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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冷暖自知[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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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丁丁得了珍宝,又被路今白赶着,也就麻溜地回了房。

    “啊,原来是足浴粉啊!一定是强身健体、妙手回春的好药包!”他于是倒了开水,把药包泡了进去,等谁温了后坐在马桶上优哉游哉地泡起了脚,“此事宜速战速决,省得小白一会儿后悔……”

    然后再从手机上查泡的时间。结果没有找到,倒是先看到了功效。

    “促进血液循环,驱寒活血,养生佳品……果然是好宝贝!”他自我赞叹地啧啧了两声,然后脸上笑容渐渐冻住,“活血祛瘀舒经活络暖宫驱寒……是女生痛经首选……”

    水是温水,可是也许是药效的作用,脚上热烘烘的,那热意从脚底一直往上窜,经过肺腑,上达脸上。

    顷刻间,丁丁满头大汗,脸成红布。

    郦籽还是决定回家。

    怕赶不上车,她走得急,也顾不得跟大家打招呼,就一路狂奔去地铁。

    到了半路,看到“源自便当的情谊六人组”微信群里,薛慕雨在问她夜训怎么还不就位。

    她回复:“今天请假哈,回家一趟。”

    刚发过去,路今白回:“这么重要的时候,你居然还旷工回家?”

    这个人不是训练的时候从来不看手机的么?

    “我明天早上一定按时赶回来!”

    “八点能赶过来?你脑子真的清醒?有没有算时间?这时候请假,无异于告诉教练你不想去哈尔滨!”

    “我……尽量!”郦籽一咬牙,痛下决心。

    坐公交肯定是八点赶不去,可是搭出租得多少银子啊,泪目。

    离家最近的地铁站口离她家还有几公里,最后一班公交是九点,正想再次飞奔去公交站,却见乔振靠在车上抽烟,看见她挥挥手。

    “咦?”郦籽吃惊了,“你有我手机定位?”

    “那倒不需要,我会算数就行了。从你那坐地铁回来一个半小时。”坐进车,乔振低头系安全带。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确定我回来?”

    “那就靠第六感了。”乔振勾了勾嘴角。

    “呸,明明是了解我,知道那样说我一定回来!”郦籽噘着嘴,好像这一刻成了难逃他五指山下的孙猴子,“不过万一我有急事回不来呢?你就在这等?”

    “有急事,你早该火急火燎给我发消息,拜托我去代你行孝了。”

    “……”郦籽无语,好吧,在他面前,她就是孙猴子,“你怎么过来了?不陪你小女朋友吗?”

    “大老远的回来,你准备这样空手去给你妈过生日?”乔振没有回答,却问她。

    “啊……”郦籽一拍脑袋,意识到大问题,“我应该在网上先订蛋糕!完蛋了,现在应该来不及了!我怎么这么蠢!”

    “居然有自知之明了,”乔振下巴点点,“幸好我也知道,蛋糕给你买过了。”

    “哇乔老师你咋恁帅呢!”郦籽也顾不得计较他的打击,喜出望外。

    “一般一般。”一本正经地“谦虚”。

    郦籽要见郦一冰的紧张去了大半,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楼下,郦籽见乔振并没有下车的意思,眨眨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忙。又是接人又是送蛋糕的,明显是精心准备了,现在不上去?”

    “不是说过,不受欢迎?”乔振拧眉,有点不耐烦,“别墨迹了赶紧下去。友情提示,这蛋糕是你自己订的,不然小心被扔出来。”

    郦籽死死皱着眉:“你们现在关系紧张到这个程度?”

    见他不回答只凉凉看她,没法,也确实没有时间再问得更清楚,只好拎着蛋糕就冲上楼。

    本来下意识掏钥匙开门的,想了想又敲门,在郦一冰开门疑惑地看过来时,把蛋糕送到前面,声音轻快:“生日快乐!”

    郦一冰愣了三秒:“怎么现在回来了?”

