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一只金乌（十四）[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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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然然复仇……”

    nbsp两人不住地重复，嘴角的笑意愈发扭曲，看向柳笙的眼神像在看猎物。

    nbsp而一旁的老爷子还在嘎吱嘎吱嚼着海瓜子，连壳带肉，牙齿与碎壳磕出刺耳的碎响，嘴角渗出长长的血迹。

    nbsp一边嚼还一边喃喃自语：

    nbsp“然然怎么还没回来？然然怎么还没回来？”

    nbsp重重复复的，就像是背景的杂音。

    nbsp此时，白色灯光渐渐转为鲜红的光。

    nbsp映照在雪白的墙壁上，一片通红。

    nbsp通红中一道道血痕流淌，最后汇聚成血色的河流，在脚下涌动。

    nbsp柳笙却像是没有受到影响。

    nbsp端着锅一步步淌过血河，走向外面那唯一的光亮之下。

    nbsp随着她的身影在灯光下逐渐清晰，三“人”的笑容慢慢凝固，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nbsp“你干嘛……把锅端出来？”郑母愣愣地说道。

    nbsp柳笙淡淡开口：“我看这锅汤炖得也够久了，干脆拿出来，大家一起喝吧。”

    nbsp郑母干笑两声，“那……那你赶紧放下吧，这锅多沉啊……”

    nbsp“确实挺沉的。”

    nbsp柳笙点头承认。

    nbsp缺乏锻炼的手臂微微颤抖，却并未停下脚步。

    nbsp她越走越近，郑母的笑容终于绷不住，僵硬地想侧过身让开桌面，让她放下汤锅。

    nbsp但没想到——

    nbsp这个汤锅拐了个弯，竟猛地朝她头顶扣下！

    nbsp“啊——！”

    nbsp尖叫声刚出口，就被滚烫的瓦锅牢牢扣住。

    nbsp就在郑母被烫得皮开肉绽在血水中挣扎时，郑其然父亲也终于动了，一瘸一拐地向柳笙冲来！

    nbsp却他只看到寒光一闪。

    nbsp尖锐的刺痛自他肋下钻入，直穿胸膛。

    nbsp他眼中还残留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便已软倒在已经漫上脚踝的血水中，侧胸插着一把尖刀。

    nbsp那个老爷子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nbsp嘴巴里还在不住念叨：“然然怎么还没回来？然然怎么还没回来？”

    nbsp柳笙缓缓转头，目光微冷地盯紧他。

    nbsp从郑父肋下拔出尖刀，刀尖还滴着血，下一秒便对准了老爷子的方向。

    nbsp“别……别……别……”

    nbsp他口齿混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身子颤如筛糠。

    nbsp柳笙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nbsp最终只是将刀回转，直直落向地上那道戴着瓦锅仍在挣扎翻滚的身影——

    nbsp一瞬间，所有声响归于寂静。

    nbsp无助的挣扎，闷闷的尖叫，全都停歇了。

    nbsp只剩老爷子低低的啜泣。

    nbsp还有空气中弥漫开的恶臭。

    nbsp柳笙看了眼老爷子濡湿的裤子、颤抖的身子还有祈求的眼神，缓缓收起手上的刀。

    nbsp转身，淌着已经漫上小腿的血水，再次迈向厨房。

    nbsp里面闪烁的灯已经恢复。

    nbsp虽然还是很昏暗，却比方才亮了许多，白炽灯把血迹斑斑的厨房照得通明。

    nbsp这才看清，厨房后面是一个小门，用的也是明黄色的油漆，如今却因油烟与潮湿早已褪色斑驳，仿佛裹着一层腐败的油脂。

    nbsp血水以惊人的速度，如退潮般往这小门之下汇入。

    nbsp水位从小腿降到脚踝，再到鞋底，最后正剩下门下流淌的一滩血迹，颜色暗得发黑，沿着地板蜿蜒开一小片。

    nbsp“呜呜呜呜……”

    nbsp隐隐的哭声，从门后传来。

    nbsp压抑得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nbsp柳笙举起刀，慢慢走近。

    nbsp血迹黏稠，踩上去发出湿哒哒的声音。

    nbsp她站定，随后猛地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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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门后是一条幽暗的走廊。

    nbsp依旧是碎花墙纸，黑白相间的地砖。

    nbsp但是墙壁上满是鲜红的手掌印，地上也是被拖行的蜿蜒血迹，像是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挣扎。

    nbsp柳笙的心猛然一沉。

    nbsp就在此刻，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nbsp她猛然回头，却只剩一面空墙。

    nbsp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了。

    nbsp这次的走廊并非只有一条直路，而是有着许许多多的分岔路口，还有许多明黄色的房门，甚至能够听到门后有或高或低的说话声。

    nbsp但是柳笙仅是沿着那蜿蜒的拖行痕迹一路走去，完全不理会别的分岔路口。

    nbsp终于，血迹到了头。

    nbsp路也到了头。

    nbsp眼前又是一扇明黄色的木门。

    nbsp柳笙心中若有所感，轻轻敲了敲这扇门。

    nbsp咚咚咚。

    nbsp低沉钝哑，没有回响，仿佛声音被吃掉了一样。

    nbsp这足以说明，这门后面应该还有一层东西。

    nbsp再敲击一下，甚至还能听到轻微的“啪嗒”声，似乎是什么堆叠的东西在轻微晃动。

    nbsp如此一来，柳笙很清楚外面是什么了。

    nbsp她拉开明黄色的门，一层木板档在外面。

    nbsp她举刀，从底部猛地插入，撬出缝隙，木屑飞溅。

    nbsp再用力一推，外面的书哗啦啦落下。

    nbsp再继续用力撬开木板，终于开出一个可供人匍匐进出的小洞。

    nbsp柳笙趴在地上，小心翼翼钻过小洞，手臂和腿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木屑刮伤。

    nbsp空气陡然清新，带着夏夜潮湿又温热的气息。

    nbsp眼前又是郑其然的房间，房门半开着，外面的光斜斜漏进来，一切平静得恍若隔世。

    nbsp她站起身，回头望了望，然后将被她推落的书一本本归回书架。

    nbsp这个房间就像是她离开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变化，除了……

    nbsp桌子上多了一本笔记本。

    nbsp黑色的皮质封皮，上面写着“山海市纺织厂”，已经被磨到掉皮，露出里面深褐色的内里，内页有些被磨出了毛边，显然已经用了很长时间。

    nbsp打开第一页，右下角写着“郑其然”三个字，字迹相当稚嫩，就像是郑其然写在门上的一样。

    nbsp柳笙怔了怔。

    nbsp这是郑其然的笔记本！

    nbsp但怎么会出现在桌上？

    nbsp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门外不远处的楼梯传来脚步声。

    nbsp赶紧将笔记本塞入T恤下别在腰间，退出郑其然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nbsp回到椅子上，刚好拉开汽水拉环，作势要喝，便看见一道身影慢慢出现在走廊中。

    nbsp身材矮小，灯光一照，正是还没有死去的郑母。

    nbsp“小同学，饭做好了，下去吃吧。”

    nbsp她温声说道。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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