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第二卷1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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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台无物谓之清，寂寂全无一念生。
猿马牢收休放荡，精神谨慎莫峥嵘。
唐三藏离了西梁国，徒留下一道倩影黯然神伤。一路无词，又早是朱明时节，但见那——
熏风时送野兰香，濯雨才晴新竹凉。艾叶满山无客采，蒲花盈涧自争芳。
海榴娇艳游蜂喜，溪柳阴浓黄雀狂。长路那能包角黍，龙舟应吊汨罗江。
师徒四人行赏端阳之景，虚度中天之节，忽又见一座高山阻路。长老一看，加鞭催骏马，放辔趱蛟龙。须臾上了山崖，举目四望，真个是——
顶巅松柏接云青，石壁荆榛挂野藤。万丈崔巍峰岭峻，千层悬削壑崖深。苍苔碧藓铺阴石，古桧高槐结大林。涧内水流如泻玉，路旁花落似堆金。狐狸糜鹿成双遇，白鹿玄猿作对迎。忽闻虎啸惊人胆，鹤鸣振耳透天庭。黄梅红杏堪供食，野草闲花不识名。
四众进山，缓行良久，过了山头，下西坡，乃是一段平阳之地。行不多时，正走处，忽听得一棒锣声，路两边闪出三十多人，一个个枪刀棍棒，拦住路口道：“和尚！哪里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旦敢说不字，管杀不管埋。”
只见唐僧宣了声佛号，白马翻了个白眼，天蓬好整以暇看戏，沙僧放下行李休息。
这一行人中，惟有悟空大呼小叫道：“买卖来了，买卖来了。”
三藏叮嘱道：“悟空，切勿伤人性命。”
“竟敢小看我等山贼，杀啊～～”
这伙感觉自己被来人给轻看了的山贼勃然大怒，仗着己方人多势众，掣大棍，抡刀枪，上前就打。
听闻这即熟悉又陌生的喊杀声，悟空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水帘洞称王称霸的日子。
砰砰两声，两名率先杀过来的贼首被悟空轻而易举的打了个脑浆迸裂，惨死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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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上的三藏见此情景，恼了起来，兜转马，与沙僧、天蓬至死人前，见那血淋淋的尸体，正倒卧在山坡之下。
长老甚不忍见，即着天蓬：“快使钉钯，筑个坑子埋了，我与他念卷倒头经。”
天蓬道：“师父左使了人也。悟空打杀人，还该教他去烧埋，怎么教我做这土工？”
一旁的沙僧插嘴道：“二师兄，我来。”
说完，他立刻在路旁挖了个洞，然后把两个贼尸埋了，盘作一个坟堆。
三藏看着沙僧做完这一切后，叫道：“悟空，取香烛来，待我祷祝，好念经。”
悟空努着嘴道：“好不知趣！这半山之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哪讨香烛？就是有钱也无处去买。”
三藏恨恨的道：“猴头过去！等我撮土焚香祷告。”
这是三藏离鞍悲野冢，圣僧善念祝荒坟，祝云——
拜惟好汉，听祷原因：念我弟子，东土唐人。奉太宗皇帝旨意，上西方求取经文。适来此地，逢尔多人，不知是何府、何州、何县，都在此山内结党成群。却遭悟空，棍下伤身。切念尸骸暴露，吾随掩土盘坟。折青竹为香烛，无光彩，有心勤；取顽石作施食，无滋味，有诚真。你到森罗殿下兴词，倒树寻根，他姓孙，我姓陈，各居异姓。冤有头，债有主，切莫告我取经僧人。
天蓬笑道：“师父推了干净，他打时却也没有我们两个。”
