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向阳记Chapter1梦想的距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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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誓,永远不许站在速滑赛场上!”耳畔响起的是郦一冰严厉到令人发寒的声音。
“我发誓……永远不参加速滑比赛,不站在速滑赛场上……”
年少的自己,哽咽委屈,举手发誓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好,郦籽,”郦一冰脸色终于缓和许多,“我相信你说到能做到。”
……
“咦——”有眼尖的观众发现了异样,“红队第三棒是什么情况?”
“是啊,一副随时跑的架势,我是不是错觉,他表情是不是又懵又怕?”
虽然带着头盔和护目镜,可是谁都发现了异常。
“你是不是疯了?”丁丁第一棒传出去,滑过她身边,简直要吐血,“马上到你了!滑起来啊!”
郦籽身子一颤,正看见路今白从身侧滑过去,漆黑的眼眸透过护目镜,冷冷射过来。是一记严厉的警告。
“记住,赛场上是自己的天下,除了向前别无选择,赢是唯一的结果!”
郦籽仿佛又听见他如此坚定说。
深深吸一口气。郦一冰严厉到发寒的声音,年少的自己哽咽的声音,路今白不容质疑的声音慢慢远去,逐渐被八个字代替。
正规赛场,正式比赛!
是的,这是目前她能够参与的最高赛场,正规赛场,正式比赛!这八个字的诱惑力让她头脑蓦然清醒,而“救场如救命”五个字让她彻底失去理智。
还记得,乔振问过她,对短道速滑如此执着,就确定自己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速滑运动员吗?如果付出了艰辛和时间,最后一无所处呢?
她当时的回答是:我不能确定,但是我知道,有梦想就有可能。有梦想,就够了!
是的,她的梦想,是掐不灭的!
她抬腿,开始滑行。
第二棒交接。
她冲到第二棒前面,只觉得后背被一推,“嗖”的一声借力冲向前。发烫的心口慢慢变得发凉,发冷。因为她狠狠踉跄了一下,一只膝盖直接倒地,保持一只腿跪地的姿势向前冲去。
“啊——”现场一阵惊呼。
跟在后面的路今白吸了一口冷气,下意识慢下了脚步。
赛道外的教练眯了眯眼,脸都铁青了。
郦籽身边人影飞逝,原本排在第二的红队,一下后成最后。
现场一片寂静无声。不知是谁叫了声:“红队完了……”
但是,等等——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个马上要栽个狗啃泥的红色影子,竟然……站了起来。
“咦?”
“啊!”
只是,站是站起来了,可是已经到了弯道,她竟然仍保持着半弯着身子,并没有蹲下去,用左手着地平衡身子。
那样的高速度过弯道,要么撞上护栏,要么摔倒。估计身后的那一队也要被绊倒了。
时间仿佛凝住,然后被切割成一帧一帧的画面,从一双双吃惊、担忧的眼睛前掠过。
那个马上要摔倒的红色身影就那样,慢慢地,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滑过弯道,子弹一样冲出去。
没有撞到护栏。没有摔倒。
并且在大家惊讶出声之后,稳稳且疾风一样划过最后一圈,精准地交给路今白。
更诡异的是,人们都没有看清他何时超上来的,反正交接的时候他已经是在第二位了!
现场顿时从有惊无险的寂静沸腾起来。
“呼……老夫这心脏!”
“还、还有这种操作?”
“加油!加油!”
“路今白!路今白!”
最后一棒的路今白像一头骁勇恋战的猎豹,又像盯准目标的战狼,急驰到最后一圈与第一名齐头并进。然后蹲身过弯道,从外道超越了第一名,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欢声雷动。
赢了。
郦籽冰冷而寂静的脑海炸开了。她一动不动,看着欢喜鼓舞的队员互相拥抱,用拳头捶胸。
然后丁丁冲过来兴奋地一把抱住她,双眼放光:“兄弟你太牛了!你是新晋队员吗?我以前为什么不认识你?”
郦籽身子一僵,推开他章鱼一样的触须。忽然从梦境醒悟过来,她刚刚到底干了什么……祸好像闯大了……
她一转身冲出赛场,进更衣室反锁了门,迅速换衣服。
门被捶得山响,然而四顾下,连个可爬的窗户都没有。
郦籽又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暴躁地团团转起来。门外的人似乎越聚越多了,敲门声简直像是夺命警铃。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郦籽懊恼地直想打死自己。
末了,郦籽安静地立在门后,深吸一口气,壮士扼腕地猛然拉开门。
呼啦啦涌进一堆人,郦籽觉得自己快被淹没了。
“这位英雄,你怎么了?”
“快跟我们自我介绍介绍呗!”