    郦籽于是就略显尴尬地把蛋糕从脸前拿开,讪讪说:“下训后回来,有点晚了。”

    “哦。”郦一冰接过蛋糕,淡淡放在餐桌上一时没有回头。

    郦籽瞅了瞅冷清的房子,果然郦一冰丝毫都没有为自己庆生的意思。甚至,郦籽都怀疑,她是怎么随便果腹的,此时八成不是在发呆就是在工作。

    一探头,果然电脑在开着。

    郦籽一时有些心酸。自她幼时,就明白,郦一冰除了自己这个亲生女儿(当然后来也打了问号)外,并没有亲人走动。问她自然是不会有回答,好在乔振最是清楚,告诫她不要再提。

    郦一冰的爸妈,郦籽的姥姥、老爷都是上海郊区人,只有郦一冰一个独生女儿。一家三口本来和乐幸福,谁知在郦一冰八岁那年,两人在出差的飞机上双双遇难。于是郦一冰成了孤儿,年迈多病的奶奶照顾了她两年,自顾不暇,就把她寄养在黑龙江的表弟家。似乎郦一冰跟表亲一家感情一般,后来就搬回上海,如今住的这套房子,就是父母留下的房子拆迁补偿的。

    “咦,我妈中学时代是在黑龙江,为什么你们还是同学?”郦籽记得她敏锐地抓住了乔振的漏洞。

    “你瞅瞅乔叔叔这身材这英姿!”乔振得瑟地说,“必然就是天然东北人啊,只不过后来家人来上海发展了而已。我还在省队的时候。”

    屋子里尴尬开始蔓延,郦籽左右望了望,夸张喊:“啊,饿死了,有没有饭啊?”

    争气的是,肚子极为配合地叫出声。

    郦一冰已经在冰箱里一阵翻找,拿了菜去厨房了。

    郦籽也跟去,东张西望:“我来帮忙吧……真的快饿死啦!”

    “自找苦吃!”郦一冰看了她一眼,“这么晚,何必大老远的回来。”

    “老妈生日嘛,多晚也得回来啊!”

    “坐地铁回来的?”郦一冰自然猜到她绝不会有钱到搭的,“这么晚还能订到蛋糕?”

    “嗷,我从网上订的,现在朋友圈啥都有,很多网红蛋糕的。”想到乔振的嘱托,郦籽洗着青菜,顺口胡诌。

    “……是吗?”郦一冰漫不经心。

    “是啊,就叫曼卡其,可好吃的!”郦籽心中有鬼,连忙掩饰。

    郦一冰停下刀,看了她一眼。

    这是什么眼光?她刚刚哪里说错话了?

    心虚的郦籽不敢说话了,找个借口溜出厨房去自己房间,从窗口里往外看,拧着眉想怎么变得嘴甜一点。眼光却被闪烁的一点红光吸引了注意。

    “那个……不会是乔叔叔吧?”仔细看去,楼下的路灯瞎掉了,昏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一辆车上抽烟。

    郦籽忙打电话:“啧啧,你不会独自一人冷风中默默望着我们的窗户这么凄惨吧?”

    “哼。”一声低低凉凉的鼻音,有些傲娇,有些委屈。

    郦籽顿时心情大好。这说明什么?说明乔振依旧痴心不改啊!

    “正好我快尴尬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你快来解围吧!”

    “哼!”

    “这事包在我身上!”郦籽完全听得懂他的意思,这是提醒她自己没法进来。

    郦籽背着双手,左摇右摆踱进厨房,探头嗅了嗅:“哇,好香!能不能吃了啊?”

    “不能。”

    还没有熟,当然不能吃。

    “好惨,只能看不能吃……”郦籽于是又佯装不在意说,“不过想起有人比我更惨,心里也就有了那么点安慰。”

    郦一冰没有问,是知道她没有说完,一定会全倒出来。她不急,自有人急。

    “今天变天了,外面好冷。”郦籽用勺子搅着汤,漫不经心,“哦对了,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乔叔叔的车在外面停着。”

    郦一冰忙碌的手一顿。

    “我问他在外面干嘛,他说就随便坐坐。嗯,我让他进来,他居然说不敢。我刚刚回房间拉窗帘。看见他还在车外面冷风中抽烟呢。楼下那叫一个黑漆漆啊,他孤零零的,唉,真是可怜!”

    郦一冰看了她一眼。她忙无辜眨眼:“他敢惹你生气,不管多可怜,就让他在外面冻着,饿着,没商量!”

