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群猪拱门[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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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子在联产承包之后的第一个年就这么过去了。这一年，套在他头上的光环不少，可是他并没多少实惠的收入。给米雪晴寄学费都是卖黄豆的钱，药材山货一分收入都没有。

    nbsp不过跟柳大妞的一番话，让华子的阴霾一扫而光！

    nbsp他又开始琢磨，剩下那些不好出手的绿豆。当时播种的时候，光知道这玩意儿是杂粮里最贵的品种。到年底才知道，绿豆是最难卖的玩意儿。

    nbsp自行车驮着零卖，最多的一次也不超过三斤。

    nbsp不过那天蔡香萍的一句话似乎让华子看到了一点光亮，绿豆不光能解毒，做糕点。最普通的是生出绿豆芽做菜吃。

    nbsp因为喜欢药材的缘故，华子喜欢上了蘑菇崴子屯儿地区的山野菜。他刚来的时候就喝的是黄豆汤，后来也吃惯了黄豆芥菜丝，却从来没想到吃绿豆芽。

    nbsp仔细一打听，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冬春两季，几乎没有家庭不吃绿豆芽的。这种菜是水菜，有很严格的时间限制，所以黑市上只有绿豆却从没看见有卖豆芽的。

    nbsp生产队的大炕上摆开了两张炕桌，各家有绿豆的都在这里挑选。选最好的留种，次好的留着生豆芽。然后过秤记账，准备生豆芽。破损不饱满的都收起来，选个晚上送进城里，让赵国伟卖给县城的蛋糕厂……

    nbsp把这种活就是奔着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去的。华子他们根本不敢公开。

    nbsp华子把四百块钱放到炕桌上：“淑云姐，这是那两麻袋的黄豆钱。”

    nbsp柳子富：“我这里还有一百多。”

    nbsp田淑云：“那一百多你们爷俩留着买酒喝吧。算是生产队给你们的奖励！”

    nbsp康淑君：“一百多块？那得买多少酒啊？”

    nbsp田淑君：“两匹马一挂大车，那得值多少白酒？这也就是咱华子，指望孙家那俩玩意儿你试试？”

    nbsp华子：“我也没想到，孙信义怎么那么完犊子？到公安局大门口儿不敢进去。眼看着兄弟被带走，他蹲在走廊垂着脑袋，屁都没放一个。要是我……”

    nbsp柳子富：“哼哼，姓孙的在蘑菇崴子屯儿像只虎，出了蘑菇崴子屯儿就是过街老鼠！华子那才是真龙！一个人打他们六七个，把那帮狗揍的打得满院子乱钻！你当官他当官，出了山旮旯，都是完犊子货！我们俩卖的是一块二一斤，和给满自由的一块。这买卖不是谁都能做的，咱们跟着华子好好干吧。准没亏儿吃！”

    nbsp华子在炕头坐了一会儿，两腿发麻，蹲了起来。一不小心把后边的瓦盆拱翻了。

    nbsp蔡香萍压在瓦盆里的绿豆已经生出白花花的豆芽！

    nbsp“哈哈，咱们过年又添一道菜！哎，蔡香萍怎么没来？”

    nbsp田淑云骂道：“养汉老婆玩意儿，干两天活儿就跑偏。再不来就晌午了。”

    nbsp康淑君：“昨天晚上，我看见她拎着个小包去曲得志家了。”

    nbsp华子：“坏了。赶紧去她家看看。”

    nbsp蔡香萍家住的是当年窦凤学家的老房子。房子院子都不大，院子还算方正，房子却东倒西歪。

    nbsp华子他们老远就听见一声声尖利恶毒的叫骂声，很像当年的曲惠勤。我天，一定是曲惠贤！

    nbsp华子：“队长，你去曲家把曲得志找过来，我过去看看。”

    nbsp总背影看，虎背熊腰的大腰板子，宽阔肥大的屁股，两条垂到腰际的辫子就知道是曲惠贤。

    nbsp康淑君停下脚步：“华子，你自己去吧，我可不去了。被她骂一顿犯不着。”

    nbsp华子：“嘿嘿，你也知道害怕呀？”

    nbsp康淑君：“你不害怕？”

    nbsp华子：“咋不怕？可是由我引起的，不去不行啊。倒霉！当时多少漂亮大姑娘都被我送走了。现在剩下一些老娘们儿，还摊上这事儿。”

    nbsp康淑君：“你要娶了我家大妞……”

    nbsp“赶紧回家去！”

    nbsp“你妈的，蔡大破鞋。你给我姐当干妈咋没生出儿子呢？没生出孩子，还让你老头子把我姐骗跑了！你们家就没好玩意儿！”

    nbsp蔡香萍家院子里也传出叫骂：“你他妈不知磕碜，你姐跑破鞋跟人家跑了还他妈有脸出来叫唤！”

    nbsp曲惠贤：“去你妈的！就是你爹那骚跑懒子勾引的。腆个大脸上我家吃猪肉，你他妈把事儿办成了么？”

    nbsp华子已经走到近前，张家院子里站着一个和蔡香萍个头儿差不多的小个儿胸鼓大屁股的姑娘。是蔡香萍的二姑娘张丽艳。

    nbsp张丽艳跳着脚骂道：“活该！人家华凌霄没看上你这老母猪样儿的，还不知道害臊。你脱光了钻人家被窝人家都把你推出去……”

    nbsp“去你妈的吧。你们家就把华子留着，给你们当野爹，再跟你们挨个儿当野汉子……”

    nbsp华子怒喝一声：“曲惠贤！你他妈干什么？”

    nbsp曲惠贤一看是华子，多少也有些脸红：“关你啥事儿？蔡大破鞋是你啥人哪？”

    nbsp华子：“你家托蔡香萍办的事她已经给你办了。不怪她，是我不愿意。”

    nbsp曲惠贤哭了：“你妈的华子，你有啥了不起的。我比不上蘑菇崴子屯儿哪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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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华子：“你比不上米雪晴！她不但长得好看，还是大学生！”

    nbsp曲惠贤：“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早飞了。”

    nbsp华子：“就算我是癞蛤蟆，就算她已经飞了。不还没黄呢么？她给我来信怎么说的，你知道？”

    nbsp“赶紧给我回家！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曲得志赶到了。

    nbsp华子：“曲大爷，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我和米雪晴的事儿还没结果。”

    nbsp曲得志：“不怪大伙儿，都是这闺女不争气。这屯儿是没法住了。搬家！”

    nbsp曲惠贤被她爹拉回去，大家也没进蔡香萍的家门，都回田淑云家选绿豆去了。冬季都是两顿饭，没有午休，要一直干到天黑。

    nbsp华子他们把全部绿豆选完才说：“淑云姐，豆芽生成了告诉我。我弄到城里试卖去。只要卖的好，咱们开春就把那六垧漫坡地都种上绿豆。”

    nbsp第二天上午，田淑云骑上自行车跑外村收绿豆去。华子告诉她，一定掌好眼，专收上等鹦哥绿！

    nbsp华子他们的豆芽生出来了，可是没卖几个钱就开始春耕了。他这时才品过味儿来。不管是卖豆芽还是采药采山野菜，都跟春耕犯冲突。

    nbsp等铲趟完毕，老农民叫挂锄。等到农民挂锄，多数药材野菜都长成了蒿子没用了。到那时，农民、菜农家的蔬菜也下来了，豆芽就没人再吃了。

    nbsp华子怕春耕，恨春耕，可是绝躲不开春耕，绝不敢不认真对待春耕。以他这几年在蘑菇崴子屯儿的经历，只有康富当队长那年春耕最轻松，接下去就是两年的大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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