郦籽瀑布汗,低头用手遮住脸,趁群情不备,忽然弯腰用力挤开人潮,泥鳅一样挤出去,狂奔起来。
“诶?你别跑啊!”冲上来围观的一众吃瓜群众傻了。
郦籽回头见路今白和丁丁追过来,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心里一颤,猫腰更快飞驰出去。奈何路今白穷追不舍,她满头黑线,这……都替你们滑赢了,到底干嘛穷追不舍!
她逃命一般拐过一个拐角。
回头看,她的速度这是开挂了,后面居然没有追过来。
她站定找大门方向,心算了下,距离体育馆大门隔着整个速滑馆,全程一百八十九米。脑子里闪出导航路线图,导航语音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着:“依刚刚速度,到达终点逃出生天只需四十秒。”
嘴角勾起,抬腿。
然而下一秒,有人猛地一拍她的肩膀,叫道:“找到你了!”
简直魂飞魄散……郦籽发誓,此生最讨厌的四个字就是“找到你了”,找个大头鬼啊!
咔嚓咔嚓转过头。
薛慕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逼人的光芒:“是你对吧?那天晚上就是你对不对?!”
郦籽一时有些发怔,幽幽地想,所谓冤家路窄,喝凉水塞牙,屋漏逢连阴雨,不外乎如此罢。薛慕雨也算是个奇人,凭什么这就认出她了,一点都不科学!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啊?”薛慕雨像是了十万大奖。
郦籽浑身一颤,拔腿就跑。
“哎!你站住!”
余光处,右边路今白为首的那群人从拐角冲出来了。
简直走投无路……郦籽一个拐弯,看见左边门上小人的标志一闪,急生智,冲进了厕所,反手锁上门。
靠在门上,喘息着重重拍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救命的空气。
“小呀小苹果……”
郦籽抬头,彻底愣住了!
面前有个身穿白色衬衫的男生背对着她正在扭着诡异的舞蹈。
那人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没有觉察到有人非法闯入,兀自忽然大吼了句“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还配以《小苹果》的扭腰送垮舞蹈一段。
他清瘦修长的身段,跟那舞蹈实在违和。郦籽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
那人或许是听见了异响,回头,一眼看见她,先是茫然微微睁大眼睛,然后就狠狠踉跄了下,明显被她惊得想跳脚。却被她捷足先登跳了脚。
这个蠢萌的奇怪孩子,居然是薛、慕、阳!
整个体院的男神,那个让她眼睛和心灵都忽然开悟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厕所里发“神经”……
郦籽这个人,有个毛病,用胡晓的话说就是有时候思维敏捷得如有神助,有时候神经迟钝得丧心病狂。当然,大部分时候是后者。
比如此刻,惊觉是薛慕阳后,她也只是跳了下,并没有惊叫或者干脆晕倒过去。她一面对刚刚发生的诡异情况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一面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在心惊叹:“薛慕阳为啥在女厕所……薛慕阳为啥在女厕所……”
然后她的目光掠过墙上那一排小便池,心顿时万马奔腾。
心虽然奔腾汹涌,然而郦籽的躯体仍旧保持着淡定平静的姿势。
薛慕阳俊美的脸上有些红,不过也算是淡定。
郦籽恍惚又想,得多好的修养和定力,面对一个闯进来的女生,他才只是皱个眉,温和礼貌地问一句:
“怎么?有什么事吗?”
哦,对了。郦籽找回了一丝安全感,忘记她在大家眼基本形象是个男生。伴随着安全感汹涌而来的,是自卑和沮丧——前所未有的。
她自动往旁边挪了挪,减少存在感,低声说:“那个……没事,薛师兄您先走!”
薛慕阳皱了皱眉,好脾气说:“你先。”
门外依稀传来脚步声。
“有人吗?谁在里面?”敲门声,薛慕雨清脆肆意的声音传进来。
“小雨?”显然薛慕阳也听出来了。
“哥?”薛慕雨一愣,“你在里面那么久还没出来?不会是又在做些奇怪的事解压吧?”
郦籽在听到“奇怪的事”后了然地看了薛慕阳一眼,后者脸红了,他的肤色很白,眼尾都像是红了。很快移开目光,微窘地轻咳了一声。
郦籽心狂跳,又忽然有了急智,她望了望四周,在看见一扇开着的窗户时眼睛一亮,于是纵身一跃,爬上窗台。
薛慕阳也反应过来,一把拖住了郦籽的腿,审视她低声问:“你在干什么?”
