是说……有着别的理想？”

    nbsp“比如说，求仙问道？”

    nbsp“是吗，沈教授？”

    nbsp柳笙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卓彩云。

    nbsp也就看到，她的脸随着这句话彻底垮了。

    nbsp是物理意义上的垮掉。

    nbsp一张面皮像是融化的蜡水一样滴滴答答流淌，最后露出一张模糊的脸，似乎还保留着卓彩云的特征，但又像是别的人，隐约是许许多多的脸叠在一起。

    nbsp包括郑其然、老穆等等存在于空间中的人。

    nbsp“你怎么知道的？”那张脸缓缓吐出一句话。

    nbsp“我只是猜的。”柳笙笑道，“主要是——从年已四旬的卓博士口中，准确说出LBKids的名字，让我起了些疑心。”

    nbsp“怎么！只有你们小姑娘才能知道吗？”

    nbsp“当然，是我刻板成见了。”柳笙立刻道歉，“另外一点嘛……就是你们太像了。”

    nbsp“郑其然、卓彩云还有沈雉余，你们都有着一样超乎常人的目标理想，还有一样漠视人的‘优绩主义。”

    nbsp“但慢慢的，我大概明白了——一旦进入了这个空间，思维就会受到侵蚀而不自知，越是对您充满了崇拜越是容易被影响。”

    nbsp“当然，这种侵蚀是双向的。”柳笙冷笑，“所以你才会掌握了稳定之法后，毫不犹豫切断了联系，即使这里能够给你提供能量，但你也不想被这些你看不起的人所同化。”

    nbsp“到底LBKids为什么会去山海市，而且还是郑家村——是我的吸引力法则在起作用，还是您……”

    nbsp柳笙话未说完，对方的脸上立刻显出恼羞成怒的神色，极速否认：

    nbsp“不，不是的，我没有！”

    nbsp可是这样的否认没有什么说服力。

    nbsp就像是贺桃努力否认自己曾经欺负过郑其然一样。

    nbsp“所以，也很可惜，真正的你已经不在这里了，否则我还很希望能够靠着掌控这里，从而彻底抓住你。”

    nbsp“抓到卓彩云还不够吗？”沈教授的残余冷笑道，“你靠着意识植入，将这些人都变成你的肉鸡，从而将你写的病毒侵蚀了整个空间，将之占为己有，卓彩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nbsp“说到底，你跟我们有什么区别？”

    nbsp“区别在于这是一场互利互惠的交易。”

    nbsp“我许诺的未来也是互利互惠。”

    nbsp“但他们同意了吗？”

    nbsp“呵呵，你不能从更大的前景去思考这个问题，这让我觉得实在是有些可惜。”

    nbsp“更大的前景，就是让你成神吗？”

    nbsp柳笙对于这类说法已经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nbsp“当然，你看现在内卷如此严重，这么多人失业，甚至流浪街头，你不觉得是一种资源浪费吗？倒不如物尽其用，让更优秀的人掌握力量，促进整个社会往更有效率的方向前进！”

    nbsp“陈词滥调。”柳笙淡淡翻了个白眼。

    nbsp“呵，不管你说什么也好，你明明是同道中人，为什么要抗拒这种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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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同道中人？”

    nbsp“你不是也想着要靠进入第一学府来证明自己吗？这不代表着，你也想遵从这一条规则？”

    nbsp柳笙瞬间沉默了。

    nbsp而对面的沈教授知道自己说中了柳笙的心声，得意地微微一笑，只是这个笑容出现在这张半融化的脸上，扭曲成可怖的一团。

    nbsp“放心，在我准备将你这个可笑的计划传出去之前，你已经控制了一切，所以暂时还没有人知道。”

    nbsp“可惜……这样你就不会那么丢脸了。”对方甚至似笑非笑地补上一句，“有时候想要加入也行，但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nbsp尾音落下，这张脸又融化。

    nbsp浮现出一本上面写着“山海市纺织厂”的黑皮本子，只是封面已经被火烧得焦黑破烂，露出扉页写着烟熏火燎的“郑其然”三个字。

    nbsp本子不断翻开。

    nbsp直到最后一页。

    nbsp斑驳的血迹写着无数个“你没资格”四个字，重叠在上面，刺目惊心地几乎破纸而出，仿佛是无声的嘲笑。

    nbsp随后又翻到下一页：

    nbsp【其实你跟我们一样。】

    nbsp【你想过吗？所谓的“柳笙”人格，只是被我们侵蚀同化后出现的，否则，你为什么会觉得需要遵循我们“优绩主义”的规则？】

    nbsp【你的存在，到底是真是假？】

    nbsp【你到底在帮谁？】

    nbsp【柳笙。】

    nbsp书页哗啦啦翻动，出现无数个鲜红的“柳笙”二字。

    nbsp最终定格在一句：

    nbsp【你到底是谁？】

    nbsp这句话令人心惊，可意外的是——

    nbsp【OOC指数：0%】

    nbsp柳笙没想到这样竟然会清空自己的“OOC指数”，还真是意外之喜。

    nbsp【因为她们相信了贺桃的变化有自己的原因，所以反而将对你的怀疑给排除了。】“世界”轻声说道。

    nbsp【没想到她们的“自以为是”有这等好处。】

    nbsp内心的喜悦压制不住，所以柳笙面对郑其然本体的嘲弄，嘴角也是压不住地上扬。

    nbsp这让郑其然十分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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