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枯井案(九)[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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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起飞。”
nbsp李睿猛打方向盘,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通知北京警方布控,我们直接去机场。”
nbsp机场高速的路灯在雨幕中连成模糊的光带。雷辰翻看着案件资料,突然皱眉:“这小子怎么突然要去北京?”
nbsp“做贼心虚。”李睿的视线紧盯前方。
nbsp首都机场T2航站楼灯火通明。便衣警察已经布控在各个入口,李睿和雷辰直奔值机柜台。
nbsp“航班已经开始登机。”地勤人员紧张地说,“但系统显示裘孙勇还没办理值机。”
nbsp李睿的目光扫过熙攘的人群,突然定格在安检口附近——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正低头看表,身边跟着个穿白裙的姑娘,姑娘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nbsp“目标出现。”雷辰按住耳麦,“各小组注意,目标身穿黑色夹克,正在……”
nbsp话音未落,裘孙勇突然抬头,目光恰好与李睿相遇。那一瞬间,李睿看清了他眼中的惊恐——就像解剖台上突然抽搐的尸体的条件反射。
nbsp年轻人猛地推开女友,冲向洗手间方向。
nbsp“拦住他!“李睿箭步上前,撞开一个行李箱。混乱中,那枚DR钻戒从女孩指间滑落,在地砖上滚出刺耳的声响。
nbsp洗手间的门被狠狠踹开时,裘孙勇正哆哆嗦嗦地往窗外爬。李睿一把拽住他的裤脚,听见这个大学生带着哭腔喊:“外公外婆的钱……本来就是我的……”
nbsp窗外,朝阳正刺破云层,把逃生窗框染成血色。
nbsp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裘孙勇瘫坐在铁椅上,手腕上的铐链随着身体的颤抖不断碰撞出细碎的声响。这个二十岁的大学生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白布满血丝,像只濒死的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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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当民警给他戴上手铐的那一刻,裘孙勇彻底崩溃了。据看守的警员说,他在拘留室里又哭又喊地闹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恢复了些许神志。此刻,他的供述断断续续地从录音笔里流出:
nbsp“我打电话告诉外公外婆……说晚上要回家……他们特意去镇上买了肉……外婆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鱼……”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等他们睡着后……我先用锤子……然后扔到了枯井里,第二天清早乘车返回学校。”
nbsp“我,我就是为了那两万五千块钱。”
nbsp李睿站在单向玻璃后,指间的钢笔不知何时已被折断,墨水染黑了指尖。透过玻璃,他看见裘孙勇手腕内侧还留着几道新鲜的抓痕——那是老人最后的挣扎。
nbsp去机场的警车上,诸葛焕异常沉默。车窗外的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血色。李睿知道这个年轻法医此刻的感受——破获首起大案的成就感,早已被更沉重的情绪淹没。
nbsp“为了两万五千块……”诸葛焕突然开口,声音嘶哑,“为了枚钻戒……就杀了把自己拉扯大的老人?”
nbsp李睿没有回答。他想起解剖台上那对老夫妻交错的尸斑,想起粮仓里那捆没来得及点燃的稻草,想起躺椅下方提取到的指纹——那本该是搀扶老人的手,最后却成了夺命的凶器。
nbsp夜色渐深,警车驶过省城最繁华的商业街。巨幅广告牌上,DR钻戒的广告语闪闪发光:“一生只爱一人”。李睿摇上车窗,将那片刺目的光芒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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