声音一如想象的低沉温柔,直钻肺腑,郦籽竟然走了走神,然后徒劳蹬了蹬腿,被拽下来。
“哥,里面还有谁?你看见那天夜里那个男生了没有?他好像朝这里跑过来。”薛慕雨继续拍门。
薛慕阳一愣,看了看郦籽,后者一张脸憋得通红,使劲掩耳盗铃似的摇手。
他蹙眉看了她一眼,转头对外说:“我……”
郦籽闭了闭眼,一招锁喉掐住了薛慕阳,压低声音威胁,可是也许是因为声音太小,明显毫无杀伤力:“说没看见!”
豆大的汗珠从鬓边的头发上滴在脸颊上,郦籽烦躁地使劲吹了口气,将那湿漉漉粘在脸上的头发吹开。
那气息也吹拂到薛慕阳下颚,他看了看她,又轻咳了声——咳的时候他嘴唇一抿,眉头稍挑,像是个明知道撒谎是不对的却只能勉强的孩子,郦籽又不合时宜地听见了心脏蹦跶的声音。
“没看见啊。”咳完了,他略不自然地说。
郦籽舒了口气,警惕地支耳听薛慕雨离开没,却听见又一阵脚步声,路今白的声音响起:“让开,一个女孩子堵住男厕所是想怎样?”
“要你管!”薛慕雨反击,不过想是薛慕雨被拨开了,因为门把手一响,路今白等人要进来了!
郦籽脸黑了一半,绝望地抱紧了头,再次冲向窗户,还没迈开步呢又被抓住了。
“……”郦籽巴巴看着薛慕阳,欲哭无泪。
咔哒!
门开了。
救、命、啊……
郦籽久经窘境,脸皮早练到一定级别,心又大到一定境界。然而此刻也不得不未雨绸缪,死一死的101种方法……
然而下一秒,薛慕阳手下一使劲,把郦籽拖进了厕所隔间。
咦?郦籽抬头看薛慕阳,呆住了。
门外路今白在一间间找人了。
“没人啊老大?”丁丁的声音。
“这间门锁着。”一个陌生的男声。
说着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
废话……郦籽脸色难免一白,绝望地死死抓住薛慕阳的衣袖。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搞笑了,薛慕阳嘴角抽了抽,才开口:“有。”
“你是?”
“薛慕阳,怎么了?”
门外有人听认出了他的声音,抱歉:“哦,是薛师兄,抱歉啊!”
等一群人离开了,郦籽软倒在墙上。
三秒后,郦籽神经一下子又紧绷起来,仿佛连头发丝都僵立了。因为才看清两人挤在狭小的卫生间,而她还像溺水的孩子抓住救命稻草那样拧着薛慕阳的衣袖。
“你干了什么?”薛慕阳试图将衣袖从她的爪子下解救出来。
郦籽目光顿在他温润的脸上,如此近距离,原先阳春白雪般的模糊印象都远去,她能看清他浓密的睫毛和微抿的薄唇,漂亮得一塌糊涂,她的心口也跳得一塌糊涂,整个人像在蒸笼里,呼吸不过来。完全不记得怎样松开手,只急着澄清:“没……我没干坏事啊,就是一些误会,误会……”
他抬眼盯了她一眼。
她完全没读懂其的意思,只是被那目的光震慑得几近晕厥。
他无奈叹口气:“松开。”
“啊?”郦籽顺着他的目光,终于看见自己的魔爪,已经将他的赛服抓得皱巴巴,触电似的松手,“哦!”
薛慕阳整理了衣服,率先拉开门出去,郦籽僵硬地跟出去。
静默。
她总算低头说:“谢谢薛师兄了!”
现在郦籽的智商,完全无法应付这混乱后的紧张。唯一反应是——跑路,跑路啊!
拉开门朝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就想猫腰窜出去。
“等一下!”又被拉住了。薛慕阳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郦籽心里又是一紧,该不会是看出她是女生了吧?郦籽低头握拳,脸上熊熊烧着。
“小雨一直在找你。”他开口了。
“……?”
“她这个人很执着,凡是她看上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啥?”郦籽忍不住抬头。
“自那夜之后,她对你非常感兴趣。以我的了解,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男生。”郦籽发现薛慕阳那种人畜无害的温和不见了,目光变得挑剔而严肃,“所以,奉劝你一句——”
郦籽心里惊惊的:“什么……”
“你还是别躲她了,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不如认真考虑一下,小雨她真的挺好的。”薛慕阳特别认真地说完。
郦籽睁大了眼睛。
“虽然她看起来有些任性,但是其实很单纯。身材肉乎乎,也很可爱……”
让一个女生考虑你妹妹,你究竟知不知道在说什么?