    郦一冰继续炒菜,装盘。

    郦籽从窗口往外看了看,故意重重叹了口气,又叹。

    郦一冰似乎有些烦了:“想让他进来就直说,装腔作势!”

    郦籽立马顺杆子往上爬:“是是,我这样极其幼稚无聊,我去叫他进来一起吃饭!”

    于是乔振得以登堂入室。

    “生日快乐。”乔振脸上挂着淡淡的窘意,不过也不好再假装巧遇。

    “谢谢。”郦一冰摆上碗筷,神色不动。

    郦一冰的厨艺一般,不过顶不住郦籽的好胃口,况且都是郦籽爱吃的,于是一顿饭吃得还是风生水起。

    依然是郦一冰很少搭话。

    都是郦籽和乔振聊天。

    “这样说,再有几天,你就要去哈尔滨深造了呀!”

    “不是说了,可能选不上的……”郦籽看了看郦一冰,后者既没有流露出欢欣,也没有期待骄傲之意,好歹没有再次强调断绝关系以及反对滑冰的话。

    “不会有那种可能。”乔振给她夹一块红烧鱼块,“咱们栗子是要进国家队的人。”

    两个人声音不大不小,嬉笑间,冷清的屋子,一瞬间溢满生气。仿佛白炽灯的冷光也暖了几分,映得郦一冰苍白的脸色都和缓了许多。

    栗子和乔振默默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目光,愈加卖力讨好郦一冰。

    “哎呀今天的菜为什么这么好吃,撑得肚皮要破了!”

    “妈妈牌家味馆的菜,你尽可想象。”

    “得了。”郦一冰终于忍不下去了,“这些食材都不新鲜了,我的厨艺自己心里有数,亏你们也说得出口。”

    “不是,决定食物味道的因素,除了食材新鲜度和厨艺,更重要的还有两样——”乔振对着郦籽循循善诱。

    郦籽一瞬间福至心灵,接口:“就是厨师的用心,还有吃客的心情。”

    “没错。”

    两个人像是唱双簧。

    郦一冰看着眉飞色舞的两个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郦籽挤挤眼:“看见没,笑了!”

    乔振就淡定多了,目光飘过郦一冰,嘴角是得意。

    饭后,乔振告辞,郦籽挽留。

    “别闹了,回去晚了,可可会担心。”郦一冰看着郦籽,明显在怪她不知收敛。

    郦籽有些震惊:“可可?”

    居然还没有分手?这就过分了!

    乔振清清嗓子:“我走了。”

    “我送你!”郦籽立马起身。

    下了楼,郦籽抄着手,谴责地看着乔振。

    黑暗中,乔振一时没有看懂她的表情达意。

    “刚刚你妈在,没有问你。跟你喜欢的男生到哪一步了?叫薛慕阳对吧?”

    “唔……”郦籽顿时破功,不自在晃了晃站姿,“什么哪一步。就还、那样啊!”

    “还没有表白?”

    “哎呀你好八卦!”郦籽低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啦!”

    “哟,小丫头还知道爱情也讲究天时地利了?”

    “……”郦籽从羞窘中回过神,叉腰,“差点被你岔开题,不是因为乔奶奶配合住院做手术,你才跟那个什么可可交往的吗,怎么现在还没有分手?”

    乔振失笑:“你这什么架势?”

    郦籽冷着脸不说话,挡住他的车门。

    “如果说已经分了手,今天我还能站在这里吗?”乔振叹气,“行了,外面冷,快回去吧。”

    “什么意思?”郦籽一愣,“那到底是分没分手啊?”

    “……你猜。”

    看郦籽仍然不明白,乔振扶额,略不自在:“上次,你妈不仅跟你划清了界限,跟我也划了楚河汉界。如果我不能表明别无他意,她又怎么会让我去你家?”

    “别无他意……”郦籽却忽然明白过来其中的意味,开怀了,举起大拇指:“论心机,墙都不服就服你!”

