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1章 归墟之巅的桎梏[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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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帝江…”

    nbsp轻声呼唤，声音中是无尽的悲凉与疯狂。

    nbsp血月无声，唯有风泣。

    nbsp白笙箫缓缓抬手，血色剑气在掌心凝聚，最终化为一柄晶莹如玉的血色长剑。

    nbsp剑名——

    nbsp流云。

    nbsp“既然这天地容不下你……”

    nbsp轻轻擦拭长剑，和在立阳城时一样。

    nbsp可那时的剑能洗净，现在，却怎么也擦不掉上面的红。

    nbsp白笙箫放弃了，手腕一抖，剑鸣四起。

    nbsp“那便让这世间…”

    nbsp“为你陪葬！”

    nbsp……

    nbsp白笙箫是圣山最耀眼的剑修，白衣胜雪，剑出如虹。

    nbsp他本该一生光风霁月，如历代圣山先贤一般，持剑卫道，守正诛邪。

    nbsp可命运，从未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nbsp相柳大劫那一日，他亲眼看着圣山半数弟子死在毒瘴之中。

    nbsp那些年轻的面孔，那些曾跟在他身后喊“大师兄”的师弟师妹，喊他师伯师祖的小孩子们，在相柳的剧毒下化作枯骨。

    nbsp圣山千年基业，一夜之间满目疮痍，殿宇倾塌，灵脉枯竭，连山门前的止戈台都被腐蚀得斑驳破碎。

    nbsp白笙箫看着废墟中，看着一具一具同门的尸体。

    nbsp他的身体被毒血腐蚀得血肉模糊，可那时的他感觉不到疼。

    nbsp因为心里的疼，早已超过了肉体的极限。

    nbsp那一刻，他第一次尝到了“恨”的滋味。

    nbsp如果只是圣山大劫，或许白笙箫还能撑住。

    nbsp可命运对他的折磨，远未结束。

    nbsp木叶死了。

    nbsp那个总爱收藏各种东西，笑嘻嘻喊他的师弟的方正老者，也死了。

    nbsp而白笙箫为了守北祁，连见他最后一面都办不到。

    nbsp然后，宋令关也死了。

    nbsp这个和蔼的胖老头，曾与白笙箫同饮一壶酒，同练一套剑。

    nbsp还有欧阳佑，和很多人。

    nbsp一个接一个，他在意的人，全都死了。

    nbsp每一次死亡，都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切割着他的灵魂。

    nbsp可他不能倒下。

    nbsp因为圣山还需要重建，因为活着的弟子还需要依靠。

    nbsp因为…

    nbsp他是“白面修罗”，是圣山最后的支柱。

    nbsp所以他只能挺直脊背，将所有的痛、所有的恨，全部压在心底最深处。

    nbsp然后——

    nbsp挥剑向北！

    nbsp他要守着圣山。

    nbsp而圣山，守的是整个天下。

    nbsp所以每一战，他都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nbsp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杀的是谁。

    nbsp可正是这种清醒，让杀戮变得更加可怕。

    nbsp因为清醒的恨，远比疯狂的怒更持久，也更致命。

    nbsp他的剑下，没有老幼之分，没有善恶之辨。

    nbsp只要是妖，皆可杀！

    nbsp起初，他的剑气还是纯净的银白色，如霜如雪。

    nbsp可随着杀戮的积累，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亡魂，他们的血气与怨念，开始一点点侵蚀他的剑意。

    nbsp银白，渐渐染上淡红。

    nbsp淡红，转为深红。

    nbsp白笙箫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可他不在乎。

    nbsp“剑就是剑，何分颜色？”

    nbsp他曾这样对劝阻他的谷长青说道。

    nbsp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时，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亡魂，都会在梦中哀嚎。

    nbsp他们的声音，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nbsp但他依旧没有停手。

    nbsp因为不能停…

    nbsp……

    nbsp可命运，又一次戏弄了他。

    nbsp帝江的离去，成了白笙箫失控的最后推手。

    nbsp白笙箫笑声很轻，却让方圆百里的飞鸟惊逃，走兽蛰伏。

    nbsp“好…很好…”

    nbsp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血色长剑，缓缓收紧五指。

    nbsp“咔嚓！”

    nbsp剑柄粉碎，扎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nbsp可他感觉不到疼。

    nbsp因为心已经死了，肉体又怎会疼痛？

    nbsp“呃…啊…！！！”

    nbsp一声嘶吼，犹如那天的一声凤鸣，震彻南屿！

    nbsp这一刻，白面修罗变了。

    nbsp他的剑，再不留情。

    nbsp他的眼，再无温度。

    nbsp他的道——

    nbsp只剩杀戮！

    nbsp帝江的死，不是他入魔的原因，却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nbsp就像一座早已摇摇欲坠的高塔，只需要轻轻一推，便会轰然倒塌。

    nbsp而白笙箫的“塔”，是由无数痛苦、仇恨、绝望堆砌而成的。

    nbsp帝江，只是那最后的一推。

    nbsp所以当他站在帝江守护了百年的南屿时，感受着她彻底消散的气息时——

    nbsp他终于，彻底疯了。

    nbsp血月当空，剑气冲霄。

    nbsp白笙箫仰天长啸，周身血色剑气如火山喷发，将整片荒漠染成猩红。

    nbsp他的眼，是红的。

    nbsp他的剑，是红的。

    nbsp他的心…

    nbsp早已被血浸透。

    nbsp这一刻，他已不是那个持剑卫道的圣山峰主。

    nbsp而是从地狱归来的——

    nbsp血色修罗！

    nbsp……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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