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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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脚遇见的怪人

    穿夹袄长衫的中年文人看见白勒，笑道：“来领任务？看来是已经分好组了。”

    一个驼背老头转过头，他也戴墨镜，不过只有两个小小的黑圈，刚够彰示瞎子的身份。“新来的是年轻人啊，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把手伸出来，让瞎子摸一摸……”

    只有那个盘发髻的老头不吭声，架子端得高。

    墙上的电脑全是一堆波动起伏的线条，其中一块屏幕突然切换成一张大头照，一看长相宽眉直目，没什么特色，令人见之即忘。是那中年文人。

    打键盘的后脑勺发出感情缺乏的机械声音：“书生这次的客户打了五星好评。根据你全年工作的优秀表现，工资系数上调十个百分点。”

    又一块屏幕切成道髻老头的照片。

    “曹大师的委托费已经打到账上了，有什么问题等周一财务科上班自己去找他们。不过听说你已经被港城地产那边聘为顾问了，应该也看不起这点牙缝钱。”

    接着出现了申建义的照片。

    他拍证件照都是张笑脸，一点也不生硬，仿佛是发自内心的愉悦，让人看着他的照片都觉得心情疏朗。

    “申建组损坏客户家具，要从工资里扣一部分赔款……”

    陈登长叹一口气。

    “不过幸而没有收到差评，对工资系数不会造成影响。”

    原来申建义也是一组成员。不过看他昨天和陈登一起出任务，也是当然的事。

    后脑勺接着说：“你们组遇到的火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和发布任务时系统给出的难度评估不一样。我没有收到详细的任务报告，无法进行成分分析。”

    曹大师老脸一皱，不耐烦道：“让他们自己下去写报告。赶快把新任务发布了。”

    “我正要说这个，”后脑勺并不受影响，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一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操作，电脑墙上出现两个坐标轴，有两条动态曲线相互重合，“申建组负责的起火住宅和曹大师组负责的起火工地，卫星系统都检测到了相同的气场波动曲线。说明这两处灵灾具有相同性质，也许是那只火鸟先后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纵火，也许是存在不止一只鸟。基于这个假设，我用这条波动曲线覆盖了全市——”

    巨大的曲屏上出现一张迷宫般的立体线条图，后脑勺敲下回车键，线条图立刻被密密麻麻的警示标识染红。

    “扫描显示，相同的气场波动在全市大范围出现，地图上有标志的地方都有起火的潜在可能。”

    桶形转椅转一圈，露出后脑勺的正脸。

    虽然戴了一副黑框，镜片的反光遮住眼睛，虽然看上去年轻了十岁，但白勒还是认出来了。

    那是刘执的面孔。

    “刘主任，”书生说，“有话还请直说。”

    “直说就是，”那人屈指推了下镜框，“希望留在川城的各个队伍即刻出发前往地图中标红的地方，排除存在灵灾的安全隐患。”

    原来这个人也姓刘。难道是楼上人事科刘执主任的儿子？

    “滚啊刘执！”陈登骂了一句。

    白勒：“…………”为什么这个人也叫刘执？

    陈登：“图里起码有上百处标红，就我们这几支队伍得跑到什么时候？”

    “多劳多得，”眼镜刘执说，“几十个任务跑下来，顶你一年食宿了。”

    此言一出，陈登果然不反抗了。

    “稍后我会公布地点，各位自行到单位APP里查看。行动之前，我要先确认那只火鸟到底是什么性质。”眼镜刘执又将椅子转回屏幕，上方电脑墙开始播放一段录像。

    画面有点模糊，像是小区监控，晚上小道里没有什么人行走，绿化带里挂的新年灯笼被画质虚化成一团红光。

    很快，毫无预兆地，画面边缘的一家住户阳台窗户破裂，一道强烈到令整个屏幕白炽化的光线冲出。眼镜刘执暂停画面，调整了几个比例，强光变成满屏的灰白，中心有一团漆黑色，形状乍看像一只翅膀收敛的大鸟。

    监控继续，漆黑的鸟形一头扎向草坪，犹如扎入湖水，随后消失不见。

    书生摸着下巴，曹大师沉吟起来。

    眼镜刘执说：“陈登说说看，那只鸟有什么特征？”

    陈登仔细回忆片刻：“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全身着火吧，通红发金，鸟嘴也是血红，特别凶厉，如果不是申建义事先布置了防解火灾祭，当时在场的三个人肯定都被烧死了。”

