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至日行动[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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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星域，莱特林星区。

    nbsp昂斯沃尔德星系。

    nbsp第六十三远征舰队。

    nbsp“尊奉您的意志，战帅。”

    nbsp“【至日行动】现已全面展开。”

    nbsp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扭曲者】马洛赫斯特的声音似乎永远都不会改变。

    nbsp精明、狡诈、故弄玄虚，再加上一丁点让人又爱又恨的以弱示人，牧狼神觉得自己永远都听不倦从那具被已经严重变形的脊椎苦苦死撑的强壮肉体中，喷吐出来的带着阴谋和毒汁味道的建议：它总能为战帅找到解决问题的新思路。

    nbsp只需要枉顾一点点的体面。

    nbsp而这无关痛痒。

    nbsp如果说在以前，牧狼神还是一个会因为虚无缥缈的名声和脸面，在为人处事上处处受到掣肘的守序者的话，那么现在，在他的对手和大部分朋友都毫不知情的时候，战帅已经在私下里，默默地捏碎了某些曾经束缚住他的无形链条。

    nbsp战帅的思想被改变了。

    nbsp自从他在泰拉上败退的那天起。

    nbsp或者说，自从他亲眼目睹着复仇之魂号被击沉的那一刻起。

    nbsp正是在那个时候，一些崭新的想法开始在荷鲁斯的心头涌现。

    nbsp而当他抓住了它们，并且经过了漫长的思考后，原体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nbsp循规蹈矩、瞻前顾后，成为一颗让所有人都喜欢的太阳：并不总能为你带来好处。

    nbsp尤其是当所有人赖以为生的秩序开始逐步破碎的时候：忍让、妥协和大局观，只会让人在一个愈加混乱的社会里，成为虎豹豺狼口中的第一批食粮，他们从来都不是你的朋友，他们也从未想过成为你的朋友，无论你释放出再多的善意，也无法改变有些人生来贪婪可鄙的本性。

    nbsp在人们口中的泰拉危机中，荷鲁斯自认为已经做到了最有礼貌的布局，他的要求绝对不算过分，他在一路上的行动和言辞也都严格遵守了帝皇留下的条款，还不忘为掌印者和高领主们尽可能地留下颜面：即便他们用最可笑的手段来试图混淆视听，战帅都竭尽全力的确保了礼仪。

    nbsp他有无数个理由发怒，有无数个理由合法的倾泻他的怒火。

    nbsp但他没有：他选择了忍耐，也选择了他一贯为的以诚待人。

    nbsp但结果如何呢？

    nbsp他失去了他的复仇之魂，还平白无故的背上了袭击泰拉的恶名。

    nbsp他没有成为发火的那一个，他反而成为了掌印者和泰拉怒火倾泻的目标。

    nbsp然后呢？

    nbsp然后，他来到了这里：一处为了制定对泰拉的军事行动而专门设立的指挥室。

    nbsp真是可笑：事情竟沦落到如今这一步。

    nbsp帝国的子民居然真的要刀兵相见了：就在距离那场万众一心的大远征，还不到五十年的今天。

    nbsp而他还需要亲口下达这个命令？

    nbsp“……”

    nbsp扪心自问，荷鲁斯是真的不打算把事情搞到现在这一步的。

    nbsp自己给过他们机会了：很多次机会。

    nbsp但凡泰拉能实事求是一点。

    nbsp但凡马卡多和高领主们别那么傲慢，别那么贪婪，别那么无知且疯狂。

    nbsp但凡他们真的有他们在口头上宣称的那么忠诚：哪怕只有一半儿都好。

    nbsp但凡这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能够在那场子虚乌有的炮击泰拉事件后，有胆量追查真正的凶手，而不是将所有怒火都倾泻在牧狼神的头上，甚至以最侮辱的手段践行了对于他的不白之冤：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复仇之魂对战帅来说意味着什么。

    nbsp但凡他们能做到其中的任何一点，事情都不会发展到如今的这步田地。

    nbsp但他们没有。

    nbsp循规蹈矩换不来他们的尊重。

    nbsp忍让和妥协只会滋养他们的胃口。

    nbsp至于成为太阳，则可笑至极的想法。

    nbsp高领主们看得太清楚了：荷鲁斯可不是真正的太阳。

    nbsp他只是一枚月亮而已：反射着太阳的光芒，仿佛自己也会发光。

    nbsp但归根结底，不过也只是个坑坑洼洼的石球罢了：石球又有什么可怕的？

    nbsp他们的狂傲，疯狂和粗俗无礼，让牧狼神不得不拼尽全力的保护自己。

    nbsp他必须起兵，他必须为在神圣泰拉上受到的侮辱和怠慢而做出行动，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他的子嗣，他的军团和他背后的一切：如果影月苍狼的尊主在他的荣光女王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之后，依旧无动于衷的话，那么从此之后，牧狼神和这个名字所庇护的一切，在整个人类帝国中都将再无地位可言。

    nbsp也正因如此，当荷鲁斯满载着失败的痛苦回到他的国度后，迎接他的却并非是子民们的动摇和质疑：恰恰相反，牧狼神的支持者们以他们前所未有的狂热，团结一致在了战帅的周围，他们渴望用真正的胜利和鲜血洗刷在泰拉上的耻辱。

