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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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摩天轮转呀转个不停~
望眼天空还下着毛毛雨~
灌丛里钻出一只灰扑扑的熊,夜幕下只有两只红布剪的圆眼睛格外醒目。它伴随乐园欢快的音乐起跳旋转,舞蹈一般跃过湖边小路,深夜里万籁俱寂,只有熊与气球安静放飞。
一直反反复复像个圆圈绕着你~
一直旋转却又没到总站~
五十层高楼黑乎乎的玻璃墙面反映着元湖更为黝黑的水面,握着气球花的熊走过墙面之下,渺小得不足为道。
它走到酒店正门,旋转感应门前,大门感应不到它的到来。大堂里困乏的员工视若无睹。
就像摩天轮转呀转个不停~
转呀转个不停~
熊停下舞蹈,红布圆眼睛色泽变深,似乎被打湿了。悉悉索索、熊抱住巨大的玩偶脑袋,发出类似哭泣的声音。
它弯下粗壮的身躯,猛然又直起,抻开握着气球花的手臂——
嘎吱嘎吱嘎吱
气球花丛传出怪异的动静,带着熊偶向上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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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建义心里记着事,睡不安稳,但因昨晚太耗了,意识还是落入半梦半醒的状态,神志不清。
他感觉床头灯迷离的色彩透过眼皮,有点梦幻,引人进入一个玄妙的世界。床垫似乎弹起,身边有人下床。他伸手一摸,摸空了,白勒不在。
申建义爬起床,氛围灯把卧房搞得像KTV包厢,白勒半夜起床在梳妆台前照镜子,不知在干嘛。
“和尚?”
白勒没有回答,低头捣鼓什么东西。
申建义抓住他肩膀:“喂?”然后看见了镜子里的怪脸——两只红布圆眼老旧发黄,缝在巨大的熊头上,熊头长在白勒颈上,脖颈一道斫戮的伤痕。
白勒转过头,他的脸还是原来模样,但仿佛罩了一层诡异的滤镜,虚幻吊诡。他冰凉的手指摸到申建义手背,抓住他的手:“一切众生,皆有六欲;皆有六欲,习得七情。”
申建义:“……”
白勒将手中编织的一样东西套到申建义手腕上,是一条湿透的红绳,尽头牵着气球,飞在吊顶粉红的灯光里。
申建义抬头,和镜子里的红布眼睛对上,他刚还有点迷迷糊糊,现在已经清醒了,对镜子笑了一下,反抓住“白勒”的手:“给你看个更好的。”他手腕间迸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
“白勒”猝然抬手挡脸,欲甩脱申建义,却被抓得死紧。
梵文锁链从金光里电射而出,捆住两人相交的手腕。
“和尚!起床干活了!”申建义大喝。
一道劲风贴着他耳际杀到,吉他盒抡圆了砸下,“白勒”慌张扯过金锁,挡在脸前,梵文锁链与吉他盒相撞,铮然破碎。申建义扯了个空,后仰摔在床上。“白勒”重回自由,拔腿就跑!
“我靠!”申建义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追追追追追!!”
白勒背着被砸凹了的吉他盒在他一叠声催促里紧跟着冲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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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深夜,吕方绪守在监控屏前,昏昏欲睡。电脑屏上,十八层走廊里张清素靠在高脚凳上纹丝不动,不知道是在抵抗睡意还是蓄势待发。
“真能熬。”吕方绪嘟囔一句,目光转移到三间卧房——两间安然无恙,第三间,女生起夜,打着哈欠摸索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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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到一只大一只小,陶相宜将就穿了,她的注意力不在拖鞋上。
她晚上有点失眠,从刚才起就听见了奇怪的声响,最开始还听不出源头,后来渐渐发觉似乎是从窗外传来的。
她推了两把许超,傻逼睡得跟死猪一样,只好自己下床去查看。
这里是十八层高楼,按理应当很清静,真是的,不知道嘎吱嘎吱的是在搞什么,对深夜失眠患者很不友好,干脆明天给差评好了。
她挪到窗边,拉开帘幕,以为自己会看到高空失足鸟群撞墙、或者空调漏水——
外面有一个人,蓬头垢面,发丛里两点亮光穿过玻璃窗和陶相宜对视。
陶相宜沉默一瞬,猝不及防发出惊恐尖叫。她终于意识到外面是十八层高空!
无数个脑袋出现在窗户外,他们的嘴巴鲜血淋漓,牙齿切进幕墙的钢筋水泥中,嘎吱嘎吱如同蠕虫一样爬上十八层。
脑袋们脖颈上系着红线,越爬越高,拉上来一只老旧的熊偶。
陶相宜脚一软,摔在地毯上,熊偶红色的圆眼隔着窗户看见了她。
下一刻,陶相宜的尖叫与吕方绪的指令同时爆发
“啊啊啊啊!!!”
“11831!!”