面对他半是期待半是威胁的目光,郦籽一禀,下意识点头:“啊是的,很可爱,哈哈……”
干笑两声后她夺门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愿意澄清自己不是男生的事实。她只是直觉,如果说明白了,大约只会用收到他惊吓而克制的嫌恶目光,以及彻底的远离。
他回到天上,她继续沉入尘埃,永无交集。
然而,她想离他,近一点,比现在再近一点。
郦籽永远忘不了,那个阳光大盛的早上。
她调好温度,从工具房出来,正要快步走出去,忽听一阵悠扬的音乐从冰场传来,她转头瞥见一个男生在冰场悠游地滑行。那飘逸的姿态让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然后她脚像生了根,立在那挪动不了了。
周围的声音蓦然远逝,郦籽仿佛陷入了真空。
她无法用语言道出那场花样滑冰带给她的震撼和感动,也无法道及男生在时而悠扬时而急促的乐声,身姿挺拔的在冰上滑行、舞蹈、跳跃的柔美与力度、自由与追逐的美感的万一。
她是个粗线条的人,活得简单。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只有速度与风才帅才是美。可是当男生在冰上华丽舞蹈,周围一切都在旋转,飞翔,恍若时光飞逝,而他永在。她被深深镇住了。然后,三连跳,他在空优雅腾身旋转,稳稳地,那张干净的脸是在身子半转后才转向她的,他的短发在空动感地划了道弧线,平静却气场袭人的脸上,一双安静的眼睛华彩沉寂。
音乐、光洁的冰、人,仿佛融为一体,美出新高度。
“哗——薛慕阳!”身旁有女生几歇斯底里似乎要晕倒,“我要给你生猴子!”
“薛慕阳……”郦籽低喃出声,只觉得犹如六脉忽然被打通,或者说眼睛和心灵刚刚开悟,于懵懂恍然读懂了从未想到的什么东西,看见了一种感动的美。
十九年的人生,她本来从不在意什么美丑,只有方便简单。可是,这一刻,她无比清醒地明白,原来还是有美丑之分的。
美,就是光,就是暖,就是云上。
一瞬间,她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湿润。
“哎,扫冰的,让开!”有人推了郦籽一把,她踉跄数步,几乎是失神魄地走出了体育馆。
太阳升起来了,刺得她一阵炫目头晕。
自那一场华丽的目睹,一整天郦籽都觉得头晕目眩。直到夜晚,面对夜空,才顿悟——人的一生,总会遇见一个人。
当那个人出现,犹如一道天光,正眉心,劈开混沌,蒙昧的心被惊动,茫然的眼睛被开了悟。从此月华星辉,天青云白,印在心底。
薛慕阳,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降临。
窗外一阵急雨滴答声,又下雨了。
这一系列的狂乱狼狈,用尽了郦籽全部的心力、体力,像是一天内跑了十万公里,精疲力竭。
郦籽把自己撂倒床上,像一条在的死鱼一样躺着。她睁着双眼,呆呆盯着天花板,一如干了太多错事的孩子,不知道该补救哪一个,于是干脆自我催眠,一个也不去想。这样就以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雷炸在窗外,放空状态的她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于是,一切现实重新进入脑海,路今白、扮男生、滑冰、薛慕雨的喜欢、薛慕阳……一团乱麻的状况让她头疼欲裂,“嗷呜”一声,她重新躺倒绝望打滚。
追究起来,这一切的起因,似乎都源自一周前那个有月的夜晚。
那天晚上,她终于经受不住诱惑,决定溜进速滑馆去,随(作)便(一)滑(作)滑(死)。
那天郦籽一直等到夜晚十点,草地上最后一对情侣也散去,才在静谧的夜色下,左顾右盼着从路灯下闪进体育馆。
毕业帽造型的体育馆一如沉睡的庞然大物。郦籽娴熟地扭动钥匙,“咔”的一声锁被打开,郦籽轻轻吐口气,闪身进去,将夜风关在了门外。
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风。她轻车熟路摸进工具房,脱去外罩的衬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硕大的包裹,头盔,冰刀鞋,她动作麻利,穿戴整齐,出门拐进空旷的速滑馆。
冰面如一面巨大的镜子,闪着冷凝莹白的微光。
郦籽克制地冲空无一人的冰场打了声招呼:“嘿,我来了!”就纵身飞驰起来,耳侧的风可比外面的爽利多了。她摆臂探身,迎风滑行,正要加快速度,忽见一道影子贴了上来,吓得她左脚一撇,歪歪斜斜躲开,狠狠撞到了护栏上。
“是、是人是鬼?”她慢慢回头,声音有些颤抖。
“鬼——”阴森森,带着凉凉的回响。
第一部向阳记Chapter1梦想的距离[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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