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山精警世[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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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子拿着材料，上火车去了省城……

    nbsp华子把生产队的改进方案和设想交给省委办公厅的秘书，当天也没回返。省城的商业繁华区已经出现了各种私营饭店，但前面都缀着某单位三产的字样。有的直接挂着某单位的职工食堂，但对外营业。

    nbsp蔬菜市场依然是萝卜白菜大葱土豆，卖豆芽的很火，但是摊位很多！已经不像两年前自己开车往这边送豆芽那么稀缺抢手。可是在街角小区有卖山野菜的。当年二妞她们采来闯黑市的龙须菜、刺老芽、黄瓜香，一斤能顶十几斤豆芽！

    nbsp农民不只蘑菇崴子屯儿，绿豆不只生产队，豆芽也不只依依豆芽坊啊。

    nbsp蘑菇崴子屯儿的豆芽赚钱了，随之而来的就会有母牛岭、母驴岭、母狗岭……

    nbsp什么多了都不值钱！

    nbsp华子在省城走了两天，急急忙忙坐长途汽车回到德化县城。

    nbsp德化县城主街道、北门商业区体面点的饭店还都是公家大集体的，但都门可罗雀。在东西两门街边也出现了前缀某三产的食堂！

    nbsp菜队的菜市上，棚子里依然是白菜土豆。不过也摆上了豆芽篓子，街边小区同样出现了贩卖豆芽的商贩！

    nbsp华子暗骂，满碎嘴子，白长一张嘴，瞎眼没脑子。

    nbsp小小县城，一个上午就能走得差不多。华子足足走了一整天。黄昏时分才来到豆芽坊。

    nbsp华子把豆芽三姐妹又带进了崔高丽狗肉馆儿。要了四盘狗肉一碗汤。

    nbsp华子问金贞顺：“嫂子，你们饭馆鲜族泡菜有几样？”

    nbsp金贞顺：“一般客人只有两样，辣白菜、拌芥菜丝；鲜族客人有点桔梗、苏叶的。我家还有旱蕨菜、刺老芽和一点柳蒿芽。你要吃哪样？”

    nbsp华子：“嫂子，你一样给我弄一点。我给钱。”

    nbsp金贞顺：“呵呵，你算我们家的客人，都赠送。”

    nbsp华子：“那可不行。我要拿这几样小菜说点事儿。”

    nbsp金贞顺一口气摆上十个小吃碟儿，十样小菜！豆芽三姐妹都看懵了。

    nbsp华子：“贞顺嫂子，这柳蒿芽你们是多少钱一斤买的？”

    nbsp金贞顺：“你以为还是你和满自由闯黑市那时候啊？现在根本买不到。这是我家老崔回老家采回来的。”

    nbsp华子：“二妞、彩霞姐，还记得咱们办收购站采野菜买裤衩那时候么？”

    nbsp柳二妞：“那时候连裤衩都买不起，现在想买什么好衣服都行。唐姐还给我们定制高档服装呢。”

    nbsp华子：“对农村农民来说，服装不是咱养命的生意。吃穿住的买卖，最恒久的是吃。二妞，过去六年了，我还是很怀念咱们在一起整收购站的日子。赚不赚钱不知道，赚了钱干啥也不知道。一个小姑娘的目标不过是一本小人书。我呢？赚了钱不过是带出个徒弟，买一个裤衩子。可是现在条件越来越好，压力却越来越大，活得越来越累。”

    nbsp柳二妞：“华子哥，你是不是因为我妈？”

    nbsp“不是。我想的是赚钱！让这么些人都吃好喝好，穿好住好活得好。好像真没那个能力呀。从打去年卖服装我就担心咱们的豆芽，我们不能守着豆芽把自己困死。”

    nbsp李彩霞：“华子，你是不发现什么苗头了？”

    nbsp“从省城到德化，都知道豆芽赚钱。卖豆芽的已经不仅仅是柳二妞、张丽茹了。我们不能守着一棵树吊死！”

    nbsp张丽茹：“城里的确又多了很多卖豆芽的。可是咱依依豆芽坊还是第一呀。”