    nbsp当亿万张渴望复仇的喉咙高呼着牧狼神与影月苍狼的时候，是否向神圣泰拉挥出复仇的利刃，已经不是战帅一个人的想法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nbsp整个第十六军团和整个狼之国度坐拥如此强大的力量，以及与这份滔天的力量相匹配的傲慢和信心，在他们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在战场上流干净之前，没有人能够忍受直接投子认输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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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荷鲁斯同样不能。

    nbsp他可以输给任何人。

    nbsp输给帝皇：这本就没什么丢脸的。

    nbsp输给他的兄弟：这很正常，他们当然有比他更出色的地方。

    nbsp输给大远征中的强敌：哪个原体敢说自己在战场上从未遭受过挫折呢？

    nbsp哪怕是庄森都说不出这句话。

    nbsp甚至输给一介凡人，荷鲁斯都是可以接受的：他知道那些看起来孱弱得仿佛干枯树杈一般的肢体里，实际上会蕴藏着怎样的智慧和力量，治国理政数十年，战帅早已学会了不要蔑视凡人的力量，而且要尊重他们的骄傲与高贵。

    nbsp但是输给泰拉，输给高领主，输给那个谋杀了他的复仇之魂号的掌印者马卡多？

    nbsp不：唯独这一点，不行！

    nbsp这不仅仅是因为屈辱和不甘，占据更多原因的其实是：恐惧。

    nbsp荷鲁斯害怕输给泰拉，他害怕让泰拉的那些人仲裁他和他的追随者们的命运。

    nbsp他知道，在由掌印者马卡多一手操控的阴谋王庭中，没有正义和公理的位置。

    nbsp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一半的基因原体和另外一半的原体代表的面，高领主们都能罔顾事情的真相，将滔天的罪名扣在战帅和复仇之魂的头上。

    nbsp而一旦荷鲁斯真的投子认输：难道马卡多会就此放过他么？

    nbsp当神圣泰拉的旗帜覆盖住了狼之国度的每一寸角落时，当高领主的战舰悬浮在影月苍狼的头顶，当荷鲁斯和他的追随者们成为了马卡多的阶下之囚，难道他们就会得到一份公平的待遇吗：不，等待他们的只会是神圣泰拉从天而降的利爪。

    nbsp在失败者的命运面前，就连灭绝令或者十一税都是如此的温情脉脉。

    nbsp所以，牧狼神不能输：哪怕是为了那些愿意相信并追随他的名字的人。

    nbsp他必须握紧刀剑，他必须与神圣泰拉战斗到胜利来临的那一刻，即便这意味着这五十年的黄金岁月一朝散尽，让战火与兵戈再次回到银河，让大远征中的一切流血和牺牲显得毫无意义：如果他们不能及时地结束这场战争的话。

    nbsp但话又说回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nbsp和平与战争的交接对于人类来说，也从来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nbsp当他下定了决心之后，牧狼神比想象中更快的接受了他的新角色，在大远征最辉煌的那些年里，他曾无数次以帝皇和人类帝国的名义，向那些顽固不化之敌宣战，这一次其实也没什么区别：高领主们又比那些大远征的敌人好在哪里呢？

    nbsp他们在过去数十年间，利用他们手中的权力和帝皇的信任，给银河，给帝国，给千千万万的人类民众带来的苦难，要远远胜过大远征中的任何一个强敌：即便是将冉丹和乌兰诺加起来，其残害的民众也远不如高领主中的任何一席。

    nbsp哪怕只是为了这一点，荷鲁斯也可以骄傲地开启他的战争。

    nbsp让他们嘲笑他吧。

    nbsp也许在高领主们的眼中，牧狼神也不过是一颗名为月亮的石球而已。

    nbsp但即便是石球，当它奋不顾身的撞向荣耀的泰拉时，生死胜负，犹未可知。

    nbsp更何况，从今天起，牧狼神将不再满足于仅仅成为一颗月亮。

    nbsp这是他的野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nbsp他的太阳已经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人类之主现在究竟身在何方。

    nbsp不仅仅是荷鲁斯，还有整个帝国，还有千千万万的人民，他们都和战帅一样将帝皇视为自己的太阳，帝皇的失踪不仅深深地伤害了荷鲁斯的心灵，同样是在将整个帝国拖入恐慌和无政府的深渊：当泰拉危机的消息向银河各地散播时，所有人都在恐惧着第二次纷争纪元的到来。

    nbsp难道人类拼尽千难万险，才最终汇聚而成的第二次银河霸业，这伟大的涅盘，也终将如同镜花水月般消逝么？

    nbsp不。

    nbsp荷鲁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nbsp所以，他会成为太阳：在帝皇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会承担起帝皇的责任。

    nbsp他将不再满足于反射太阳的光芒，他将成为缔造光芒、热量和希望的那个人。

    nbsp他将成为真正的太阳。

    nbsp让人敬畏的太阳。

    nbsp让人感激的太阳。

    nbsp以及……让人恐惧的太阳。

    nbsp他将像帝皇那样，将和平与希望再次带回到银河中。

    nbsp但他也会像帝皇那样，用绝对的力量碾碎他所有的敌人。

    nbsp如果这就是这片银河为他安排的命运。

    nbsp那就这样吧。

    nbsp他选择接受。

    nbsp——————

    nbsp毕竟……

    nbsp“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决定我们在命运中扮演的位置：而这也是命运最大的魅力。”

    nbsp牧狼神用一句模糊不清的感慨回应了马洛赫斯特对他的尊重，也表达了他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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