三藏真个又撮土祷告道：“好汉告状，只告悟空，也不干八戒、沙僧之事。”
悟空闻言，忍不住笑道：“师父，你老人家忒没情义。为你取经，我费了多少殷勤劳苦，如今打死这两个毛贼，你倒教他去告老孙。虽是我动手打，却也只是为你。你不往西天取经，我不与你做徒弟，怎么会来这里，会打杀人！索性等我祝他一祝。”仟仟??d
他挥着铁棒，向那坟上捣了三下，道：“遭瘟的强盗，你们给我听着！就算你们到阎王那里去告，我老孙实是不怕：玉帝认得我，天王随得我；二十八宿惧我，九曜星官怕我；府县城隍跪我，东岳天齐怖我；十代阎君曾与我为仆从，五路猖神曾与我当后生；不论三界五司，十方诸宰，都与我情深面熟，随你那里去告！”
三藏见他说出这般恶话，摇头道：“不当人子，我这祷祝是教你体好生之德，为良善之人，你怎能如此？”
悟空充耳不闻。
天蓬、白马、沙僧听得真切，纷纷想到：先不论真假。难道有关系、有后台，就代表你能恃强凌弱？那还要这天规律法有何用？亘古至今，不守规矩，肆意妄为，欺软怕硬的生灵都被称为邪魔外道。天地间生灵无数，各有强弱，他们能够和平相处都是因为遵守“规矩”二字。如果都似邪魔外道般处事的话，这个世界早就玩完了。
无知无畏，有时确实是会成为修道上的助力，但它在大多数时候只会成为那致命的关键。
念完经后，长老怀嗔上马，继续依大路向西正走。不久之后，忽见路北下有一座庄院，遂行至庄舍边下马。
长老向前，忽见那村舍门里走出一个老者，即与相见，道了问讯后，老者问道：“僧家从那里来？”
“贫僧乃东土大唐钦差往西天求经者。适路过宝方，天色将晚，特来檀府告宿一宵。”
“你贵处到我这里，程途迢递，怎么涉水登山，独自到此？”
“贫僧还有三个徒弟同来。”
“高徒何在？”
三藏用手指道：“那大路旁立的便是。”
老者猛抬头，看见他们面貌丑陋，急回身往里就走，被三藏扯住道：“老施主，千万慈悲，告借一宿！”
老者战战兢兢钳口难言，摇着头，摆着手道：“不、不、不、不像人模样！是、是、是几个妖精！”
三藏陪笑道：“施主切休恐惧，我徒弟生得是这等相貌，不是妖精！”
老者道：“爷爷呀，一个夜叉，一个马面，一个雷公！”
悟空闻言，厉声高叫道：“雷公是我孙子，夜叉是我重孙，马面是我玄孙哩！”
那老者听见，魄散魂飞，面容失色，只要进去。三藏搀住他，同到草堂，陪笑道：“老施主，不要怕他。他都是这等粗鲁，不会说话。”
正劝解处，只见后面走出一个婆婆，携着五六岁的一个小孩儿，道：“爷爷，为何这般惊恐？”
老者才叫：“妈妈，看茶来。”
那婆婆真个丢了孩儿，入里面捧出二钟茶来。茶罢，三藏却转下来，对婆婆作礼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的，才到贵处，拜求尊府借宿，因是我三个徒弟貌丑，老家长见了虚惊也。”
婆婆道：“见貌丑的就这等虚惊，若见了老虎豺狼，却怎么好？”
老者道：“妈妈呀，人面丑陋还可，只是言语一发吓人。我说他象夜叉马面雷公，他吆喝道，雷公是他孙子，夜叉是他重孙，马面是他玄孙。我听此言，故然悚惧。”
唐僧道：“不是不是，象雷公的是我大徒孙悟空，象马面的是我二徒猪悟能，象夜叉的是我三徒沙悟净。他们虽是丑陋，却也秉教沙门，皈依善果，不是什么恶魔毒怪，怕他怎么！”
公婆两个，闻说他名号皈正沙门之言，却才定性回惊，教：“请来，请来。”
长老出门叫来，又吩咐道：“适才这老者甚恶你等，今进去相见，切勿抗礼，各要尊重些。”
天蓬打趣道：“我俊秀，我斯文，不比师兄撒泼。”
悟空道：“不是嘴长、耳大、脸丑，便也是一个好男子。”
沙僧打圆场道：“莫争讲，这里不是那抓乖弄俏之处，且进去，且进去！”
第 29 章 第二卷1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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