    nbsp华子：“有第二第三第四，第一就没意思了。做生意不是比赛场跑赛。大熊猫要像老母猪一样，它就不是国宝了。小小的德化县城有十个豆芽坊，豆芽就得臭大街！我们这两年是赚了独一份儿的钱。”

    nbsp柳二妞：“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独一份儿？”

    nbsp华子一指那十个小吃碟：“这就是独一份儿。蘑菇崴子屯儿就是独一份儿！我们得时刻改变思维。一斤刺老芽顶十五斤豆芽！”

    nbsp柳二妞：“哥，你不是不知道。像刺老芽、猫爪子这些玩意儿就是吃嫩芽儿，大一点出叶子就不能吃了。而且放得时间长一点就烂了。”

    nbsp华子：“分田到户，人们根本没时间采这些玩意儿。珍贵的山野菜白白长成野蒿子，这不是暴殄天物么？要是收上来做成咸菜、泡菜、罐头菜那可就是金山银湾啦！”

    nbsp张丽茹：“咱们谁都不会做呀。”

    nbsp华子：“当初你们会生豆芽么？知道怎么贩卖服装，怎么卖粉条么？现在不都成行家了。我想来年不能种那么多绿豆了……”

    nbsp李彩霞：“缩减多少亩多少垧，改种什么。你都想好了么？”

    nbsp华子：“我在省城看见一家馒头店，就想起当年被白凌云关押吃的那四天馒头豆腐，于是就进去吃了一顿。蘑菇崴子屯儿的贴饼子好吃，可是毕竟是粗粮。要是种上小麦，家家能吃上白馒头不说，再种上大白菜腌酸菜做辣白菜。我们收入就能翻几番儿！”

    nbsp李彩霞：“华子，这些年总是看着你调皮、打架、瞎折腾。咱们豆芽坊干得好好的，你还要琢磨天上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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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华子：“饥荒逼的。从打生产队分了，我就年年还饥荒。现在办加工厂，又压上那么多贷款。我得杀出一条血路，闯出蘑菇崴子屯儿的一片天。你们仨就是开路先锋，生产队就是根据地。所以我得先跟你们商量。你们先动脑想着，我得请一道将令护身符下来！”

    nbsp华子还没离开县城就得到了唐竹青报给他们的喜讯，国咏梅被县委提拔到农业局当局长了！

    nbsp几个人要给她摆酒贺喜，被她坚决拒绝了。

    nbsp这是她们那批工农兵大学生唯一一个在机关当一把手的干部。她的同学们都适应不了时代的变迁，好一点的不过做了一些科员助理等闲职下属。甚至成了时代的渣滓或笑柄。

    nbsp国咏梅的进步是官场的一股清流，源自于她自身品行的清正端严，也可以说来自华子等人或正或反的激励。

    nbsp学习、思考、践行、顺应。她哪一样都不肯懈怠。

    nbsp现在的国咏梅虽然临危履薄，却是意气风发。

    nbsp白凌云却一直没离开前进大队，她还是作为某几种人被留用察看着。

    nbsp华子到她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呆呆地看着窗外独自伤神呢。

    nbsp“白书记……”

    nbsp白凌云：“没有外人就别叫书记了。听着都扎心。华子，你说我怎么想不明白，我到底错到哪了？我做什么都是按上级指示，可到头来……”

    nbsp华子坐到椅子上：“别想了。像你这样想不开的实在太多了。还是我这种小农民好吧。一天到晚，啥都不操心。”

    nbsp白凌云把一份公函扔给我：“再操心，你就成皇上了。”

    nbsp“这是什么呀。”

    nbsp白凌云：“县委点名要你去参加农业工作会议。”

    nbsp华子：“我去参加会？我算个屁呀？你是不又要骗我去搞破鞋？毛料衣服你都……”

    nbsp白凌云给了华子一巴掌：“再胡说八道！这次没有我，连公社书记都没有。十有八九，你那份材料成了香蘑菇了。”

    nbsp华子：“嘿，姐姐。你说我这狗尿苔是不是长到金銮殿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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