“什么什么怎么了??!”许超梦中惊醒,慌里慌张滚下床,看见女友还穿着吊带睡裙就要跑出卧室,下意识拉住。
玻璃窗户砰然破碎,陶相宜抱头蹲下,锋利的雪花碎擦过许超眼角,他在自己鲜红的血珠里看见了水蛭一样爬进室内的黑色潮水,月光下,那是油亮的头发,与发丛间满地打滚的头颅。
熊偶站上十八层,牵气球花一样牵着头颅们。
许超认出了是那只白天送给自己红心气球的熊。他也大叫起来,不管不顾冲向房门,被藏在阴暗处的脑袋一口咬在脚背。
“啊啊啊啊!!”陶相宜尖叫着扑上来,用枕头砸开头颅。
人头在地毯上咕噜咕噜滚两圈,露出卷发里尚且鲜亮的面庞,假如清洗掉污血,应当十分美丽。
“嘎嘎嘎嘎,”人头口中发出无意义的音符,“快乐吗?”
“爱情使人快乐吗?”
陶相宜与许超被人头包围,瑟瑟发抖。
“爱情的快乐,请分享给我们……”
熊偶牵着细绳,巨大的熊头一歪,红布眼睛死气沉沉。
“救命!救命!”陶相宜许超抱头痛哭。
卧室门在同一时间被撞开!一道猝然的光亮飞进,扫荡开逼近两人脚边的人头!
“酆都——”
一道人影闪到两人身前:
“枷鬼印!”
手诀释放出强烈的气场,将头颅悉数掀飞出十层,熊偶牵着气球花站在破窗前,被狂风吹得熊毛倒立。
飞光停在张清素手边,是他那柄朴实无华的桃木剑。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
张清素执剑飞身斩出,熊偶被人头气球花拉着倒飞出破窗。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突入十八层外的高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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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三十层,走廊监控屏里闪过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两个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白勒背着累赘的吉他盒,跑得比申建义还快。
“快!不能让它跑了!”申建义一声令下。
那团不成形的影飞过长长空旷的走廊,飞过安全通道与电梯间,直向尽头的通风窗飞去。
月华从那里洒入高楼走廊,安详而平静。
影疾射如子弹,撞碎窗户,碎玻璃闪着荧光散落一地。
影飞出高楼。
“可恶!”申建义追到尽头,扒着窗框探头。
白勒却脚步不停,长腿一迈,跃上窗台,蹲身抓住申建义的手。申建义抬头看他,白勒的脸被寒风刮得冰凉,启唇,口中没有声音,周身空气却一齐震动嗡鸣,雄浑的气流灌出通风窗,发出绵长的吟啸!
苍绿色的巨龙破楼而出!
“哇哇哇哇哇哇!!!!”白勒坐在龙角之间,申建义被他抓着手,飞在空中,脸被狂风吹得变形:“太——刺——激——了!!!”
月华如水,龙游浅海,那团模糊的影像是跳蚤,在长须腾卷的龙首边跳来跳去。“咬它!头球!”申建义相当兴奋。
不知道多少层的窗户也破了,有人掉出来,和空中盘旋的巨龙擦肩而过——
张清素和申建义看了个对眼:“?!!”
张清素高空坠楼,没有缓冲,一个腾挪机灵地吊住青龙爪趾。
两人空中对吼:“我靠你丫又来抢单!”
“说你自己呢吧!”
“没票还想坐车?滚!”仟仟??d
青龙抖抖爪子,没把人抖下去。白勒一时无语。到底是谁的龙?这么听话吗?
夜色里划过一道优美的苍绿色弧线,坠向镜面般的元湖,脚爪挨地的瞬间张清素瞅准时机滚地着陆,白勒也从龙角间纵身跃下,两人不分先后向湖边的影夹击,青龙载着申建义再次腾空。
桃木剑砍在影团,碰到了实物。张清素冷哼一声:“逮到你了!”一看对面也砸来一下,竟然用的是一把吉他盒,拉链都给砸开了。
“…………搞毛啊!”张清素怒了,“门外汉滚边!”手捏酆都枷鬼印,桃木剑光华大放,几乎要驱散笼罩敌人的团团影雾。
影雾中传出一个古怪的声音:“咳咳……咳咳,好身手,你是何人?”
“我是正一道士!”张清素正色。
砰一声闷响,声音的源头被白勒一记闷棍猝不及防砸出影雾,摔进灌丛。
张清素这才看到吉他盒已被扔在一旁,白勒手里拿着一柄两尺长的铁棍,通体黢黑,看不出任何玄妙,只觉得打人很疼。
两人追至灌丛,草间闪过寒光,张清素以木剑格挡,剑身崩了一道豁口,寒光又撞上戒律棍,二者相击发出铁器铮鸣。
青龙在朴树林上方盘旋,申建义抱着龙角下望,看戏看得正热闹,拍拍龙头:“快快,他们往左边去了!”
“要看紧,别跟丢了哦,”他摩挲着龙头上粗糙沁凉的细鳞,“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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