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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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住户阒寂无声。小区里新年热闹的喧嚣搁在玻璃窗外。

    楼上小孩偷燃的仙女棒掉落阳台，火花划过夜幕，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在麻将馆厨房外倏然点亮！光芒刺目！

    “出来了！”申建义睁眼。

    厨房瞬间爆炸，热浪掀飞桌椅，几人都被这堪比日曜的强光刺到暴盲。陈登飞起一脚踹翻茶几，将张素芬往几案后一塞，皮夹克扬起，露出后腰一截枪套，他反手动作利落一掏，张素芬差点没吓晕过去：“□□？！！”

    强光冲出厨房的一瞬间，陈登站立托枪，吹了声口哨：“屁兜里有持枪许可证，可别投诉我。”下一秒子弹呼啸出膛，拖着张素芬的尖叫射中了目标！

    然而穿透眼睑的强光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盛，令人眼球宛如被生剜般痛楚！

    凄厉的鸟鸣犹如魔音贯耳骤然加剧！

    假如张素芬敢从茶几后冒头，就会看见一副奇景——

    一只火羽大鸟拖着烈焰尾翼在逼仄的室内横冲直撞，红如鲜血的尖喙上嵌入一颗黑珠子，裂缝横生。疼痛刺激火鸟发狂，它翻滚扑腾，却无法使火焰附着在家具上。

    房屋的墙壁与地面不断闪过盈蓝的护膜，扑灭火星。

    四壁水精画像在热浪里哗啦啦翻折。

    “陈登！打偏了！再补一枪！”焰光里传出申建义的大喊。

    “没偏！那鸟有古怪！想别的办法！”陈登也大喊，火鸟羽翼堪堪擦过他两眼之间，声势惊人！

    屋里云水克火的符咒令火焰施展无功，那鸟仓促之下竟朝阳台冲去，玻璃窗上虽贴了防火神像，却不防撞击，瞬间裂痕迸溅！

    “糟了！”

    *

    刘主任跟着导航开进一处居民区，这里正在举行新年活动，小区广场上张灯结彩，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主持人正激情念稿：“时光的车轮又留下一道深痕，伴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满怀着喜悦的心情，新的一年如约而至！”

    “哇，搞活动啊，真热闹，”新年连续加班的刘主任十分艳羡，一边点开手机信息，“就是这个小区了，我看看是在几栋几单元……”

    白勒的脸缩在兜帽里，没什么表情地环顾四周。

    到处都是喜庆的红，内地新年的气氛与雪原之上十分不同。至少与他所生活的乡镇十分不同。乡里，最盛大的活动是到寺庙参加法会，为新的一年祈福，迎请未来佛。

    新年有点冷，出门衣服穿少了。

    白勒双手揣在卫衣兜里，腕上突然烫了一下。他抽出手，手串一阵金一阵红，力量躁动不安，与小区中某栋居民楼遥相呼应。

    另一边刘主任终于翻到楼栋信息，“九栋……九栋……”顺着七八数过去，一看白勒已经往九栋方向去了。

    “哎，等等我啊，”刘主任追上去，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在这边？”

    家家户户阳台都是明亮的，传出电视节目的背景音。白勒在草坪上站住，抬头，只有三楼黑黢黢的。

    “啊没错，就是这个单元，”刘主任说，“我看看在几楼哈……”

    下一刻三楼玻璃爆裂，火光破窗而出，尖厉的鸟鸣洞穿夜幕！

    火焰裹挟着碎玻璃一同倾泄向草坪！

    “啊啊啊啊！”刘主任抱头蹲下。

    白勒眼尖地发现有两个人形黑影夹在焰光里和火鸟一起跌向草坪。“快躲开！”果然是人的声音。

    烈焰羽翼在那人身后展开，迸发火彩。

    地面上，金光之海荡漾开圈圈波纹，梵文真言隐现，白勒立在光海中心，仰脸看那只火鸟。先看到了掉在火鸟前面的人——

    风浪掀开白勒的兜帽，璀璨光芒之中，两双眼睛映出对方面容。申建义清秀的脸庞被照耀通红，他们在烈风中急速接近，白勒抬起双手。

    “哇哇哇哇哇！！”刘主任已预见了惨案的发生，抱头滚走！

    草坪迎来猛烈的冲击，火焰滔天而起——顷刻又消失……

    住户被动静所惊，纷纷开窗察看。小区里一切如常，彩灯与红灯笼装饰黑夜，远处广场上的欢声笑语依稀可闻。

    只是好像一户人家的窗户破了，破窗下方的草坪上倒了几个人。

    “喂喂，没事吧？”

    刘主任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衣服上沾的草屑：“窗户破了，人没受伤！”

    “那就好。”察看的窗户又关上了。

    路灯照亮草坪，完全看不出火烧火燎的迹象，与上一秒妖气冲天的景象似乎是两个世界。刘主任小声控诉：“你们搞什么！这么大动静小心居民投诉啊！”他看清了草坪上的情况：“呃……”

    以标准的护裆滚地式从三楼平安降落的陈登从草皮上爬起来，啃了满嘴泥：“叫你们躲开没听见吗？靠那火鸟死哪儿去了？”他也看清了眼前场景：“呃……”

    三楼阳台上探出张素芬的脑袋：“呃……”

    申建义运气超绝，高空自由落体，掉进了白勒怀里，当作自己的人肉缓冲垫。白勒以倒地拥抱的姿势被申建义死死压住，两手还直愣愣伸着，像是还没从此无妄之灾中反应过来，木珠串捏在伸直的手上，收敛起一点不易察觉的火焰余韵。

    “谢、谢谢，”申建义从白勒身上爬起来，十分感激，十二分难为情，“救命之恩，深同再造！”

    白勒撑起上半身：“不……”我只是想收了那只琼鸟而已，没有要接你的意思……

    但那男孩笑得太漂亮了，有点炫目。他就没有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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