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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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两人齐刷刷看向他。

    “只有一个刘执，”他竖起三根手指，“小刘，老刘，刘老，都是刘执。”

    对面，眼镜刘执还挂着他招牌的扑克脸滔滔不绝表达对梅辛的热情，年轻的面孔上与中年刘执、老年刘执相似的五官轮廓，仿佛正用一种奇特的方式掩藏起令人不寒而栗的秘密。

    酒喝到兴头上，几人聊起前天审判庭里发生的事，纷纷对痛失所爱的陈登与白勒表示同情。

    “依我看，”陈登郁郁地说，“多半是落入元老口袋里了，那个主审员不就是元家人吗？”

    “非也，”刘执打了个酒嗝，面瘫脸上透露出一丝共享秘密的隐秘神色，“你俩的东西还在局里，没人下手呢。在哪个部门……？”他竖起食指，艰难回忆。

    众人目光跟着他的指头晕乎乎转了半天，刘执终于在满眼金星中想起来：“在设备研发中心！”

    “嗝，这次元家捞了把大的，不仅敲打了两支小队，还把金副手里的设备研发中心收入元副麾下。你俩的东西进了研发部，跟吃进了元家人肚里也没什么区别，要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众人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和高高在上的金副同病相怜，不由唏嘘不已。

    谈及金副，深见最有发言权，金省觉加入精文局时，刘执、陈登与白勒都还不见人影。精文局前身是志异会，由民间奇人异士组成，改编之后，领导班子也都有与传闻中的超视距部队相关的履历。然而金省觉却是个家底一清二白的普通市民，考公进入编制后，不知怎么给分到精文局来，做了个管理文书档案的小文员。精文局历来有前辈瞧不起后辈、强者瞧不起弱者的传统，狠起来连自己人也瞧不上，更别提金省觉一届外人。档案室文员并非什么养老的工作，里面保存着志异会建会以来所有重要文

    件与人事资料，人人都想窥上一窥，好容易换了个弱小无助的普通人管档案室，职员们个个蓄势待发、广施神通，迫不及待要闯入机密禁区。

    这一点陈登最能感同身受，他好歹也是精英部队出身的全能战士，来到精文局却遭遇了无情的玄学打压，一身本领无处施展，道士符咒、和尚经文、鬼婆通灵、风水堪舆，随便哪个都比他拳拳到肉费力半天更奏效。金省觉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将档案室守得固若金汤、密不通风，任凭能人异士千般诡计施展，她那双不曾开过天眼的眼睛，连地上一只蚂蚁、空中一粒尘埃都不放过。

    无数人前仆后继、闯关无果之后，金省觉终于一将功成万骨枯，踩着这群垫脚石坐上了副局的高位。

    然而再多的成就也无法改变她孤身一人的事实，每当这种关头，还是会被世家出身的元石吾踩上一脚。

    “噫嘘唏，”陈登道，“元石吾！可恨！度假酒店一定是元家授意举报我们的！嗝——”他也喝高了。

    聊到后半夜，一场报复性饮酒的尾声，除了白勒没有一个能站直的。深见趴倒桌面，眉眼透过生啤姜黄色的酒液，显得虚无缥缈，白勒将杯子从他手中抽走。

    刘执摇摇晃晃站起来，扶正眼镜：“几、几点了，撤了撤了……”他看表，表盘一片模糊，再次推推眼镜。

    白勒：“刘主任，眼镜戴头发上了。”

    梅辛与深见完全喝倒了，刘执驮着自己的偶像，白勒拖着深见，后面跟着一步三晃的陈登，数人经过吧台。

    生意实在清闲得很，老板与调酒小哥消失在酒架背后，木架底下露出两双交错的小腿。

    “这就走了？”老板探出头来跟他们打招呼，身后调酒小哥满脸通红地整理发型。

    店外大街，城市凌晨依然未眠，高楼大厦彻夜明灯，四方路人往来不歇。

    一行人叫了两辆车，深见、陈登与白勒要回人民食堂，就把梅辛托付给刘执带回家。刘执的意识也不很清醒了，把着梅辛肩膀猛力摇晃：“偶像，地址，快说地址……”梅辛的脑袋被他摇到司机肩膀上，张嘴吐出一口酒气。

    司机捏住鼻子：“咦惹。”

    白勒重新给梅辛戴上口罩，把两人分别用安全带捆住，交了车钱送他们出发，不太确定第二天刘执与梅辛会不会在大街上醒来。

    回宿舍的路上，司机开得很野，晃来晃去陈登与深见几欲作呕。深见第三次发出呕吐音，被陈登推到白勒身上：“去去去！嫌弃死了

    挨着白勒，深见又不吐了，乖乖把脑袋贴着他肩膀，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看了一圈：“梅辛呢？”

    “交给刘执了。”白勒回答。

    深见顿时短暂地清醒了一下：“什么！怎么能交给刘执！”

    白勒吃了一惊，忙问：“有什么问题？”

    然而深见已经再次闭上眼睛，脸埋进他肩窝，侧颊一片酒气熏出的绯红。

    霓虹灯带斑斓曳过车窗，反光的镜片后刘执眼神十分清醒，他依然有着年轻的面庞，然而神色之间已透出成熟与衰老的迹象。

    “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梅辛歪倒在刘执身边的座椅里，半梦半醒地哼着成名曲，“川城郊外的晚上~”

    路灯将长街切割成明与暗的格栅，的士飞快驶过，汇入如光阴一般不舍昼夜的车流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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