    “凤之五类，多赤者凤。难道是凤凰？”瞎子听后，猜测道。

    书生却说：“凤凰浴火是近现代小说家的编造。说到火鸟，当然首推希腊神话里的菲尼克斯。”

    眼镜刘执调出两张图片，都是全身火红的鸟。一张拖着艳丽的尾羽，头冠华美夸张，另一张则比较低调写实，有点像猩红鹦鹉。

    “怎么样？是哪一个？”眼镜刘执请陈登指认。

    “都不是，”陈登摇头，他犹豫了一下，“那只鸟特别大……”

    眼镜刘执又调出一张金翅鸟的图片，人面鸟身，两翼展开遮天蔽日。迦楼罗，佛教天龙八部之一的神道怪物。

    陈登还是摇头。

    曹大师哼了一声：“没见识的东西。”

    陈登没有说话，但脸色很不好看。

    眼镜刘执又是劈里啪啦一顿敲击，调出几十张红鸟、金鸟、火鸟的图片，越看越离谱，他也头疼：“不知道目标是什么东西的话，系统就做不了风险评估啊……”

    “khyung。”白勒突然说。

    分析中心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他身上，眼镜刘执也转过椅子。

    “什么意思？”陈登有点惊讶，不知道白勒在说什么。

    “那只鸟，”白勒重复道，“khyung。”

    眼镜刘执在搜索栏里语音录入这个奇怪的音节，电脑识别不出来。

    “这是什么语言？”眼镜刘执奇道，标准的理科男碰上难题的兴奋语气，“哈萨克语？保加利亚语？斯瓦希里语？”

    陈登一瞥白勒，嘴角抽搐：“是……藏语吧？”

    分析中心的氛围变得奇怪起来。连眼镜刘执都从屏幕反光里看了白勒一眼。

    调成藏语，识别成功琼，雄，或者大琼鸟，藏族古代文明里，象征与火有关的能量，生活在冈底斯山区的琼隆峡谷。

    网上关于大琼鸟的图片几乎没有，只有一张壁挂唐卡，画了一只抽象的巨鸟，基本不是鸟而是一团火，盘旋在山岭峡谷之上，朝下方吞吐烈焰。

    “没错！”陈登大声道，“就是这只鸟！”

    书生和曹大师盯着唐卡皱起眉。

    这下眼镜刘执都不得不诚信请教白勒：“这种鸟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请问依你所见应该怎么弄死呢？”

    白勒犹豫了一秒，信息中心没有开暖气，他正要把带着珠串的手从兜里抽出来，陈登先开口：“这个我知道，我们昨天用这个打死的。”他从后腰掏出□□，一屋子的人竟然见惯不怪，冷静地看陈登退下弹匣，倒出一颗子弹，丢石子一样轻松抛给眼镜刘执。

    电脑蓝色的屏幕荧光照在那颗子弹上，白勒眼见地发现那居然也是一颗浑圆的木头珠子，表面并不光滑，坑坑洼洼，似乎和他的珠串一样刻了符文。

    那不是普通的木珠子，是佛教徒的佩珠。

    在白勒生活的乡里，基本是没机会见到真枪实弹的，但佛珠是佛珠，子弹是子弹，这点常识还在必备范围。

    竟然将佛珠用作子弹。

    眼镜刘执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放大镜，将那珠子细细察看一番，了然：“原来是尊胜陀罗尼经，难怪能降伏那鸟。”仟仟??d

    尊胜陀罗尼经，又称佛顶经。释尊三身，法身、报身、应身，法身持有三十二相，其中第一相就是佛陀顶成肉髻相，被信徒称为‘顶如来，可以净除一切恶道。

    “哦！”众人都恍然大悟。

    白勒：“呃，我觉得……”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队伍里面没有和尚的，自己到负一楼设备研发中心领佛顶经。速度快，赶在那死鸟放火之前遏制损失。”眼镜刘执将众人赶出分析中心。

    “我觉得，”白勒企图在混乱场面中表达观点，“不是……”

    “白小友，见多识广嘛，看你表现??！笔樯?谒?绨蛏限袅艘幌隆

    “哼。”曹大师从他面前经过，鼻孔喷气。

    瞎子冲他嘿嘿怪笑。三个人将走廊里等候的弟子徒众逐一认领，顿时整条廊道都清空了。

    分析中心乒乓关门。

    只剩下陈登和白勒面面相觑。

    “你觉得什么？”陈登竟然听到了他的话。

    白勒将手上戴的佛珠出示给陈登看：“我觉得，不是尊胜陀罗尼经，是孔雀明王真言咒。”

第4章 第 4 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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