    “什么心机!”乔振没好气敲她的头。

    郦籽摸了摸头,嘿嘿笑。

    又有些感动,被一个人如此对待,是多大的幸运。

    郦籽有时候想,乔振大约就是郦一冰所有的好运气所在了。因此,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丈夫,生命的底色依然不全是晦暗。

    “那个……乔叔叔啊,宗华跟我妈什么关系?”郦籽低着头,一只脚下意识踢着水泥地。

    “宗华?!”乔振貌似吃了一惊,“什么什么关系?”

    这反应,难道真有猫腻?

    “我直说吧,宗华是不是我爸爸?”

    “……”

    郦籽等不到回答,抬头,却对上乔振见鬼了的表情。

    头上又挨了一记,乔振没有好气:“你瞎想什么呢?”

    “真的不是吗?”

    “宗华顶多就是一冰的一个迷弟吧。他们不熟的。”

    “好吧。”

    乔振脸色郑重起来,低头点了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才低声说:“你这是沮丧的语气?你很希望是他?郦籽,你很想找到你爸爸,或者说,你是不是希望你爸爸能回归这个家?”

    她自然想知道父亲是谁。至于是不是要回来,她并没有去想。毕竟,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见郦籽沉默,他似乎自我嘲笑地呵了声,仰头莫名叹了一句:“人啊,也得信命。”

    不知怎么,郦籽觉得他语气很是冷淡,苍凉的味道。

    “什么,就信命了?”郦籽觉得他似乎是不高兴了。

    “不是你的,把心掏出来也是没用。不是吗?”乔振掐掉烟,神色沉沉,“郦籽,我有点累了。”

    郦籽松松地退开,让他顺利打开车门。

    “哎,你是不是不高兴了?”郦籽心里有点慌,弯下腰问。

    “没有。是真的累了。”乔振摸摸她绒绒的发,“上去吧。”

    “那好,路上慢点乔叔叔!”郦籽本能“赎罪”,腰弯成九十度,扬声送,“乔叔叔您慢走,乔叔叔再见!”

    乔振忍不住笑,“献宝的丫头!”

    车缓缓开走,郦籽还站在原地。

    唉,男人心,似乎有时候也不好猜测了?

    郦一冰站在郦籽的房间,从窗户看着郦籽和乔振在下面亲昵聊天。

    直到车灯亮起,听见郦籽活泼搞怪地鞠躬送别礼,不由得失笑一声。

    她回到客厅,目光落在蛋糕盒子上,脸上的温柔的笑意慢慢消失。

    蛋糕盒子上明明写着“如意轩”,蛋糕也是熟悉的,如意轩一贯的招牌。这种牌子的蛋糕每年都要在家里至少出现两次。她的生日,郦籽的生日。

    每次都是乔振买的。

    而方才,郦籽那傻丫头蹩脚地说是网红蛋糕。

    男人,都是怕麻烦的动物。数十年都不会换蛋糕店。哪怕为了伪装得更像一些。不是不清楚他的苦心,也会感动,心暖。

    可是,她是捂不热的冰啊。

    “我真的,没办法,给你应得的回应。对不起。”

    她喃喃对着蛋糕说。

    郦籽上楼梯的时候,差点一脚悬空,摔倒地上。

    她盯着手机屏幕,刚刚还在懊恼的心狂跳起来。

    “把你家定位发过来。”

    而说这句话的主人头像,是冰天雪地上方一轮骄阳。

    慕阳。

    与此同时。

    乔振开车驶过灯火通明的街道,他降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黯然的目中,万家灯火在夜中莫名寂寥。旁边的手机屏幕上一连串的信息,都源自名叫可可的联系人。

    “乔,我真的觉得,你没有理由拒绝我。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在等你。”

    路今白把浑身汗水的身体撂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喘着粗气。寂静的房间里,他揉着太阳穴,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因网络信号原因没有发出的信息。

    “先借给你搭的。”

    信息没有发出,红包也没有发出。

    薛慕阳安静盯着手机。他在等。终于叮咚一声,信息进入。他浅浅笑了。屏幕上,是一个位置共享。点开地图,显示驾车一小时四十分钟。

    定了早上四点的闹钟。他拉过被子。

    郦籽犹豫再三,终于按了发出键。看见对方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嘴角又咧得更开一些,在床上滚了两滚。啊啊薛慕阳想知道她现在哪里,想知道她的家!

    按灭灯。

    世界一片宁静。

    各自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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