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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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城精神文明服务总局治安分队

    编号0001

    申建义

    许光明把名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又登上精文局官网谨慎确认，最后才抬起他那张缺乏社会竞争优势的平凡面孔，感到万分疲惫一般说：“我以为戒色会早就办不下去了。”

    他从熊偶服中挣脱出来，骤然失去支撑般摊在座椅上，毛熊委顿在他脚边，毛发沾上灰尘。

    申建义说：“戒色会已经没有了，现在是持正会。”

    许光明冷笑一声：“本质都是一样的，失败者聚落而已。”

    白勒十分意外，但看申建义，好像有所预料，泰然自若地捧着柚子茶啜饮。

    “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当了一年会长，负责组织他们日常集会发牢骚，比如女生们更喜欢同班的高富帅，室友约酒吧通宵开车搞得J尽人亡，其实潜台词是为什么自己成了透明人。整个集会就是由这些透明人组成的。”

    “康芋嘉也是？”申建义问。

    许光明喝一口白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大家常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社会上成千上万的个体，要按一个标准分类，也就那么几种。在戒色会这样的地方，人人都贴着相同的标签，你找不出不一样的人。”

    自愿选择的孤单是清静，不得已而接受的孤单是寂寞。明明是寂寞却要假装清高，戒色会里就是这样的群体。

    然而大学毕竟是座包容的象牙塔，什么样的学生都能得到平等的机会。康芋嘉最初踏入川城这所高等学府，不同于他以往人生经验的广袤天地令他如鱼得水，即使做了十多年的透明人，或许在这里也能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班里还是有那样的人，每个班都有，靓丽的女生英俊的男生，和存在感薄弱的自己比起来仿佛朝日一般令人自然而然追随向往。

    每当他们带着凌人的气焰走过康芋嘉身边，眨眼间就蒸干了浅薄可怜的水凼，令康芋嘉宛如涸辙之鲋，张嘴呼吸不到空气。

    他迫切地需要相濡以沫的另一条鱼。

    很快他就在命运的召唤下加入了戒色会。成员们使用另一套有别于世俗的评判标准，精致多金的男生女生在这里没有任何价值，唯有存天理灭人欲，清心节制的生活才会受到尊敬。这里是属于康芋嘉的理学会，这是他的乌托邦。

    康芋嘉很快奉献出自己的虔诚，将几乎所有课余时间都耗费在成员聚会、隐秘地高谈阔论之上。即使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他为聚会买单也无所谓，对康芋嘉而言，喂养戒色会就像喂养他的自尊，每一笔投入都令他行走在学校街道间更加昂首挺胸。仟仟??d

    然而没过多久，戒色会的老成员们就对他提出了考验。

    “新人入会，如果经过净身仪式，可以立刻成为元老。他们这样告诉芋嘉。”许光明盯着手里的水杯，用发顶挡住脸。

    成员们有时说起同舍一周四次的舍友，声色充满鄙夷。“既然要断情绝欲，不妨做得更彻底一点！”

    康芋嘉陷入犹豫，在此期间，明显察觉到成员对他的态度冷淡下来。戒色会握着他的生命之源、灵魂之树，一旦收起庇护的伞荫，康芋嘉害怕自己顷刻就会曝晒而亡。

    上课的时候，康芋嘉会试图抢占中间座位，假装自己还在人群之中没有被踢出队列。偶尔能听到身边踞中而坐的小团体窃窃私语——

    “太可笑了，当大家没长眼睛，分不清楚高冷男神和孤僻怪人吗？嘻嘻嘻嘻。”

    康芋嘉缩回他的乌龟壳里，闻到后座的女生们撩开长发散发的香水味，羞耻的热血瞬间冲破脸皮。仟????d

    他答应了戒色会的试炼。

    .

    快刀。可以减少很多痛苦。

    康芋嘉蹲在元湖边，高大的朴树林从身后遮掩住他的行踪。他用湖水浇湿了鹅卵石，唰唰磨着两把菜刀。这是他混入度假酒店找到的珍贵器材。

    湖水映出他的脸，死了很多年，被地底的虫子蛀空了皮囊，他用手中的刀锋划开脸皮，蛆虫钻出来，掉在泥地，被他用卵石碾烂，糊了一滩。

    头顶有一个声音说：“死人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你最好不要把自己搞烂。”

    康芋嘉抬头，看见树梢上有一团黑雾。元湖阴霾不散，看不清那团黑雾里究竟有什么，但总之不是好东西，他本沉眠于湖底，是这团黑雾将他唤醒。

    他将磨好的刀抛上树梢，被黑雾接住。

    “你为什么总是杀情侣？”那个声音又问，饶有兴味。

    康芋嘉继续磨着他的菜刀。他的脑子早被蛆虫蛀空了，什么不知道。

    “死人总是对生前最后一幕执著不舍，你经历了什么？”

    .

    “该怎么说呢，会加入戒色会的人，脑子都多少有点问题吧，”许光明说，“康芋嘉后来一个人躲到学校公厕里做了那件事……”

    申建义听得直皱眉：“公厕？”

    许光明只当他们不知道川城大学的格局，解释道：“在小运动场边上树林里面，基本上荒废了，非常隐蔽。”

    申建义当然知道，因为知道才觉得奇怪。公厕竟然就是当年的现场……陶相宜怎么会下意识带他们去那里？

    “哼，”许光明语气复杂地说，“谁知道他觉得隐蔽，人家也觉得隐蔽，他对自己下刀的时候，旁边隔间刚好有一对情侣……据说血流到隔壁去，吓了那对情侣一跳，男的把门都踹飞了，看到里面的情况，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叫了辅导员、拍照传到社交空间，让他一夜之间上了学校新闻头条。”

    说到这个地步，申建义就明白了，想必当时就是许超和陶相宜，所以许超才会在记录帖里避而不谈。

    白勒也若有所悟：“所以他才会杀情侣？”

    许光明傻了：“杀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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